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血教堂的圣堂山是什么时候被什么人修建起来的已经不可考究。
在源血圣典之中它是由源血之神的伟力所创造出来的,围绕着源血深渊一圈的一系列建筑,用于镇压源血深渊中无尽神明尸骸所纯生的伴生噩梦的要塞。因此以上的信息自然不可能有人真的说出来。
因为源血深渊的入口本身是一个类似于火山口的存在,而围绕着这个巨大的口子,附近还有许多的山峰,如同皇冠尖刺一样的地形上修建起了难以计数的教堂建筑物,所以这里被称为了圣堂山。
这里可以用来修建建筑的区域很少,所以在数千年的发展历程中,这里的建筑群从山上源血深渊入口附近开始一直向山下蔓延。
除了像外面以外,在这么长的时间里,诺里安人甚至将自己的建筑物推入了源血深渊内部比较表层的区域,这里经过上千年的探索和净化,差不多已经和外面的土地没什么差别了。
作为教会圣地以及压制源血深渊的存在,圣堂山上必须建造起足够多的教堂和防御工事,既便是将从古到今所有杰出的设计师们聚在一起,可能也会觉得无从下手。
圣堂山上的建筑已经开始出现了立体的感觉,可能这一层还是居民区,而更高一层的则是教堂区,居民建筑的第二层居然是教堂,这种风景可能也就只有圣堂山上能够看到。
早期处理各种生活垃圾和污水都需要秘仪师和炼金术士们每日进行。
一直到修无可修,诺里安人才在山下的平原上建立起了如今的布拉德隆恩。而这座城市的建设刚好也赶上了蒸汽时代,所以发展的比较迅速,一百多年的时间便已经初具规模。
而到了今天这个时候,很少还有人能够忍受圣堂山上的拥挤,除了能够拥有自己公馆的王宫贵族和教会大人物们,其他人基本上也就礼拜的时候从布拉德隆恩来到圣堂山上进行,反正现在修好了蒸汽动力的缆车。
至此古老与革新出现了分化,圣堂山上的圣血殿堂和山下的元老院在这些年中,因为各自坚持的立场而渐行渐远。
双方在数百年的矛盾冲突与磨合中确立了属于自己主管的范围,而后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互不干涉,哪怕是九国之战也同样如此,除了几次大型的殿堂集会以外。
不过如今,因为莫顿堡地区的事情,这看起来不像是什么可以和九国之战这种事情相提并论的事情,元老院和圣血殿堂又不得不坐在一张大圆桌前谈论问题。
能够让圣银翼兵都连连受挫的深渊,的确值得他们坐下来交流。但更为重要的原因还是在于至高层的大人物们说很可能是源血之神分身陨落的地方,。
当然,在一切正题开始之前,双方少不了扯皮。元老院的人质问圣血殿堂的一系列异常的调动,圣银翼兵和圣堂戍卫的派遣根本没有经过正规的审议,他们这么做是想要做什么。
而圣血殿堂自然也有相应的回击,元老院这些年在与南洛亚圣国的外交上出现了很大的纰漏,他们并没有发觉烛教内部可能发生的内乱,这导致后续为了应对无望之壁被攻破这一突发事件,而大量消耗了额外的人力物力。
双方互相扯皮了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似乎将平日里双方积累的怨气消耗一下,最终才在双方各自的几个温和派的劝解下,结束了争吵,开始进入正题。
根据前线传回来的情报以及相关的伤亡汇总,莫顿堡地区的深渊显然不一般。
诺里安王国和源血教堂必然要牢牢地将这个深渊掌控在自己的手上,但是具体要投入多少精力却是要合计合计的,毕竟现在最重要的还是镇压住诺里安王国国境内的那些出现躁动的深渊,以及派兵帮助南洛亚圣国去应对无望之壁破损的问题。
这些问题解决不了,那么其他的一切都是白搭。
。
全身被白银笼罩的人从他的房间离开,再次来到了那个血色的房间。
此时那位已经坐在椅子上,优雅得体地像一名公爵,而且看这位的样子,显然是已经恭候多时了。
“。。。莫顿堡区域那种血肉的能力,很难相信是某个源血之神分身所能造成的。”
白银人沉默了良久后,开口说道。
“这种力量已经可以轻松干扰圣银翼兵们。”
“所以,我就说你不需要过多担心这些事情,我的老朋友,普通的分身自然不可能做到这种程度,但是如果是别的什么和分身类似的东西呢?
