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像是一种实验性质的试探攻击,对面此次投入的登城作战部队很少有过去的“老朋友”。
巴浦洛夫不是很理解这种做法,而且即便说敌人想用这种特殊性在各个区段上的投入来分散主城段高阶赐福者和受祝者的储备,那也显然不算是达成目标。
三王教会这边仅仅派出了十分之一的高级战力,而那些防守力量脆弱并未能立刻适应对面这种新型攻击手段的区域,也由绝境防线之后的预备力量推下了古城墙。
这一次对面的攻势可能也就是造成了超乎预计的凡人死亡。
但是军队中的战争牧师们已经在做安灵的仪式了,即便对面想要用大量的凡人死亡来做些什么文章,如果不立刻进行的话可能也马上就没用了。
柳德米拉在一名侍从长的搀扶下,不得不从火线上下来,刚刚在摧毁最后一个攻城塔楼的时候,对面的兽人指挥官用以命换命的攻击方式差点就将在前面的柳德米拉拦腰斩断。
“首席!坚持住,别睡过去了!您的伤口受到了对面兽人的污染,我们暂时无法治疗您!”
侍从长不断地朝着昏昏欲睡的柳德米拉吼道,强迫对方不要昏睡过去。
兽人秘仪似乎有种奇怪的力量,将其所创伤的对象暂时消除超凡性。
回归凡俗,面对着那样的伤害以及秘仪减弱的治疗效果,很大概率就会直接死亡。
所以,侍从长需要立刻将腰被兽人武器砍近了十多厘米的柳德米拉赶紧送到圣殿之中。
几名神职人员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立刻过来帮忙,他们和侍从长一同将柳德米拉送进了圣殿的赐福大厅。
这里有神赐祝福,能够极大地消除一切外来的污染,侍从长在看见柳德米拉被放上手术台,几名四翼天使位格的医师接手后就返回了前线。没有柳德米拉,将领的责任就落到他和其余四个骑士团的侍从长身上了。
“什么情况?”
巴浦洛夫主教在安排好防线后续的准备后,听说柳德米拉受到了重创便立刻动身来到了赐福大厅中。
“巴浦洛夫主教阁下,柳德米拉首席受到的伤害是兽人的诡异秘仪附加上了原初混度难得力量所造成的,我们很难将起在短时间内修复。”
“简单地说一下,我不是医疗这方面的。”
巴浦洛夫主教叹了口气,无奈地看了一眼身前这位医疗人员。
“好吧,简单来说,生活在极北冰原的兽人,也就是原本古灵帝国的一大仇敌洛桑族,它们对于古灵最大的威胁就是他们有一种秘仪可以让古灵回归凡俗,算是当年无尽战争之中,古人类贤者无法消除的漏洞之一,所以绝境防线还有另外一个作用,就是让洛桑族中掌握这种秘仪无法跨过北境。”
“这些年很少碰到这种兽人而且你所说的这些东西我怎么感觉没怎么听说过呢?”
巴浦洛夫主教皱起了眉头。
“当然了,因为当年把兽人驱逐到这极北冰原本身也是一种利用,除去原初混沌意外,事实上极北冰原与另一边的死寂之地是有部分接触的。兽人与这些东西不可能和平相处,古灵帝国的远征军打算用这些兽人去探探路,只不过很可惜还没能等到远征军出发,古灵帝国的内战就爆发了。”
医疗人员将赐福圣布盖在柳德米拉的伤口上。
“后来便很少提及绝境防线以外的那些东西了,毕竟光是要在北境这边生存,对于失去了后续补给的远征军来说就是极其困难的,更何况从古灵帝国内战到现在的漫长历史中,各种天灾对于我们的打击还是很大的。
不过最主要的原因是有些长生者似乎还想着要完成已经覆灭的古灵帝国交给远征军的命令,所以教会就淡化了这些东西,可能也就一直驻守在绝境防线上的圣修会骑士团之类的还记得这些吧。”
这位四翼天使摇了摇头。
“听说,教会的枢机院不是还在讨论修建新的圣殿吗?”
