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一点，明昭和徐静雅收拾好直播设备，一前一后的离开公司。
“这些人好拼啊。”徐静雅站在楼下，抬头仰望着那几间依旧灯火通明的办公室，感叹：“我以前的公司也老让我加班。”
“为了他们许诺的金牌词曲人写的歌，我每天累的跟狗一样，”徐静雅眼中闪过一丝追忆，“可是给我的也只是别人挑剩下的。”
“这么过分？”明昭低头看着手机。
“嗯，就是这么过分。”徐静雅在前面走的很慢，“声无止境都是我爸花钱给我疏通的关系，要不然根本轮不到我。”
“我爸以前经常安慰我，说我实力不差，只是缺少机会。可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更何况娱乐圈的千里马那么多，机会哪轮得到我？”
“晋级失败那晚，我本来打算退圈的，谁知道我居然真遇到伯乐了。”
“这半个月来我的经纪人各种合作电话接到手软，你都不知道，那些以前对我爱搭不理的人现在给我打电话时的语气有多卑微。”
“这种成就感真是让人陶醉，我喜欢今晚万众瞩目的感觉，两千万人听我唱歌，就算让我唱一整晚，唱到嗓子都哑掉我也开心！”
徐静雅在自己的车前停下：“所以，伯乐先生今晚打算怎么回家？需要千里马带你...”
跟在她身后低头回信息的明昭猝不及防的撞在她后背上，两人同时朝相反的方向踉跄了一步。
徐静雅没好气道：“所以我刚才那番感谢知遇之恩的肺腑之言都白说了是吧？”
“我都听到了。”明昭揉了揉脑袋：“所以你能不能来点实际的感谢？”
“什么实际的？”徐静雅打量着明昭，突然脸色一变，双手捂住胸口：“你该不会是想...”
“你一天天都在想什么？”明昭颇为无语的叹了口气：“我是说专辑分成能不能...”
“不行！”徐静雅立刻打断。
“我不是你的伯乐吗？”
“伯乐是伯乐，分成是分成！”徐静雅斩钉截铁地说道：“我最多今晚送你回家。”
“...不需要，你先走吧。”
“不需要？”徐静雅玩味的重复了一句，看着明昭，意味深长的说道：“有人接？”
“嗯。”
“啧啧啧，”徐静雅突然凑近，“这么说，你跟那个京爷，好事成了？”
“嗯，他接受了我的告白。”
“恭喜啊，老板。”徐静雅老怀大慰，突然后知后觉，震惊道：“等等，你说是你告的白？”
“对啊，怎么了？”明昭疑惑道。
“是你先开的口？”徐静雅又重复了一次这句话，随后带着惊疑的目光绕着明昭走了一圈，喃喃自语：“这不对啊..”
这种事不应该上面的先开口？
难道自己看走眼了？
但自家老板这细胳膊细腿的，怎么看都不像是能把那位京爷压在身下的样子啊？
莫非...是弱攻强受？
徐静雅的目光突然变得灼热又诡异，看的明昭浑身不自在：“你能不能正常点？”
她老怀大慰的拍了拍明昭的肩膀：“果然，也只有你这样的人才有资格当我老板！”
“啊？”
“没什么，”徐静雅看到明昭身后越来越近的那辆跑车，语重心长地说道：“加油，千万别给他反攻的机会！”
什么机会不机会的？
这中文怎么听着这么费劲？
明昭一头雾水的望着徐静雅远去的背影。
黑夜之声缓缓在他身边停下，车门呈蝴蝶型打开，裴景泽问道：“你的公司除了徐静雅就没有其他艺人了吗？”
明昭摇了摇头。
安静了一会，裴景泽开口道：“想要扩大公司营收还是要多元化发展好一点。”
明昭嗯了一声，表示赞同。
晚上11点的盛京车流如织，明昭靠着椅背，整个人陷进阴影里，偏着头看着窗外的夜色。
裴景泽看了他好几次，说：“你——”
刚开口，就听明昭也说了一句：“我在准备一张专辑，一张独一无二的专辑。”
“不是才给徐静雅写过一张专辑吗？”裴景泽目光直视着前方，语气不明。
“是给你的。”
“给我的？”裴景泽稍微松开油门，抽空看了眼明昭：“我那天开玩笑的，我知道你跟徐...”
“但我是认真的，”明昭偏过头，视线落在裴景泽戴着的红色围巾上：“就当是...”
他没想过当时抱着恶意随手送的东西，裴景泽能天天戴着。
这张专辑就当是迟来的生日礼物也好。
“就当是什么？”裴景泽问。
“没什么，”明昭看向裴景泽：“你刚刚想说什么？”
“额...公益演唱会那事，”裴景泽从后视镜里观察着明昭的表情：“你要开多久啊？”
“凑个整数吧。”明昭随口答道：“可能一千万，也可能两千万...看情况...”
最后几句说的模糊，但裴景泽听得明确。
两千万？
按照今天这个进度，不是还得两天？
明昭租的写字楼离家不是很远，大约二十分钟车程，裴景泽的车刚停稳，见副驾驶的人道了声谢松开安全带直接下车，调侃道：
“你就这么头也不回的走了？知道的以为我是男友，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司机呢。”
明昭的动作一顿：“那...我还要做什么？”
裴景泽一直都觉得明昭的眼睛很好看。
只是因为眼尾微微上挑，所以平日里的目光总显得又冷又傲。
但此刻那双眼里映着点点明亮的光，正专注地看着他，是和平时完全不同的感觉。
他的心跳都漏了一拍：“昭昭...”
空旷幽寂的停车场，
越靠越近的暗、不，明恋对象，
车里还播放着慵懒舒适的爵士小调，
裴景泽感觉现在的氛围简直不要太好，如果不趁机做点什么岂不是浪费了？
“嗯？怎么了？”明昭问。
裴景泽没有说话，直接越过中央扶手箱，两人的距离瞬间近到彼此的呼吸都快交织在一起。
明昭后知后觉的意识到此刻的气氛有点暧昧，喉结滚动了一下，下意识的闭上了双眼。
许久，无事发生。
头顶却感受到一片温热的触感。
明昭错愕的睁开眼睛。
裴景泽无奈揉了揉明昭的脑袋，瞥了眼前方那个从黑色欧陆下来的男人，嗓音微哑：“抱歉，时间不早了，早点休息。”
“哦。”明昭低声应了一句。
他此刻只觉得尴尬无比，脸颊一片滚烫，怎么下车的都不知道，恍惚间还听到了明耀的声音。
明耀跟在明昭身后一连喊了好几句，见异父异母的亲兄弟不搭理他，咬牙切齿的快步上前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回神！”
“你怎么在这里？”明昭疑惑的看着他。
“今天周六！我怎么就不能在这里了？！”
“哦。”
见明昭这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明耀的拳头紧了又松，没好气的说道：“这就是你的决定？”
什么决定？
明昭愣了会，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明耀可能是看到自己从裴景泽车里出来了。
点了点头：“嗯，这就是我的决定。”
明耀嘴唇嗫喏着：“就非要走这条路？”
明昭沉默了会，抬眸直视着明耀，语气坚定的说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是明耀，人不是为了满足别人而活的。不管未来如何，至少现在的我不后悔。”
明耀见他认真的样子，嘴唇张开又闭上，最终只是抿成一条笔直的线，重重的叹了口气。
我他么真是个乌鸦嘴。
他不得不承认，明昭也是略有姿色，只希望那个裴景泽坚定一点，别被掰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