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小时后,在接受了教会联合医院专业的医生的治疗后,受伤的女青年算是稳住了伤势。
医生在她身上检查到了许多那种拷问的伤痕,如果不是因为莫莱德和尤瑟尔这两个人看起来都弱不禁风,而且都是罗兰大学的学生,说不定一进医院就会被护士站的人报警逮起来。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教会联合医院的人还是叫来了斯科维尔场的人来,在进行一番询问和笔录后,王国警察暂时没有将莫莱德和尤瑟尔定为嫌疑人,在一名警察的陪同下,两个人走进了那名女青年的病房。
“伊莉莎女士,这两位你认识吗?”
斯科维尔场的警察问道,根据医院提供的消息,他们已经得知了这名伤者的具体情况。
幸好对方是艾斯弗洛列皇家大学的学生,相应档案齐全,且已经连接进了卡弗兰特最新的大型筛选机中。
“。。。认识,我是他们的侍从。”
伊莉莎在沉默了一会说道,警察听闻转过头有些疑惑地看着莫莱德和尤瑟尔两个人。
他们刚刚说自己是在买东西的时候意外碰到车祸将其中的伤者送到了医院进行治疗。
当然了,不排除某些不可告人的隐私,比如这两个小年轻可能是一对夫妻,然后因为某些原因这个是从可能得罪了其中的某一位所以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如果是这样的话,警察好像也就只能做点保护这位伊莉莎女士的生命安全的事情,剩下的不太好弄。
“啊,啊对,对对,这是我们家的侍从,您瞧我刚刚那些话和逻辑乱的,哈哈。”
尤瑟尔笑着跟那名警察解释道,那名将信将疑的警察再三询问了坐在病床上的伊莉莎,在确认对方没有被威胁,没有因为精神失常而说出刚刚那些无厘头的话以及莫莱德和尤瑟尔是遵纪守序的王国公民后,才带着荒唐的感觉离开了教会联合医院。
医院的医生见警察确认对方不是什么“坏人”以后,也就离开了病房继续其他的工作了。
莫莱德等到外人都离开以后,才疑惑地看了看尤瑟尔和躺在床上的伊莉莎。
“你们两个之前认识?”
“不认识。”
“那你这是干什么?”
莫莱德拿着账单在尤瑟尔面前有些愤怒地晃了晃。
“你不认识,怎么说这位是我们家的侍从呢?刚刚支付医疗费的时候,你也一句话不说!
这可是好几个德尔!”
“不管你花了多少,把这些写到你那欠账的合同就好了,这么叽叽歪歪的干什么。”
尤瑟尔白了莫莱德一眼,把后者弄得感觉就像是自己在为莫名其妙的事浪费钱一样。
“伊莉莎,你是叫这个名字吧?能说说你到底发生了什么吗?
当然如果不想说的话,你也可以不说,没事的。”
尤瑟尔来到病床前,询问伊莉莎。
“女士,我们能先离开这个地方吗?”
伊莉莎低着头说道。
“怎么了?医生说你还需要在医院静养一个星期才能出院,你身上的有些伤有点重。”
“没事的,女士,我这些伤自己注意一点也不需要在医院里静养,我们可以尽快离开这个地方吗?”
“你,是被什么人追杀吗?”
尤瑟尔敏锐地感觉到了这名叫做伊莉莎的姑娘,语气中微微透露出的慌乱与恐惧的情绪。
即便她极力在控制自己,但是毕竟只是一个凡人而且还好像是个大学生。
“。。。没,没有,我没有被任何人追杀。”
伊莉莎摇了摇头说道。
“。。。好吧,莫莱德你去把出院的手续办一下吧。”
尤瑟尔沉默了一会后对身后的莫莱德说道,后者只能看在医院的份上强忍着怒气,前往医院前台去把相应的手续办了,然后再回到病房中,跟尤瑟尔一起扶着伊莉莎走出了教会联合医院。
而刚刚发生事故的地方上空已经来了一艘巡逻空艇,把探照灯打了下去。
随着蒸汽塔恢复运转,整个城市又变得雾蒙蒙起来,再加上事故地点那两辆蒸汽轿车残骸的浓烟。
能够出动巡逻空艇,说明这件事可远远不是一个普通的交通事故。
不过莫莱德和尤瑟尔都清楚这一点。
在路上招了一辆出租车,回到了尤卡西大道19号,尤瑟尔扶着伊莉莎下车,莫莱德回到公寓里简单地把客房收拾了一下,然后就让伊莉莎躺在客房的床上,这姑娘很快就昏睡了过去。
“你到底打算做什么?”
