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丽雅和缄默亲卫几乎是同一时间到达了莫莱德和尤瑟尔的身边。
她的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目前以使徒级别的能力还无法做到轻松击败对面的那一队缄默亲卫,而费迩莉德不知道为什么没能及时赶过来。
对面的缄默亲卫同样在面对着修丽雅的情况下不敢轻举妄动,双方都不清楚对方究竟要做什么。
而对于缄默亲卫们来说,信息要更加闭塞一些,他们甚至不知道对面这个有着烛教气息的女士究竟是来做什么的。
双方对峙到费迩莉德赶来以后,平衡被打破,修丽雅不敢夜长梦多直接出手将莫莱德拉了过来,而对面的缄默亲卫分出了两个人对莫莱德和修丽雅进行戒备,剩下人的将尤瑟尔拖了回去。
双方一看各自的目标都不相同,便不再互相为难对方。
修丽雅和费迩莉德带着莫莱德迅速离开了这里,而缄默亲卫们则带着尤瑟尔赶往书店外,游方士的特别医疗部门已经在候命。
而另外两队缄默亲卫已经抓住了幕后布置书店系统性秘仪的家伙的尾巴,正在全力追赶并命令保卫局和游方士的配合人员进行围追堵拦。
对面在亨利二手书店的秘仪被破坏后,显然是重伤未愈,威胁性小了很多,但是逃命手段却是层出不穷的。
汉斯穿着厚重的防护服带着一些保卫局的人跟在游方士的污染清理部队后面查看着这家不知道什么时候被隐藏了如此庞大的系统秘仪的二手书店。
先一步进入其中的银甲秘卫们已经找到了老亨利的尸骸以及一些员工的残片,拿着特殊的布袋子将这些收敛了起来,一包一包地往外面运送。
当然作为施法材料的一些人类的尸骸已经完全和其余的物质融合在了一起,只能当作污秽进行处理了,不可能再将它们从中剥离并一个一个地检验其身份。
只能说许多放在沃克区和过渡区数年的失踪案件的档案也许可以写了句号了。
汉斯看着满地都是只存在于一个人最深沉噩梦中才会出现的东西,也不知道该作何感想。
露西亚一世因为想要将保卫局和游方士合并,方便她的管理,于是便开始让保卫局的人尝试接触这些超凡的事物。
然而很可惜的是,普通人在经受了二十多年的科学教育后,基本上对接受这些东西是比较困难的。
如果你要说什么千变万化的炼金术,绚烂多彩的魔法,那还好,但是想这些地狱,噩梦一类的事物,那就不一样了。
没过几分钟,汉斯身边的其他保卫局成员全部都出现了恶心反胃,头痛的症状。
汉斯让这些人不必强撑,离开了书店内部到外面休息,现在就只剩下他和威尔,以及在前方不断进行污染清理的游方士成员。
整个亨利二手书店除了还剩下最外层的那面墙以外,内部的一切都已经变得面目全非。
在这里面污染最重的还要属那个怨魂和莫莱德血脉化作的血色蜈蚣同归于尽的地方,一名银甲秘卫一个不慎都差点在那里烟消云散,不得不紧急出动了一批游方士的封锁部队去暂时把那个地方给封闭起来。
这也就是汉斯和威尔进入书店内部后看见的巨大人造铁壁所环绕的区域的产生原因,几名游方士的秘仪专家们正在讨论如何用秘仪将内部的污染缓慢地降低。
“这里大概需要封锁多久?”
汉斯开口向游方士的污染清理人员问道。
“这就要看女王陛下的意思了,如果仅仅只靠我们自己的人手,那估计需要花上个几个星期。”
汉斯点点头,示意自己明白了。
露西亚一世似乎十分想要知道这座国都当中还潜藏着什么秘密,以及当初路易斯安娜三世和那些邪教人员又有什么联系。
所以当汉斯想要调查那些邪教人员的意图被女王陛下察觉到了以后,很快就下派了许多的王国力量来配合汉斯的行动。
只是如今看起来事情似乎并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简单,就连最需要向凡人保密的缄默亲卫都出动了,那么究竟是露西亚一世对这件事太看重了还是说这件事已经严重到了这个地步。
亦或是两者都有?
