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回去。”萧恒忍着怒气，“不要再乱发脾气。”
江雅月的脾气一下子被点燃，“发脾气？自从我进了萧家的大门，我发过脾气吗？我有什么权利发脾气！你是给我撑过腰？还是帮我主持过公道？”
“我没维护你？昨天，今天，我都在做什么？”萧恒冷着脸，“你以为……你一个人就可以做得了这些？”
“你不如说，我一个江家庶女，没有你，就得任人欺凌！连在这儿大声说话的机会，都没有。”江雅月眼圈泛红，事实最伤人心。
萧恒很不耐烦，“我没这么说。也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说，昨天的事……算了，你先回去。我们还有很多事需要商议，飞宇还被关着，再晚，他就废了！”萧恒按住额头，手掌上青筋爆出。
江雅月明白，凌飞宇被抓，定会受刑，轻易不会被放出来。
除非萧家做出妥协，但凌飞宇是谁，他如杜威一般无足轻重。
这里的人，除了萧恒，谁关心凌飞宇死活。
江雅月嘴角勾起一抹讥讽，“商议什么？你们能有什么好主意？萧家除了忍气吞声，还有别的能耐吗？”
江雅月指着几个人模狗样的师爷，“他们要是有好主意，萧家也不至于窝囊到今天。”
“江雅月！你够了！”萧恒大怒，“回你院子去！”
“我是够了！跟你过得够够得！除了忍就是忍，忍来忍去，求个什么？求做乌龟吗？霍先生，他也能做师爷？我敢问霍先生，昨日应该怎么办？别人处心竭虑找麻烦，应当如何？你说！老东西！”
老头捋胡子，“敢当从长计议！”
“放你妈的屁！想不出来，做师爷，不义之财，早晚断子绝孙。”
萧大夫人拍案而起，“江雅月，你再嚣张，萧家休了你。要不是你，事能这么大吗？我与侯爷从未指责你，你还有什么不满意？”
她擦了擦眼角，“还不是你不依不饶，人家姑娘都说算了。”
江雅月哈哈大笑，“大夫人，你也好意思说话！要不是你，我今天真没底气在这儿撒野。”
萧恒拽她，“够了。你先回去。”他抚平江雅月头上的碎发，“忙完带你去吃小馄饨，你乖乖地，莫要意气用事。”
“我有手有脚，用你带！破玩意，吃完我就闹肚子，我才不要再吃。”
江雅月甩开萧恒的手，“我就要说！江承德是我爹，我一直很抬不起头！昨天看见宋国公，我的天，感谢上天让江承德怀才不遇！什么玩意？呸！”
萧大夫人虎目圆睁，指着江雅月，憋来憋去，嚎啕大哭，跑了。
江雅月呼出口气，没人是她的对手，她觉得她缓过来了。
她连吸几口气，一眼叨到霍先生，“老东西……”
“江雅月，你到底想干什么？”萧恒目光深邃，紧盯着江雅月的双眼，他声音清冷，“你直说好了。”不自觉带着颤。
“不是说了，和离。”江雅月语气平静，“你不是曾说过，哪一天我想和离，你绝不拦我。我有证人，萧聪，还有当时竹园所有的下人，他们都听见了。”
萧恒记起那一日，叹了口气，“我只是一时气话。”
“你承认你说过喽！很好，信守诺言好了。”
萧恒注视着江雅月的眸子，平静，坦然，看不见一丝不忍，他猛地抓住江雅月的手腕，“谁跟你说了什么？谁蛊惑了你？他跟你说什么了？”
“没有！”江雅月抚开萧恒的手，“你不是心里一直有个人，别人无法取代吗？我想了想，我觉得，我接受不了。”
“你现在接受不了！”萧恒气笑了，“你当日说你想清楚了！你说你愿意！你现在说你接受不了！”
他倒退几步，瞧着江雅月不可置信。
“对呀！”江雅月歪着头，“我当时觉得我可以力挽狂澜。但努力过后，我发现没用，你还是跟我说……”
她思索着，“你说你经历过一次……怎么说得，你说……”
江雅月记不全了，“反正，我要跟你和离！因为……”
“因为萧家出事了！九哥被免职了！你什么好处都捞不到，你要跑了！”萧聪夺门而入，“九哥，我在外面听很久了！九哥，跟她和离，白姐姐说昨夜……”
“闭嘴！”萧恒发出嘶吼，他双目猩红，“不准再提她！”
“对！就是因为她！”江雅月怒火又回来了，“处处都是她！我说了不止一次，我非常讨厌她，我不想听到名字，更不想看见她。但她就是萦绕在你身边，即便她不出现，她的名字也总要伴随在你身边，传进我的耳朵里。我受够了！”
江雅月发出歇斯底里的尖叫声！
所有人都堵住耳朵，萧侯爷看得聚精会神，他的夫人好温柔。
“月宝！”萧恒冲上前抱住江雅月，抚摸着她的脑袋，“月宝！不会的，再也不会让你听到，看到。你乖乖！”拍着她的后背，安抚着。
江雅月一把推开他，“离我远点！别碰我！你找你的白知念去！她既无耻又不要脸！撒谎成性，卑鄙无耻，乐满楼里的事，她不知道吗？她助纣为虐，你不也是包庇她！”
“我没有！”萧恒解释着，他想上前，江雅月指着他，不让他靠近。
江雅月深吸几口气，“和离！第一次在乐满楼，我就差点出事，昨日，白知念又再一次诬告我！一次又一次，你抓到了伤害我的人了吗？白知念，现在还活蹦乱跳，你都不如个于斌，嫉恶如仇。我不想在你们萧家，忍气吞声，权衡利弊了。你既要纳妾，还要很多儿子，你心里又有别人，如今，我的安全，你都保证不了！我留在这里图什么？”
“我在你心里就这样没用吗？”萧恒目露凄楚，“你这么想我？你觉得我保护不了你？”
“是你不愿保护我！白知念出事的时候，你可是很着急，跑得快极了！即便得罪全天下，你也要救她！而我呢？就是忍耐！无尽的忍耐！在乐满楼差点被抓要忍耐！昨日，被诬告还要忍耐！”
江雅月指着师爷，“从长计议？白知念有事，就是十万火急！我就只能从长计议！我只有一条命，我也想找个把我放在第一位的人！萧恒，你，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