“。。。那么和混沌结合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巴浦洛夫能够从这位四翼天使的语气中听到对于当今三王教会上层的不满,但是他也不好说什么。
“这就是让我们觉得棘手的地方,原初混沌的力量是将一切杂糅,所以柳德米拉首席现在的情况就是创伤和完好这两个概念被杂糅在了一起,对于她的疗伤是一种创伤,而对于她的创伤是一种治疗,再加上兽人那古怪的秘仪,也就导致了我们很难对她进行治疗,而她本身需要承受着普通人被造成这样伤害还以后的折磨。”
“在赐福大厅里也无法对她进行治疗吗?”
“哪有那么简单呢,我们三王教会啊,说到底很像是外面那些凡人所说的苦修会,医疗水平也就这样了,混沌加上兽人秘仪这样的复杂情况还需要进行钻研呢,哈哈。”
这名四翼天使自嘲地笑了笑,而他身后的其余医疗神职人员已经开始搬运来一些教会典籍进行研究了。
“你快回去吧,这里就交给我们了,当然了,还是要提醒一下前线部队,暂时先尽量避免近身肉搏战吧。”
说完,这名四翼天使便挥挥手,示意巴浦洛夫主教赶紧自己的岗位上去。
巴浦洛夫主教虽然感觉自己来这里似乎什么都没有做,但也只好回到了圣殿防线上。
思索了一下那名四翼天使的话后,巴浦洛夫主教决定还是听从专业人士的建议,让顶在前方的圣修会骑士团和圣彼得骑士团向后撤退,回到圣殿的庇护下,放弃已经完全失去任何防御工事的前沿阵地。
然后将库存不多的远程武器全部发放下去,让一部分的骑士登上圣殿之前的城墙进行作战。
这是一个瓮城结构的防御,也是三王教会圣殿前最后的阻碍。
一旦这里失守,那么接下来他们就只能在圣殿建筑群中和敌人作战了。
凡人部队全部进入相对安全的要塞中,操控火炮重机枪乃至步枪尽可能地对敌人进行杀伤。
“应该多准备一些远程武器的。”
巴浦洛夫主教见将全部剩余的炼金或是赐福远程武器发放下去,甚至不足以覆盖所有站在城墙作战的骑士,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毕竟我们以前对付的是大体积的混沌造物,近战的杀伤比起这种用弓箭火铳来的效率更高。
谁知道这一次的攻势会是这样的。”
另一名主教望着远处开始缓缓前进的第二批攻城塔楼说到。
“后方的工坊已经开始锻造更多的运远程武器了,坚持坚持情况就会好许多的。”
“就怕坚持不了多久啊。”
半个小时过后,比起第一波攻击还要更加猛烈的攻势来到了绝境防线之上,除了数百个攻城塔楼和掩护它们的肉山以外以外,还有许多飞行混沌造物开始向着城墙发动攻击。
天空之上的战斗虽然仍然处于焦灼之中,但是显而易见的是,三王教会和北境诸王城邦的空中力量只能牵制住对面的空中主力部队。
这些飞行混沌造物通常就只有几个,在各个区段进行着骚扰。
如果要分散力量专门去对付它们那就显然有些得不偿失,各个区段的指挥官和主教只能任凭对方这么“戏耍”。
攻城塔楼降下可阀门,仍然是肉盾作用的混沌造物在前,而装备精良的兽人部队和小股邪教的破坏分子在后。塔上则装备了更多的射手。
如果在这种情况下让部队在城墙之外应敌,那显然会损失惨重。
巴浦洛夫主教很庆幸自己做了正确的选择。
很快绝境防线的古城墙之上,上演起了一场攻城战。虽然听起来很不可思议,但是的确就是城墙上的攻城守城战。
敌人似乎也预料到了这一点,于是在攻城塔楼中还准备了云梯。
这样的战斗持续了将近一个多小时,别说其余节点区段的情况了,就连圣殿之前的高墙都数次被敌人登上城墙。
