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霜直接和萧翰关在了一起。
萧岳许是怕留伤口在凝霜身上，以后不好再拿出来用，因此没有对她过多伤害。
不过经此一事，凝霜大抵是很难再得萧岳信任了。
呸，她也向来不需要这种虚情假意的父爱。
相比之下，萧翰身上简直没有一块好肉。
凝霜咬着牙勉强给他简单包扎一番，有几处伤口已经开始流脓感染……以目前手边现有的东西，她也没有办法。
因服用过多五石散，萧翰身形瘦削，体质虚弱，远比凝霜想象得更加危险。
最后，萧翰虚弱道：“算了，就这么先放着吧。”
“你最好是撑下去了。”凝霜说：“忍到出去的时候，我再把刀烤得烫了再把你的烂肉给挖出来，能保住命的。”
听着是安慰的话，萧翰倒吸一口凉气：“那我还是死了算了。”
他现在是真没多少力气，凝霜也不便打扰他。
她独自找了块干净的地方闭目养神，没多久又听见萧翰的声音。
“一些妾室尚有父兄在京中，亦是不愿跟着萧岳起事，生怕牵扯到自己的家族。”
“另一些就……也跟着一块痴心妄想起来。”萧翰低声浅笑，“做着春秋大梦，以为他能登基称帝，自己便成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公主……可他的孩子，岂是这么好当的、”
凝霜一听就知道他在说谁：“人各有命，你管她做什么？”
萧翰没有说话。
凝霜也猜得到。
萧时衍心再大，也是会提防南阳公府的人，为了降低皇帝的警惕，萧翰不得不状若疯癫，吃着五石散。
其中良苦用心旁人自然是瞧得分明，可被他护佑在羽翼下的一些人确实真的被猪油蒙了心，怎么也看不清楚。
“少管其他人。”凝霜道：“做好自己的就行，出去后能离多远离多远，别惹了一身骚。”
萧翰笑：“你倒是阔达……这么相信皇帝会救你出去？”
也没什么不好相信的，她就这么烂命一条，爱怎么样就怎么样。
关在屋子里也分不清白天黑夜。
凝霜迷迷糊糊睡过去后，也不知过了多久，被人摇醒了。
一众侍卫站在跟前，为首的是萧岳，萧翰此时也不知道被他扔到了哪里。
“你的夫君来找你了。”萧岳和煦道：“乖乖听话，至少能让你减轻一些苦楚。”
从他的语气里，凝霜竟感觉到一丝不寒而栗。
手被绳子捆上，牵了一条长长的绳索系在萧岳的马上。
黑色骏马缓缓踱步，凝霜却得加快速度才能跟上，不至于被拖到地上。
萧岳骑着马，垂目看了她一眼。
“当时你母亲不听话，我也是这么对付她的。”
他笑了笑：“后来她就听话了，也是……毕竟一个女人，还大着肚子，怀了我的孩子，怎么能不听话呢？”
凝霜恶狠狠盯着他，胃里不禁翻江倒海。
萧岳丝毫不在意她要吃人的眼神，眼眸似乎还有些回味：“乐安公主……当真是女中豪杰，就连沈云姝尚且都不能上阵杀敌。”
“就连尝起来的滋味也是最好的……高高在上的人只能被迫雌伏，无论如何挣扎喊叫，还是无法逃脱。”
“如野草般旺盛的生命力，不论如何都不屈服……驯养的过程最有意思，只可惜死得太早了。”
凝霜冷冷道：“你说够了吗？”
萧岳还没说够，目光落在凝霜身上：“你是最像我的孩子，只可惜……还是没有养好，竟敢不忠不孝……不过也你也放心……你的孩子，我定然是会教好的。”
忽然背后传来猛烈的撞力，凝霜踉跄一刻，稳住身形。
抬头望去，对面不远处，日思夜想的男人率领军队就在眼前。
萧时衍骑着骏马，一袭金色铠甲难掩帝王之气，俊美高贵的面容在见到凝霜的那一刻却没掩饰住担忧。
他握紧缰绳，似乎想要上前，却害怕萧岳再有什么疯狂举动，硬生生忍了下来。
萧岳见状，轻笑道：“虽然不孝，但至少你的任务完成得不错……他现在当真对你用情至深。”
见到男人的一瞬间，凝霜险些没能崩住，莫大的委屈涌现上来，泪珠在眼底打转，连眼尾都红了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