汉斯越想越觉得心情沉重。
。
修丽雅和费迩莉德将莫莱德带到了那家旅店里,从老板手中拿到了顶层的钥匙。
这里是个比较杂乱的实验室,许多陈设都是十几年前的产物了,灰尘也是十分呛人,看起来像是有好多年没有人使用过了。
窗户上还有着不明的污垢,从旅店外的街道上看还以为这里是堆放杂物的地方。
修丽雅迅速将房间清理了一下。
费迩莉德拉开了一个金属柜门,将一张金属制作的架子取出,然后用周围的桌子简单地搭建起了一个手术台,灯光是由几个简单组合起来的煤油灯提供。
修丽雅帮着费迩莉德将手术需要的工具准备了一下,然后摆放在她的身边的小台子上。
莫莱德的左臂缺口是尤瑟尔用秘仪暂时封闭,高温高压进行的措施会导致部分的血管和组织细胞坏死,同时也会导致血脉之力无法进行复生。
在费迩莉德把他带到这里放在手术台上查看之前,莫莱德的左臂缺口就已经坏死了一大片。
有部分的血肉都变成了漆黑色,费迩莉德必须先把这些血肉剔除掉将部分血管复通后,让血脉之力发挥作用来进行复生。
费迩莉德简单地用酒精灯的火焰和酒精来把手术刀进行消毒后,划开莫莱德左臂炭黑色的缺口,开始尝试将封闭起来的血管挑出。
只是,莫莱德左臂的缺口似乎一只有着什么无形的力量在不断地应对着费迩莉德不同的刀法,试了好几次,那些刚刚划开的血肉就重新复原了,以一种看起来十分自然有道理的方式。
费迩莉德虽然剔除掉了部分坏死的血肉,但是这对于那股无形的力量来说,也是一种增幅,毕竟那股无形的力量是无法操控那些坏死的血肉。
费迩莉德试了一些特殊的手法后也没办法绕过尤瑟尔布下地修复之力,那似乎是源自她的真知之瞳的力量,来源于古老的古灵帝国亦或是其他失落文明的秘仪技术。
“你过来一下,借用一下你的赐福烛光。”
费迩莉德朝修丽雅说道。
后者一边展开自己的赐福烛光,一边有些疑惑地看着费迩莉德。
“我很奇怪,为什么你在整个这一天的行动中都不见你的灵魂有什么波动?就好像是个普通人一样。
不对,你的波动甚至比不上一般的健康年轻人。”
“重伤未愈嘛,理解一下。”
“那也太不正常了,按理来说作为承接灵魂转移的载体,你如今这具躯体理应拥有一个受祝者该有的样子。”
“独门传承。”
“。。。行吧,就当是这么一回事。”
修丽雅沉默了一会后,不再和费迩莉德讨论这个问题。
费迩莉德使用赐福烛光很快就解决掉了莫莱德左臂缺口的无形之力,成功地把缺口成功地打开。
只是如今存在于他自身体内的血脉之力也开始蛰伏了起来,如果不去动一些禁忌限制的话,左臂不会迅速恢复的。
费迩莉德在检查了莫莱德左臂状况后,决定先用一个炼金材料制成的骨架当做义肢,让血肉先沿着骨架进行生长后,再根据骨骼的复生情况逐阶段地将骨架拆除。
等到手术完成后,费迩莉德和修丽雅就带着莫莱德赶紧离开了这个地方,坐上在街边等到了一会儿的蒸汽轿车来到了酒庄的销售点,让莫莱德在商店的楼上休息,输点营养液。
一个多小时后,汉斯和威尔来到了酒庄的销售点,走到二楼和费迩莉德以及修丽雅说明了一下尤瑟尔的情况,然后就把洛兰人留在了销售点,他们坐车返回了总部。
尤瑟尔虽然把自己的一只真知之瞳剥离了出去,但是本身这个真知之瞳就不是一个具体的概念,即便拥有它的人是个盲人也无所谓。
所以现在的尤瑟尔只是左眼绑着绷带需要承受着只有一只眼睛的真知之瞳所带来的额外压力,整个人比起莫莱德来说还算是状况比较良好的。
游方士和罗德兰宫的医师的物资比起费迩莉德和修丽雅来说是更丰富的,所以现在尤瑟尔能够下地自己从一楼的商店走上来。
“先坐下吧。”
费迩莉德给尤瑟尔递了一把椅子,尤瑟尔扶着扶手坐了下去。
“保卫局的人说的事你也应该听到了,大致就是洛兰公国那边突然又要人了,所以你为什么还要呆在我们这儿?”