我的朋友,你到底有多了解我们的源血之神呢?”
血衣操控着烂泥之上的空壳躯体摇晃着手中那来自翡林王国大师制造的酒杯,慢悠悠地说道。
“源血之神的分身可不只有那些替祂到处猎杀神只的猎手们,还有许多本身与源血之神没有多区别的存在。”
“你这是什么意思?”
白银人问道。
“我的意思是,源血之神的分身中是有几个特殊的存在的,他们是源血之神登神的道路上蜕化出去的遗留物,简单来说就是某种被舍弃的本源之物化为的,与源血之神几乎没有什么差别的分身。
而这个深渊,莫顿堡的这个,就是其中一个遗留物化身的陨落之地。
像这种事情自然不可能在圣典中记载,毕竟就连神只猎手都是那么的神秘莫测。
这种事情你只能去找那些大书库里的老学究问问。”
血衣回答道。
“当然了,还不能是一般的老学究,一般的老学究说不定会破口大骂你一顿。
要问的话还是去找大书库上层的石封学士,那些因为研究了知识不知道多久的而变成了一尊尊蜡液包裹的石像的存在。”
“你以为我没有去问过那些石封学士?”
白银人说道。
“我问过他们关于那个深渊的问题,但是却没有得到任何有用的回复。”
“唉,你这么当然不可能有回复了,你又没有询问具体的事情,那些石封学士怎么可能理你。那些学士可是已经成为完完全全的研究机器了。你没有收获一大片关于深渊土质层次分析的报告就算谢天谢地了。”
血衣晃了晃自己手中的酒杯,显然他对于使用模糊问题询问那些石封学士而得到完全不需要的长篇大论而苦恼过,还不止一次。
他并没有将其中的液体倒入自己的口中,仅仅只是这么摇晃一下。毕竟让这具空壳喝下杯中的液体还是有些不雅观。。
“老朋友,不需要我来为你具体解释一下,那帮石封学士为什么要被叫做石封学士吧?”
“。。。不需要。”
白银人沉默了片刻说道。
“所以,你来是为了做什么的?总不能就是来找我确认一下,那个深渊到底是源血之神的什么分身的陨落之地吧?”
血衣看了看白银人。
“如果只是为了这点问题就从你的银之棺里出来,那就有些太不值当。要是化作我,我可不会为了这点小问题从我的壳之棺里面爬出去,然后拖着疲惫的身体回来”
“当然不是,我自然也不会为了在你这个散漫之人这里得到我想要的答案,我来这里的目的是为了和你探讨一下圣堂戍卫们传回来的消息。”
“怎么,讨论这种事情,就需要我这个散漫之人?”
血衣似乎有些不满白银人刚刚说的话,但是后者没有理会他戏谑的这一点,继续说了下去。
“虽然清理深渊入口的圣银翼兵们被那些血肉大军弄得全军覆没了,不过这并没有影响到深渊巡猎者和我们派去的圣堂戍卫的探索行动,他们在破开深渊的入口后,继续向下。”
“哦!好了好了,够了,老伙计,说吧,说吧,你想了解什么?”