“当然是救死扶伤了。”
“你再这么说,我可就要。。。”
“你就要什么?”
“我,我就收取住院的费!”
莫莱德也不知道该怎么驳斥尤瑟尔,只好这么说道。
“哦,那你随意了。”
“随意?你就不怕我给你写个天文数字?”
“那你到时候可要小心,我什么时候就不小心丢了性命,那就没人来偿还你那天文数字的债务了。”
“。。。难道你这是真的良心发现了?”
“什么叫良心发现?我一直都是正直善良好吧?”
“行行行,这是说不过你。”
莫莱德摇摇头,离开了客房去找费迩莉德说明家里的新情况。
“伊莉莎?”
费迩莉德在听到了这个姑娘的名字后问道。
“怎么了,费迩莉德,这个伊莉莎是有什么问题吗?”
“似乎是温莎酒庄的员工,她的父亲应该是个叫诺兰特的公共马车售票员,家住在沃克区里。”
费迩莉德想了想回答道。
“温莎姨妈酒庄的员工?”
莫莱德觉得很奇怪,怎么自己就没见过这个伊莉莎呢?
费迩莉德没有回答莫莱德的问题,因为他没有问出来,后者想了想拿起家里的有线电话给酒庄的管理部门打了一个电话,询问这个叫做伊莉莎的人具体信息。
管理部门很快就回复了莫莱德的疑问,伊莉莎·蒙德的确是温莎酒庄的员工,只不过她是在另外一个销售点进行工作,和平日里莫莱德去的那家距离隔得有点远,处于贝德兰区的两端。
最近伊莉莎似乎请了月假,所以酒庄的工作人员并没有发现今天有个员工因为意外而没有去上班。
在了解了点情况后,莫莱德重新回到了伊莉莎所在的客房。
尤瑟尔此时正在用秘仪和她的真知之瞳给伊莉莎进行疗伤。
联合教会医院只是把伊莉莎当做一般的病人来看待,所以超凡方面的伤害实际上并没有经过检验。
“你怎么回来了?”
尤瑟尔闭上自己的眼睛开始按摩,刚刚的消耗有点大。
“这姑娘好像是我姨妈酒庄里的员工,家住在沃克区,所以应该是个,怎么说呢,平民窟里的大学生。”
“啊,没想到是这样的一个人啊,挺意外的,看着她这长相我还以为是某个贵族家出逃的小姐呢。”
尤瑟尔结束了眼部按摩,眨巴眨巴了几下,重新把自己的眼镜戴上。
“你刚刚是在用秘仪给她治疗吗?最好别这样做,留下超凡力量的残余有时候反而害了别人。”
“你是真傻还是假傻?”
尤瑟尔用一如既往的方式对待莫莱德。
“这你白眼我?”
莫莱德觉得莫名其妙的。
“你带着一个疑似被某些超凡者袭击过的凡人回我家,我还不能有意见?”
“这可是你家员工。”
“我,你,好好好。”
莫莱德这下真切感受到了什么叫情绪裹挟自己的理智,按理来说他可是“辩论高手”,不应该这样被别人轻松拿捏。
“行吧行吧,所以你发现了什么?”
“这个伊莉莎女士很可能是被揭露者这个邪教组织袭击了。”
尤瑟尔说道。
“而且看起来像是在审问她。”
“审问一个凡人?这揭露者邪教是闲的没事吗?”
“所以事情没有没有那么简单。”
尤瑟尔给伊莉莎把被子盖好。
“。。。所以,揭露者到底是干什么的?不会就是一群喜欢散布阴谋论,弄点政府和教会丑闻的一群勇敢记者吧?”
“那倒不是,揭露者实际以前也不算是邪教组织,最多被认为成我们真知学派的最为激进的派系,直到他们差点将巨日之神的陨落的真相向所有人揭露的那一刻。”
“。。。所以就被打成邪教了?”