费迩莉德也坐了下来,问道。
刚刚汉斯已经跟她讲清楚了最近的变动。
露西亚一世没有路易斯安娜三世那般重视这个洛兰人,而另一边公国的人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又重视起尤瑟尔了,现在正在通过官方渠道向艾斯弗洛列王国请求他们将尤瑟尔遣送回去。
而正因为露西亚一世对于这个洛兰人不是很重视,一种可有可无的状态,所以汉斯不需要去强迫什么,让尤瑟尔自己选择自己是要回公国还是留在这儿。
毕竟对面的洛兰大使似乎也仅仅只是提出了请求,什么附带的东西也没有。
那王国也就当做是个普通的洛兰人来对待。
“能麻烦你介绍一下自己吗,毕竟以后我们需要长时间相处。”
尤瑟尔并没有正面回答费迩莉德问题,但是这样的说辞显然已经将她要表达的意思传达了。
“。。。我叫费迩莉德,你最好清楚你在干什么洛兰小姑娘。”
“抱歉,我也没觉得您比我大多少,费迩莉德女士。你的姓氏不能透露吗?”
“姓氏的问题暂且不谈,你究竟怎么会认为我的年龄会跟你差不多的?样貌吗?”
“够了,你们两个别吵了,还是先想一想为什么艾斯弗洛列王国会征求你的意见,而那边洛兰公国虽然想起了你这个人但是却并没有太大的动静。”
修丽雅赶紧把两个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较劲起来的人制止住。
“那估计和那个叫做怨魂的怪物袭击她有关系。”
费迩莉德说出了自己的猜想。
“以那种秘仪的布置程度,排除其他教会在背后支持或是邪教组织仍然将卡弗兰特作为某个巨大的赌台以外的情况,那么就只可能是一种情况。”
费迩莉德在这里终止了自己的话语,看了看坐着的尤瑟尔。
“我不清楚这些事情,您可以继续讲解一下。”
“。。。我猜测很可能是因为潜藏在暗处的那个神秘教会触动了新上任的露西亚一世的某些禁忌,或者说把路易斯安娜三世赶下台的,是一个根本不了解王国具体状况和隐秘的艾斯弗洛列血脉。
如今,她没有根基,只有依靠血脉联系的那群亡灵士兵,缄默亲卫,圣血近卫以及一些银甲秘卫们效忠于她,其他人则是各怀鬼胎,我想大概某些人觉得时机成熟了。”
“神秘教会?”
尤瑟尔下意识地皱起了眉头,随即便牵扯到了自己左眼的伤口,深入骨髓的刺痛让她倒吸了一口凉气。
“一个似乎脱胎于源血教堂的隐秘教会,只是他们现在还没有站上舞台,所以我们暂且还不清楚具体是怎么回事。”
费迩莉德说道。
“所以我亲爱的洛兰姑娘,你实际上应该是被这个隐秘教会给盯上了,所以我才说你还不如回到洛兰公国去,至少无论是当个金丝雀还是别的什么的,都比呆在这儿强。”
“您的好意我领了,费迩莉德女士,但是你看看我的左眼就应该清楚我现在是什么态度。”
“怎么,年轻气盛想要疯一把?”
“我不会后悔的。”
“。。。呵,希望你能够说到做到。”
费迩莉德不再去刁难这个洛兰姑娘,而是走进了莫莱德休息的房间关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