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金属破开肌肤,钻入了尤瑟尔脆弱的血肉中,没有遇到多少阻碍便轻松地触碰到了她的心脏。
伊莉莎没有停止自己的动作,而是直接用匕首刺穿买了尤瑟尔还在跳动的心脏。
穿着学者长袍的人举起手,启动了秘仪,尤瑟尔体内的血液开始产生了剧烈的震动,随后她的圣嘉尔德血脉开始顺着那把刺入心脏的匕首开始流入握着匕首的伊莉莎体内。
整个血脉剥离的过程虽然描述起来很长,然而实际上发生的时间不过短短的几秒钟时间。
从那人举起手启动秘仪,让伊莉莎握着的匕首开始将尤瑟尔的圣嘉尔德血脉提取到结束,也就消耗了那么点时间。
接着,伊莉莎被操控着拔出了匕首,走到了那人的身后。
“永别了。尤瑟尔,现在圣嘉尔德的唯一血脉继承者是这位伊莉莎·圣嘉尔德。”
那人用着现场只有尤瑟尔才能听懂的古洛兰语说道。
然而他更像是在做某种宣告,而并非是要跟尤瑟尔解释。
说完以后,那人便操控着伊莉莎离开了。
莫莱德挣扎着爬起来,将心脏被刺穿,嘴巴正不断地吐出鲜血的尤瑟尔扶着。
他割开自己的手腕,让鲜血浓缩成一团凝胶类的物质,对尤瑟尔的伤口进行“缝合”。
不过尤瑟尔受的伤可不仅仅只是心脏被刺穿这么简单,血脉被瞬间抽离,这样的损伤直接让她的位格从快要晋升成圣司祭的位置跌落到了赐名者,甚至还有继续下落的趋势。
她的灵魂在这种情况已经变得支离破碎,幸好有一部分锚定着她的真知之瞳。
然而用圣嘉尔德血脉温养的真知之瞳此时也受到了重创。
莫莱德的“血液凝胶”虽然暂时愈合住了尤瑟尔身体上的伤口,让她不至于死于大出血,但是灵魂以及整个超越物理层面上受到的伤害,莫莱德也就只能用炼金药剂和一些稳定灵魂和精神状态的秘仪来杯水车薪。
尤瑟尔不停地咳嗽,因为她身体内部还在不断地流血,吐的速度已经远低于血液向外流的速度,莫莱德只好让她低头把身下的污血吐干净。
“你有没有什么用来解决这种情况的药剂?”
莫莱德有些着急地问道,在他的灵视视野里,尤瑟尔的灵魂外溢的部分已经几乎要消散殆尽。
如今的她就像是个正在正常运作的蒸汽机,突然被重创了核心部位并取走了其中的动力转换器装置。
外散的蒸汽耗尽也就意味着其本身的蒸汽储备也已经见底。
“咳咳。。。没事的。”
尤瑟尔咳嗽了半天才让自己的喉咙摆脱了鲜血的阻碍能够说出几句话来。
“你这叫没事?那你干脆说死人还有救好了。”
莫莱德把费迩莉德喊了过来,不过如今的这个“万能管家”帮不了多少忙,最多把公寓里准备的药剂拿过来,顺便着看看能不能搞一个简易的生命维持装置出来。
如果能让尤瑟尔躺进和修丽雅此时呆着的同样的生命维持装置中的话,说不定就能让她的伤势稳住。
可惜,尤卡西19号公寓现在只有一套相应的设备。
“咳咳,这么怕我死啊,有点小感动了呢。”
“你这说的什么废话!你死了谁来赔我钱?你看看这地板都被弄成什么样子了。”
“。。。滚一边去。”
尤瑟尔厌恶地用手轻轻推了推莫莱德,不过没推动,只能继续任由他在哪不停地将效果微弱的治疗秘仪施加在尤瑟尔身上。
十几分钟过后,保卫局的医护人员才在武装人员的掩护下冲进了尤卡西19号的公寓中。
刚刚那个操控着伊莉莎的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突破了保卫局和秘血卫队布置的防线,杀死了几名行动人员重创了十几位。
突发的状况让今晚的所有计划被打乱。