“不,仅仅只是这么做的话,其实最多就是把这些人锁紧沉默高塔之中。
但是,揭露者教会实际上是被域外之神,癫狂之眼,蛊惑了,他们的信仰已经从我们真知学派的信仰转变成了这位癫狂之眼。”
“域外之神啊。”
莫莱德摸了摸自己的嘴巴,这些东西有些过于遥远了。
“差不多就是这样,因为信仰了这位域外之神,这些揭露者组织的人认为神明欺骗了他们,欺骗了世间的所有人,他们作为最初意识到这一恐怖真相的人,需要将这些虚伪揭露出来。
这是最初的目标,后来因为组织的规模庞大起来,所以就变成了现在所有人以为的疯狂学者聚集会。”
“你们真知学派不去剿灭这些,额,异端吗?”
“真知学派当然在尽最大的努力去清剿这些人,但是就像源血教堂没法将掘墓教会清剿干净一样,这里面有许多复杂的原因。”
“。。。嗯,所以,那群疯子说的是真的吗?”
莫莱德沉默了一会后,看着尤瑟尔问道。
“莫莱德先生,你要想当揭露者的走狗也请到雅菲斯新大陆去。
你在一个真知学派的人面前说这个?”
“真看不出来你是个真知学派的人。”
莫莱德小声地嘀咕道,不过他可没想到对面的尤瑟尔实际上是听得到的,而且很清楚。
在这几个月里,她的真知之瞳因为那天目睹了高位的存在而增强了许多,进而顺带着将她的所有感知也一并提高了。
“你再说一遍?”
莫莱德立刻闪出了客房。
这天下午,休息了几个小时的伊莉莎总算是清醒了过来,一时之间,因为陌生的环境,她有些不知所措。
不过她很快回忆起了自己昏睡过去的记忆,随即太阳穴开始发胀,弄得她有些头痛。
“醒了?”
察觉到动静的尤瑟尔拿着一碗热汤走了进来。
中午的时候,费迩莉德熬了一锅鸡汤,现在刚刚弄好,用秘仪制造的冰气冷却了一下。
“。。。嗯,醒了。”
伊莉莎好不容易才摆脱掉回忆的疼痛,回答道。
当然如果没有尤瑟尔之前的治疗,估计她醒过来以后,不需要多久就会因为遗留在身体和精神上的伤口而在此昏死过去。
“先别坐起来,你身体上还有一些伤。”
尤瑟尔将盛着鸡汤的碗放到了床头柜上,随后阻止了正要起来的伊莉莎。
“。。。麻烦你了。”
伊莉莎也是感觉到自己稍微一个不慎,习惯性的动作就会牵动身上没有愈合的伤口,现在肾上腺素已经消失了,弄得她倒吸一口冷气。
尤瑟尔把她扶正,依靠着靠枕在床上半躺着。
“伊莉莎女士,你是温莎酒庄的员工吗?”
尤瑟尔把椅子靠近床,向伊莉莎问道。
“。。。”
伊莉莎没有回答,而是小心谨慎地悄悄打量着眼前的这位和自己年纪差不多的洛兰人。
不过她的这些小动作自然是瞒不过尤瑟尔的。
“不用担心,这里是你老板的侄子家里。”
尤瑟尔说道。
“温莎老板的侄子家里?”
伊莉莎被这个回答给震惊到了。
“所以你是温莎老板的姐妹?这么年轻就有孩子了?”
伊莉莎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这位年轻洛兰姑娘。原来贵族也是这么早结婚生子的吗?
“不是,你这都是些什么逻辑啊?”
“我记得那天您不是和一个男的结伴而行吗?”
“那就是你温莎老板的侄子。
而且什么叫做结伴而行?只不过通路而已。”
“这样啊,真是有点罕见。”
伊莉莎点了点头,也算是稍微放松了一些。
只不过着紧绷的神经一放松,饥饿感就立刻用了上来,肚子开始呻吟了起来。
“饿了吧?先喝点汤,我再给你拿点吃的。”
说着,费迩莉德拿起一个折叠起来的小木桌子摆放到伊莉莎的身前,把那碗鸡汤放在了桌子上,然后离开客房,去厨房给病人拿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