估计这一次战争过后,绝境防线外的那些兽人什么的会消失殆尽,会迎来一场可能长达数百年的和平。
但是前提是三王教会和北境诸王城邦能够坚持下来。
巴浦洛夫主教面无表情地将自己的配剑从一名邪教人员的身体上抽出。
他不知道这个已经三分之二的部分不是人的人究竟属于哪一个被驱赶到绝境防线以外的邪教组织。
在古灵帝国崩塌后的那黑暗的岁月中,域外之神大量地在这个世界上散播自己的信仰,后来在无尽战争中,几位人类信仰的神明联合一部分曾是古灵的一些种族和它们的神明发动了一次诸神之战。
那些被打败,被吞噬或是被击杀的神明的信仰便被打为了邪教。
当然这些教会所信仰的神明本身对于人类来说也是有着极大的危害的,所以世俗国家的掌权者也很配合教会的行动。
当时北境诸王城邦还没有出现联合,而且与世隔绝许久,一直在这恶劣的环境中与源初混沌外散的事物。
而且这些邪教大部分也就位于北方,当时诸王城邦和大陆其余国家关系很紧张。
所以,有许多已经完全没人记得的邪教散落在极北冰原之上。
现在这些人,也不知道能不能称为人,裹挟着混沌以及极北冰原的那些种族想要重新回到大陆之中。
“损失统计出来了吗?”
巴浦洛夫主教向一旁的战争牧师问道。
“还没有,通讯已经完全被切断了,正在尝试重新连接。”
战争牧师把自己一只断掉的金属义肢在副手的帮助下重新安装了一个。
“这么严重了吗?”
巴浦洛夫主教走出了高墙的指挥要塞。
敌人的第二波攻势暂时停息,圣殿高墙上的圣修会骑士团和圣彼得骑士团正在打扫战场,将自己人的尸体收集,敌人的尸体进行集中消杀清理。
凡人部队所在的几个火力点几乎变成了废墟,暂时没办法去处理那里,只能将其作为掩体,重新架设起武器。
经过特别组建的联通部队向着周围防御区段复通联络,巴浦洛夫主教总算是得到了周围的情况。
有十二个节点被敌人夺走,但是对方似乎并没有趁着这个机会跨过绝境防线,而是固守起来了,在原本三王教会和北境诸王城邦要塞防御节点的废墟上修建起新的据点。
“朝我们来的。”
巴浦洛夫主教在简单视察完了高墙的状况后,回到了指挥要塞中看着绝境防线的长条状地图说道。
他的副手和几位主教被派去调度军队去了,现在这个情况,三王教会和北境诸王城邦没有隐藏自己全部实力的余地了,圣殿卫士,圣王军团和后方诸王城邦的联合城邦近卫部队以及北方联合军团都增派到了绝境防线之上。
天空中,北境人的空中部队也在增强,数十位八翼天使的加入让阵线稳定了下来。
随着强力部队加入这场战斗,形势似乎立刻好转了起来,那十二个失守的防御节点看起来似乎马上就会被他们夺回去。
然而就像教会枢机院的一些高层仍然担忧一样,巴浦洛夫主教和一些前线的指挥官也并没有舒展自己的眉头。
敌人肉眼可以预计的攻势就至少还有两波,除去一模一样的攻城塔楼以外,还有那个移动中的混沌巨物。
现在看来,对方就是在用这种近乎人海的战术不断地消磨北境人的力量。
当然了这也是己方的问题,无论三王教会和北境诸王城邦都没预料到对面是这样的想要毕其功于一役。
半个小时过后,敌人的第三波攻势到来了,攻城塔楼来到古城墙前,它降下自己的阀门,将兽人部队投入,射手倾斜自己的火力。
那些菌毯和血肉组织,北境无力再去进行消杀处理,只能让肉瘤生长,产出那种扭曲人形混沌造物。
血腥的战斗再次开始,无论是天空还是地面,都被双方的鲜血染成浑浊的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