秘血卫队第一要务是确保露西亚一世和罗德兰宫的安危,所以如今面对着一个可能是使徒乃至以上存在的敌人,他们不得不以消灭这个威胁为主要目标。
收网的任务便全部落到了保卫局的身上,凡人部队以及少许的赐名者级别的赐福者和守祝者只能硬着头皮顶上去。
付出了超出预计的损失后,保卫局的行动队才清理掉了公寓周边潜藏的恐怖分子和邪教人员。
医护人员来到了尤瑟尔和莫莱德身边,对他们的伤势进行判断。
即便他们是经历过许多次与超凡事务打交道的老手,对于心脏被捅穿,凭着一些类似凝胶物质的东西堵住伤口的尤瑟尔还是不由得心里一颤。
毕竟化作其他人,心脏被捅穿最多只有留下几句遗言的时间。
他们对于这种状况束手无策,不过好在那些血红色的凝胶物质将伤口封死,保卫局的医护人员进行粗布的判断后,确认一定抖动不会造成伤势的扩大,便迅速拿着担架把尤瑟尔运到车上送往罗德兰宫的皇家医院。
莫莱德的伤势这要好一些,只是眼睛坏了一个,身上有多出不明原因的骨折。医护人员把他抬上担架,送到医护车上。
至于费迩莉德,她的身上基本只有点皮外伤,所以就留在了尤卡西街19号公寓收拾这里的损坏。
斯科维尔场和巡逻空艇部队接到了命令紧急出动,将这里封锁了起来,打着探照灯进行警戒。
西尔维娅没有跟着医护车去皇家医院,而是独自走进了只剩下一个外壳,内部被摧毁地像个废墟一样的19号公寓。
诡异的血水和尸体傀儡的残片。
估计过渡区和沃克区的警局可以高兴一阵子了,许多的失踪案和悬案可以草草了结了。
这些不成样子的尸体傀儡残片可以解释成任何一个人。
“刚刚发生了什么?”
西尔维娅跨过最狼藉的部分,来到了正在收拾的费迩莉德身边。
“洛兰公国的禁忌卫士来到了这里,操控伊莉莎夺走了尤瑟尔身上的圣嘉尔德血脉。”
费迩莉德停下了手中的工作,简单地阐述了一下刚刚发生得到事情,随后又继续着自己的工作。
“禁忌卫士,洛兰公国的帝国复兴派?”
西尔维娅说道,然而费迩莉德并没有做出任何的回应。
于是,她只能摇摇头,然后用自己的灵视查看着周围。
西尔维娅的灵视与莫莱德他们所谓的灵视是有着本质区别的,所以她能够够清楚地看到事物的本质。
望向尤瑟尔和莫莱德曾依靠的墙壁,她的一只眼睛很快就流出了鲜血,西尔维娅赶紧撇开视线,拿出炼金药物涂抹好的纱布盖在自己受伤的那只眼睛上。
能让如今已经是圣徒的西尔维娅的灵视之瞳受伤,起码说明有着十翼天使以上的存在在这里留过痕迹。
所以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呢?西尔维娅只能自己去猜测一下,她还不敢用自己的灵视之瞳去占卜。
要是直接窥见了哪一位远超凡俗存在的身影,指不定自己又要爆掉两只眼睛。
想一想就有点不太适应。
西尔维娅摇了摇头,离开了尤卡西街19号建筑来到外面。
保卫局的人拉起了封锁线,几辆特种蒸汽车来到了现场,专业的勘探人员正在整理自己的工具。
西尔维娅提醒他们不用管公寓里正在收拾的费迩莉德而且不允许离开第一层建筑后,就让这些专业人士去收集线索。
另外一边,保卫局的医护车有警车开路以及相应的协调,十几分钟的时间就进入了诺尔区向着皇家医院前进。
皇家医院经过了露西亚一世的改革,现在已经成为了专门给超凡者进行疗伤的医院。
而普通人则去艾斯弗洛列王国国立第一医院进行看病。
保卫局的医护车直接冲进皇家医院的车库,行动人员将内置的金属板放下,将载着尤瑟尔的担架推车推下车向着手术室赶去。
而莫莱德的情况因为不算危急,所以也就没有要争分夺秒地行动。
