凝霜看了萧时衍一眼，准备将自己的说辞拿出来时，萧时衍忽然捏了捏她的手心。
男人沉沉道：“母后，倒不如搜一搜这柔然人今日都带了些什么东西进宫。”
“等等陛下！”一听要搜东西，莱曼立即弹了起来，“我是柔然的使臣，陛下不可以随便搜我的身啊！”
萧时衍哪管他是哪来的，直接让人将莱曼强行按住，刘成上前一处一处搜了过去，拿出来的东西愈发不堪入目。
这哪是遭人陷害……分明就是图谋不轨。
萧时衍冷笑道：“你说你遭人陷害，那这身上的东西怎么解释？”
莱曼狠狠一咬牙，猛地转头看向凝霜。
他干脆破罐子破摔，大声道：“是！前几日是莲嫔约好和我在这儿私会！那些东西都是拿来助兴用的，我身上还带着纸条，明明白白写清楚了落款内容！”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在了凝霜身上。
她一丝惊慌的神情也无，只说：“陛下，嫔妾没做过的事情嫔妾是不会承认的。”
莱曼已经将纸条呈上去。
萧时衍淡淡扫了一眼，就拿给了沈太后。
沈太后脸色微变，一拍桌子，连茶盏都在微微颤抖。
“放肆，你连莲嫔的字都认不出来，就胡乱攀扯？！”她冷声道：“莲嫔的字可没有这般端正秀丽！”
至于上头是谁的字迹，却没有说出来。
凝霜瞬间反应过来，他们是想把锅甩给柔然人。
莱曼惊恐道：“你们还想包庇她？明明……明明就是她约我去承风斋，怎么可能不是她？”
他指着秦夫人，“既然不是莲嫔，那她来承风斋做什么？！”
秦夫人羞愤至极，差点再度晕过去。
萧时衍也道：“你去那做什么？”
她能去那里做什么，她本来也是捉奸去的！
谁知莲嫔根本不在里头，反而害得自己落入虎口。
方娘子都是怎么办事的！
偏生现在又被萧时衍逼问上了。
秦夫人艰难地道：“臣妾……也是听闻莱曼和莲嫔在此私会。”
也就是说，莱曼对莲嫔欲行不轨，结果莲嫔没有中招，秦夫人反而上赶着蹭热闹被占了便宜？
一时间众人的眼神都有些意味深长。
秦夫人更加羞愤欲死。
凝霜淡笑道：“陛下，如此看来便是分明了，哪有一个人私会情郎会弄得满宫皆知的。”
“如今方娘子为着捉奸大张旗鼓地前来，秦姐姐也来了，甚至后头贞姐姐还带着皇后娘娘与太后娘娘一同过来，又是在如此重要的宫宴上做出这等事，难不成是当群臣眼睛都是瞎的吗？”
萧时衍笑了一声。
难怪拉这么多人下水，原来全是她的人证。
他后知后觉感觉不对，好像自己也被摆了一道。
赫连寒上前，再度给莱曼最后一击。
“陛下、太后娘娘，这莱曼早先就对莲嫔不轨，昔日在马球场上公然调戏莲嫔，莲嫔不予理会。”
“后头莲嫔出宫来找臣时，莱曼又醉酒对其纠缠不清，还是臣拿了刀架在他脖子上才将人赶走！”
“至于为什么……”他顿了顿，看向秦夫人，“至于为什么最后是这位娘娘入套，陛下难道还不清楚吗？那娘娘脖子上还是莱曼的掐痕，吓人得紧！”
许是因为刚才反抗的太过剧烈，秦夫人身上多处地方都有些伤痕。
莱曼本来，就是想用强的。
这下秦尚书也没了法子，为保全自己妹妹的名声，将马球场上的事情给说了出来：“那日在马球场上，莲嫔下场后换了件与秦夫人一般颜色的衣裳，莱曼没认清人，误将秦夫人与莲嫔混淆，与秦夫人打了招呼。”
莱曼这下更加百口莫辩。
人分明是凝霜约的。
用强是因为柔然人都喜欢粗暴点的。
现在反而成了他对宫妃图谋不轨，恶意陷害，费尽心机将人引到承风斋做那等事？！
他愈发感觉不妙，看向与自己接触最久的秦尚书。
分明前几日他还满脸笑颜，赔笑着促成两国结盟。
如今秦尚书却一字一句道：“陛下，柔然人不尊圣威，臣请旨，断了与柔然的贸易往来！以彰显我朝国威。”
在场有三人同时松一口气。
目的达成，萧时衍却仍旧是摆出一副为难的模样：“荒唐，太过儿戏，此事以后再议！”
莱曼才叫天塌了。
他迷茫地摇头，嘴中喃喃道：“不……不陛下！你不能这样，若是断了贸易，大堰可就没有珍珠了！”
柔然人现在还对自己的珍珠引以为傲。
“珍珠难道是什么稀罕物？”萧时衍面无表情道：“莱曼，既然来了中原，就要摆正你们的态度。”
“大堰岂是人人可欺之国，朕记得，是你们有求于朕，不是朕有求于你们吧？”
如一盆冰水直接从天灵盖浇下。
莱曼愣在原地，身上那点子傲气逐渐收敛。
一开始的确是……柔然想恳求堰朝出兵，可他的确是自傲，竟忘了如今的柔然已不是以前的柔然。
赫连寒也随即表态：“陛下放心，有臣在的一日，北羌绝对不会再向柔然伸出援手！”
凝霜无声冷笑。
好一个春秋笔法，他又不是北羌王，能代表北羌什么呢？
不过后续的事情，就是北羌该如何做了，她的任务已圆满完成。
莱曼暂时先被收押，明日一早再知会其他在京的柔然人，此处也没赫连寒什么事了，于是萧时衍先让其退下。
至于秦夫人……
安慰的话还真说不上来。
这回的确是她自个儿送上去找苦吃的。
沈太后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随即道：“秦尚书和秦老夫人，先带着秦夫人去偏殿去吧。”
秦夫人站起来时还颤颤巍巍的，她犹有怨恨地再度瞪凝霜一眼，随即落着泪被自己母亲搀扶而去。
丢死人！今天简直丢人极了！
她这辈子就没收过这般大的
大半事情已经解决，如今是该收尾了。
太后娘娘面若寒霜，看向一直在下边似乎什么都与她无关的方娘子。
“大胆方娘子，还不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