血衣赶紧操控着空壳放下手中的酒杯,然后正经地问道。相比较于白银人对于嘲讽的忍耐,他对于废话的忍耐度明显更低一些。
“你可以直说,别像那些石封学者一样搞得像是某个人的老祖母一样。”
“探索部队给我汇报了疑似是那些血肉之树本质来源的东西。
他们在进入到模糊的第二层界限时发现了那个东西。那是一个巨大肉球的一样的东西,除了全身上下都是联系着外界那些血肉之树的树根以外,它上面还有许多的没有眼瞳的眼睛。
既不想某种神明遗骸蜕化失败的遗留物,也不像是某种高位投影的肿瘤,更不像我们源血教堂和掘墓教会的人造灵知大脑。
所以那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白银人提出了他的疑问,并用炼金装置将探索部队传给他的图像资料展示了出来。
“。。。估计是某种类似于混沌卵的东西,你应该知道源血之神在登升的倒数第三步,驱逐了逐渐变得污秽的万物之源的本质吧?其实那东西和北境的混沌差不多,只不过北境的混沌海杂糅了一些其他的东西,比起影像中的这个要更具有无序和破坏性。”
血衣在看了一会那个图像资料后说道。
“也就是说,这个深渊是源血之神,万物之源本质所形成的分身,其所陨落的地方?”
白银人若有所思地问道。
“这可不是我说的哦。”
血衣赶紧摆摆手。
“具体情况你去找那些石封学士问问,我现在可不敢给你任何定论,免得你到时候又来找我算账。”
“。。。所以那个肉瘤就是外界之所以会用杀不尽的血肉骸骨怪物以及肆虐污染的那些物质的根本所在?”
白银人看着血衣,后者虽然无法看到对方的眼睛,但是他明白,自己如果不回答,对面就会一直看着自己的真身直到他回答才结束。
“。。。其实并不然,这些巨大肉瘤估计只是加工厂,而真正导致整个区域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还是这个深渊藏着的最深的秘密,其次是整个区域现在被血肉化了,除非我们不再像其中投放任何人员物资让对方没办法通过消耗来获取自己的补给,只凭借着吞噬岩石和各种藏在地底的东西,多半可能会自行瓦解掉。
不过这个让其自行瓦解的所需时间太长,看这样子可能要数十年,就算是你我也等不了这么长的时间,所以不可能真的等着这个东西自生自灭。
更何况谁知道莫顿堡下面埋了什么,万一这个血肉是在给那具分身搜刮养料,等这么长的时间估计就要面对我们的源血之神万物之源本质的化身了。”
“这些,难道就连那些石封学士也不知道吗?”
“他们当然知道了,但是就像我之前说的,你得具体询问。
如果你只是询问莫顿堡地下有什么这种笼统的问题的话,那么对方也就只会笼统地全面给你回答,包括各层土质的分析和莫顿堡地区各个历史时代的变迁等一系列长篇大论,即便是神父那家伙去听也会疯掉的,相信我,这是绝对的,不要对此有任何的怀疑。”
血衣回答道。
“。。。好吧,也就是说需要探索队带回来更多的信息?”
“是的,没错。”
“那就是要加大人力物力的投入力度喽?”
“早就跟你说过。”
“。。。我总觉得你在骗我,好让我同意加大莫顿堡地区的投入力度。”
白银人看着永远因为沐浴着房间中唯一的光源而整个人面目难以被观察到的血衣。
“你多虑了,如果只是想让你同意加大力度何必如此,再说了我手底下的人自是能够以现在投入力度的两倍来进行这件事。”
“那你为什么要征求我的同意呢,血衣,如你自己所说,你可以让你手底下的人去增援莫顿堡地区不是?”
“你瞧,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山底下的那什么元老院跟我的人一直都不是很对付,所以如果不想撕破脸皮那就只能找你地人帮忙给那个什么元老院的人施压。”
血衣重新拿起了自己的酒杯,继续操控着空壳晃动着杯中的液体。
“除了我们两个,其余的老家伙谁还操心至高层一下发生的事情呢?”
“。。。行吧。”
白银人最终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血衣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