皇家医院的医生已经在手术室里严阵以待,他们接到了提前通知,这次要治疗的伤员心脏被捅穿而且灵魂上遭到了重创。
保卫局的检测仪器甚至探测不到对方外散的灵魂气息,就好像是个普通人一样。
但是尤瑟尔并不是一名普通人,登记在案的档案上也写着圣司祭。
这样的巨变必然是遭到了某种高位存在的直接把剥离。
露西亚一世陛下很关心这件事,所以皇家医院不敢有任何懈怠,最好的医生已经准备好接到这名伤员后立刻稳住对方的伤势,然后立即开会诊断。
不过在他们神经紧绷着迎来了尤瑟尔后,他们发现,对方的伤势根本不需要他们来进行稳定。
血红色的凝胶物质和一层迷雾般的混沌气息将尤瑟尔的身体以及灵魂上的伤口堵住。
皇家医院的医生们给尤瑟尔上了点治愈秘仪,打上点滴后便开始诊断会议。
医生们在详细地检查了尤瑟尔的状况后,发觉眼前的这个伤员简直就是一个无从下手的难题,他们完全不知道要怎么处理尤瑟尔的伤势。
将那些血红色的凝胶物质以及迷雾般覆盖在她灵魂表面的东西清除掉了以后,需要在极短的时间内做好取代这两个事物作用且能够让尤瑟尔恢复自愈能力的替补。
但是哪里去找这种东西呢?这些起码是圣徒级别以上的医生们一时之间只觉得焦头烂额。
要是他们这里有类似源血教堂圣济会的四翼天使或者那些以丰富的深渊物质作为主要治疗手段的牧师,这大概只能算是一个耗费颇多的手术。
但是很可惜,他们只是一群由皇家医学院和圣安德尔教会医院大学培养出来的医生。
最终在想了想以后,这些皇家医院的医生只好先让尤瑟尔就保持现在这个样子,用炼金药物和治疗秘仪来处理她其余的伤口,接着用营养物质给尤瑟尔进行温养。
他们一边让尤瑟尔尝试着自己去自愈,一边再思考其他的解决方案。
至于莫莱德,简单地做了恢复骨骼位置的手术,给他上点炼金药剂和治疗秘仪让他自行恢复。
差不多到了凌晨三点的时候,莫莱德身上的伤口就基本上痊愈了,骨骼也在血脉力量的催化下重新连接起来了。
因为露西亚一世的重视,皇家医院给他上的差不多是最好的药剂,所以即使在之前尤卡西街19号公寓中消耗颇多,等到了这些药剂温养的血脉仍然迸发活力。
除了他被挖出眼球的左眼,现在还需要绑着个纱布来遮挡下他那血肉模糊让人毛骨悚然的空眼窝。
莫莱德扶着病床的扶手坐了起来。
“醒了?”
刚刚安排好巡防任务的西尔维娅走了进来。
“尤瑟尔怎么样?”
“皇家医院的医生现在给她算是放进了生命维持装置中。”
“这里也有生命维持装置?”
莫莱德有些惊讶,毕竟现在他们自己手头上也只剩下一个完整的生命维持装置,正在给修丽雅姨妈使用。
说起修丽雅姨妈,莫莱德这才想起来公寓的问题。
“算了,估计皇家医院的生命维持装置也就是吊着性命而已。
说起来公寓怎么样了?我记得费迩莉德还在那里。”
“我让保卫局的勘探人员将那些傀儡实体残片和各种残留的血水收集起来以后,就让他们离开了公寓,费迩莉德估计现在还在收拾那片狼藉呢。”
西尔维娅说完,将一个金属保温箱摆在了莫莱德病床的床头柜。
“里面有点热的罗宋汤和烤面包,先填一下肚子吧。”
西尔维娅刚说完,莫莱德的肚子就发出了抱怨的声音,莫莱德本来还有许多的话想说,现在看来也只能先把肚子填饱再说。
“那我先走了,替你再去探望一下尤瑟尔。”
“什么叫替我?”
莫莱德正啃着烤面包,听到西尔维娅这么说,一下子应激了。
“瞧你那样子。”
西尔维娅给莫莱德一个完全无法理解的眼神后,打开病房的房门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