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兽大师的事情得等之后再说。
人家也很忙，最近算是出差，在深山老林里搞妖兽呢，并不是少阁主召之即来挥之则去的人。
这话题聊了几句暂且搁置。
几人吃完诸天食楼的特供美食，然后又是开会。
这次师父和师兄也参加了——
要讨论发布会请谁的问题，宇华真君和欧阳凌都算是很有人脉的人，能够派上用场。
反倒是连琬，因为除了自家人谁也不认识，说不上几句话，在旁边美人榻上跟小狐狸轮流吃葡萄吐葡萄皮。
她抱着小狐狸碎碎念：
“当修士真好啊，完全不担心吃撑的问题，只要循环一下灵气吸收吸收就能继续吃了。”
“哇居然还有合欢宗的人脉！师兄真的是……因为过于见多识广所以喜欢清纯不做作的小白花？但我也没感觉那谁小白花啊。”
“金鼎门原来是和紫薇楼绑定的啊……也是，万宝阁有了练大师，跟那边形成竞争了，人是不太好请。你说师父去了真的能请来吗？”
然后是发布会的仪式如何安排。
这事情连琬也提不出太好的建议，毕竟现代跟修真界的风俗礼仪不一样，没办法硬套，所以她还是撒手交给万文彦去安排了。
连琬小声道：“做乙方的，当甲方的家，让甲方给我干活！美滋滋啊~你还真别说，这位万公子逻辑思维很强，脑子也很灵活，厉害厉害……要是我当年的上司有这么好人就好了。”
这句话里一大堆都是小狐狸听不懂的词汇。
它琢磨了会儿连琬的语气。
做乙方，让甲方干活——语气透着得意，说明本来应该是乙方给甲方干活的，现在倒过来了。
然后她夸万文彦很强，希望自己的上司也有这么好——这个好应该综合了能力强和以比她地位高的身份帮她干活两个意思？所以上司类似于上峰？
小狐狸面无表情地吐出葡萄籽，又张嘴咬住连琬新塞来的葡萄。
这家伙傻不傻啊！
她还以为万文彦真这么好呢？
这位少阁主今日看着好说话，其实平日里对着其他人根本不是这个态度。
他若是真的好说话，怎么可能还不到金丹期就能代替父亲管理整个万宝阁？
问题来了，它要怎么样提醒连琬，这位少阁主对她有其他心思？
小狐狸是没法提醒的，若是以大师兄的身份……小狐狸气得想啃烂这个美人靠。
别说大师兄跟连琬没熟到那个地步，就算他的身份能说，他现在也变不会去啊！
除非宇华真君闭关或者出远门……
也不知道连琬对这位少阁主是什么态度？
等事情议完，回宗门的路上，小狐狸就听到了连琬对万文彦的看法。
飞剑之上，欧阳凌一本正经地询问自家师妹：“你觉得这位少阁主如何？”
“嗯？挺好的啊，做生意的脑子很好使，目前看起来是个不错的合作伙伴。”连琬狐疑地看过来，“你问这个干嘛？”
欧阳凌心下一惊，生怕师妹看出他想要卖师妹的心思，眼睛转了转：“你还记得之前，你说我那云雀……”
连琬紧张地扭头看向前方：“啊？呵呵……怎么突然说这事。”
欧阳凌：“你之前不是说这位万公子跟我对着干，故意给我个不好的云雀吗？现在怎么想的？”
宇华真君望过来：“你还跟师兄这么说？小心人家万宝阁找你麻烦！”
“可别！其实我不是那个意思！”连琬连忙摇头。
欧阳凌也跟着呵呵：“那你什么意思。”
连琬：“你就说，那时候你是不是见到我就烦？我要不说得危言耸听一点你会理我么？我家小狐狸这么柔弱，也不可能伤害到金丹期灵禽，但万一你认定了是小狐狸，我家小狐狸岂不是玩完啦？”
连琬：“而且我那不是顺着你的思路么？我要跟你分析说可能就是你倒霉买了个笨蛋云雀……你信吗？”
欧阳凌：……
怎么可能信，就没听过谁买的灵兽会疯的。
“就算信了，你能认命吗？你看我给你找个假想敌，你这不瞬间打鸡血了？”
欧阳凌：……
“我这几天发现了哈，你这人思考问题的方式就是别人都想害你。当时我都说了要找师父，不追究你不把云雀送我的事情，你非要说我准备找褚思萌麻烦。现在你看到了，我可从头到尾都没打算找麻烦。反而是褚思萌有的时候会找我麻烦。”
欧阳凌：“她才……”
连琬：“你想说她没有？我感觉你跟她其实挺一致的，就是如果出现了问题，一定是别人的问题，反正不是我。你到底有没有反思过自己的问题？吾日三省吾身，才能有进步啊！”
欧阳凌突然就不说话不反驳了，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师妹说的对。”
宇华真君瞥了眼自己的俩徒弟，感觉真的很神奇。
以前都是连琬追在欧阳凌屁股后面的，欧阳说什么就是什么。
结果最近啊，吃瘪的总是二徒弟。
你看，本来是欧阳准备质问婉儿为何挑事的，结果呢？婉儿的气势大获全胜，最后变成了二徒弟反思自己为何不不反思，直接陷入沉默。
……
三人继续往前飞了一段。
宇华真君等着围观徒弟俩人吵架，结果连琬一通输出后，欧阳凌就低着头专心御剑不说话了。
连琬小心翼翼地看了二师兄好几次，又看了师父几次，每次想开口最后又合上了嘴，只是一边御剑一边有一下没一下地撸狐狸。
宇华真君打量自家二徒弟，突然伸手按住他的肩膀，脸色变了：“你怎么这么多皮外伤？”
他这一巴掌有点儿用力，欧阳凌直接嘶了一声。
之前吃美食还能吸引他的注意力，让他不要去想其他乱七八糟的事情。
这会儿被连琬一激，再被师父一按，他那眼泪就落下来了。
连琬惊了：“啊？师兄？我是不是话说重啦？我是不是得跟你道歉……”
欧阳凌眼红红：……
宇华真君蹙眉：“你怎么回事？”
欧阳凌瘪嘴努力想按捺住鼻酸的感觉。
然而失败。
心里又回忆起褚思萌对他的那个态度，他的眼泪唰地就下来了。
是的，连琬说的没错。
今日褚思萌没能成功拜师，就跟他一样并不想认命，并且也跟他一样，从别人的身上找问题。
虽然和心上人是同一类人听起来有点小浪漫。
但她认为她拜不了师，是他的错。
他似乎，失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