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洛的姿态放得很低，褚暮却没有理他，反倒难得主动了一些，抓着倚祁的手就往前走。
见陈洛在前面拦着，他冷着脸伸手将人推到一边。
褚暮没用多大力，陈洛也还是顺从地退开了，毕竟是他不要脸地求别人，被拒绝也正常。
年轻的好斗少年，没人能抗拒这个巨大格斗场的诱惑，陈洛当然不例外，甚至他爱死了这里。
格斗场里并不仅限于格斗，还有其他各种类型的场地，拳击，游泳，击剑应有尽有，器材也是无比齐全且质量超高。
更让人喜欢的是这里的聚餐，每到一个饭点都是一次大型的聚会，场内会准备好一切聚会该有的东西。
只可惜门票真的太贵，陈洛的父母职业虽然很伟大，但工资可配不上这种伟大。
他要攒上两三个月的零花钱，才有机会来这里享受一天。
今天本来是不能来的，但正好有个富二代要他帮忙揍人，报酬就是带他来这里玩几个小时。
只是几个小时对陈洛来说当然不够，所以看到倚祁后，他才想着能不能蹭一蹭。
不过要是别人不愿意就算了，他再攒攒钱吧，也就一个月的时间。
这样想着，陈洛叹了一口气，就打算回去向富二代道别。
可低着头走了几步后，视线里却突然出现了两双鞋子。
他抬起头，就看见了弯着嘴角的倚祁和面无表情的褚暮。
紧接着，天籁之音传进了他耳朵里。
“在我们离开之前，你可以随便玩。”
陈洛不可置信地张了张嘴，想问是不是真的，但又怕倚祁反悔，便一个字都没说，直接迈着腿跑了。
那跑去的方向，似乎是餐厅。
“你怎么同意了？”
褚暮依旧抓着倚祁的手，眉心紧紧皱了起来，语气里没有质问，只是委屈。
倚祁理所当然道：“我们是朋友。”
话落不出所料，褚暮脸色更不好了，眼底还渐渐涌出怒意。
他也明白他们两个的关系，只是心里不舒服，自己生闷气而已。
不过倚祁清楚哄他的诀窍，先什么都不说，直接把人按着亲就行，亲完就不会生气了，然后解释也能听进去。
抱着这种想法，两人刚进到一个无人的场地内，倚祁就转身朝褚暮凑了过去。
褚暮当然是立马接受并且反客为主。
这里是拳击场，门口立了一个仿真人偶，人偶太过逼真，导致褚暮在亲的同时，还有种莫名的紧张感，好像有人在看着他们一样。
他本就内敛，不一会便羞得满脸通红。
倚祁看他这副模样倒是觉得有趣，不由得伸手在他身上四处点火。
褚暮难受又开心，一边亲还一边哼。
两人不知亲了多久，直到皮带上突然放了一只手时，倚祁才猛地瞪大了眼，惊愕道：“你要干什么？”
皮带上的卡扣都已经被解开，褚暮听到倚祁的声音，迷蒙的双眼恢复了几丝清明，手也立马停了下来。
他眨了眨眼，十分不自在，“我有些控制不住，不是故意的。”
那个动作就像是身体的本能，褚暮亲得入迷，自己也没察觉手竟然到了那个地方。
倚祁能理解，毕竟他也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所以没有怪褚暮，只是轻轻地亲了亲他的下巴。
褚暮不满地想凑上去继续，却听倚祁已经转移了话题。
“陈洛这个人的醋你不用吃，他对我挺好的，我答应他的要求也只是还个人情。”
他语气很淡，情绪没有丝毫起伏，说起陈洛时，也就像是在说普通的路人。
或许是因为话少，褚暮更习惯用眼睛和感知去了解其他人。
所以之前在察觉到倚祁有一丝玩乐的态度时，就不会相信他真的喜欢自己。
但也正因如此，他现在没有从对方身上感受到任何的情绪，这种漠然与平淡让褚暮放心。
“嗯，好。”他轻轻地应着。
倚祁见他这么省心，也不免轻松了几分，走上去拍了拍褚暮的手臂，指着场地边缘的几个沙包，“在这里发泄也不错，你要一起吗？”
“不用了，”褚暮摇了摇头，像是对这种活动不感兴趣，“我看着你就行。”
倚祁见他这样却是莫名问了一句，“你就没有哪一刻，特别想杀人吗？”
说到后面几个字，倚祁眼睛不自觉地亮了亮，似乎在渴望什么。
这一瞬间，他的灵魂与身体好似分裂了开来，明明是一张帅气干净的脸，却让人有种他在压抑着暴虐的感觉。
很别扭也很吓人。
褚暮呆了呆，定定地看着倚祁。
这种感觉他之前似乎也有过。
这不容于凡世的超脱感，让褚暮不仅不觉得奇怪，反倒更加迷恋。
“没有过吗？”
倚祁没听见他的回应，又问了一句。
褚暮从痴迷中回过神，还是认真回忆了一下，才说道：“没有过。”
只是有时候很想杀陈洛而已，但他也知道倚祁想问的不是这些。
对于褚暮的回答，倚祁嘴上没有发表什么意见，但心里却不免感叹。
从第一个世界开始到现在，倚祁发现惊弦的状态竟然比他的还要稳定，偶尔的几次发疯也是因为吃醋而已。
两人灵魂的本质虽是一样的，但惊弦理应比他要更难以控制，这也是倚祁当初为什么会舍弃掉他的原因。
可却没想到，不知过了多少年后，惊弦不仅回到了他身边，甚至还成为了照顾他的人。
看向旁边安安静静坐着的褚暮，倚祁拿起地上的拳套，用尽全力向沙包上打去。
他很明白自己的状态，虽然大多数时间看起来正常，但其实心里一直压抑着。
所以他不得不佩服惊弦。
那个曾经被自己放弃的灵魂，在经过无数年的挣扎后，克服了初生的本能，只为回到自己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