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抉择不算困难。
选龙脉。
在天石云母之中，钟鸣感受到了天地之浩渺，源源不断如浩荡江水的灵气潮汐，而从龙脉之中，他就感受到了一个字。
强。
我必须变强。
只有变强才能复仇。
那么，开始吧。
天石云母的灵气缓慢又坚定的流入龙脉之中，灵气开始有规律的颤动，如龙之呼吸一般，一点一点充盈他的体魄。
钟鸣小心翼翼的控制着灵气，每一次失误都会冲击龙脉的侧壁。
因为龙脉完全是在寻常血肉中凝成了，所以每一次失误都会给血肉带来巨大的苦楚，仿佛有人用一千根钢针制成的刷子，狠狠的从血肉中刷过。
‘慢慢来，稳住钟鸣，你可以的。’钟鸣不停的鼓励自己，‘只要一圈，先走完一圈就好。’
灵气在经历过最初期的弱小姿态后，终于是成长起来，能够主动吸纳更多的游离灵气，可随之带来的问题更加严重，它们潮水般的涌向前方，越聚越多，越冲越快。
灵气几乎占满了整条经脉。
一圈冲过，钟鸣正式成为了炼气第一层的修仙者。
来不及高兴，因为钟鸣发现了一个更加严重的问题。
他停不下来啊。
灵气被层层叠叠不断向前推去，他现在孱弱的灵魂已经到达了极限，根本无法控制这么多的灵气。
灵气洪流浩浩荡荡的涌向前方，最终不受控制的撞向了一侧。
疼痛让钟鸣瞬间昏厥了过去。
......
冷。
寒冷。
而且肚子疼。
钟鸣努力的睁开眼睛，模糊的看见前面有一大堆圆滚滚的....
脑袋！
老道士、小余、小照.......甚至大橘猫也在。
“醒了？”
“师.....父，我感觉好难受。”
“难受啊.....我也难受啊.....我收了个什么旷世鬼才。”
老道士异常纳闷，这还有第一次修炼就走火入魔的？
别人都是修为精深的老怪物，备上了大量的灵气准备突破瓶颈时才容易出现这种问题。
这小子.....
“来，告诉师父，具体是哪里特别疼。”
这条龙脉极其隐晦，老道士也无法完全探测，准确点说，是无法在不伤到钟鸣的情况下探测。
钟鸣艰难的抬起手，在腰间指了一下，“大概在这里，嘶~~好像在皮下一寸多的地方。”
“嗯，在外陵穴和中注穴的中间。”
钟鸣将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了老道士。
对于选择龙脉一事，老道士没有多少意外，钟鸣本就是一介凡人，那是他的灾祸也是他的机缘。
只是.....
“钟鸣，你觉得疼痛的范围有多大？”
“感觉就是一个点。”
“那可就苦也。”
外陵穴乃是足阳明胃经上的穴位，属于土生金。
中注穴乃是足少阴肾经的穴位，五行属水。
钟鸣的灵气属性完全取决于吃下的龙肉，那是一头蛟龙，大道亲水。
“钟鸣，还记得那种灵气冲击经脉侧壁的方式吗？”
“师父，记得，我努力不再出现这种情况。”
“不，你要努力冲击，努力的朝着中注穴撞击，就是朝着右边撞。”
钟鸣：？？？
老道士叹了一口气，可得要破费咯。“你大道亲水，只要撞开阻碍，龙脉连入十二经脉之一的足少阴肾经之中，恰如溪流入大江，从此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此言听罢，钟鸣也不免激动起来，胸中阴霾一扫而空。
他细细品味痛苦，甘之如饴，心中似乎认为现在沉睡的苦难越多，未来就会越强大。
一息之间，思绪万千，他嘴角微微翘起，心中豪情万丈，仿佛今日苦难不过小小的山沟，他日一步可登山巅。
“你别高兴太早，我先和你说明白，三十两四钱的银子可不够你疗伤的，钱先欠着，他日能挣灵石了再还。”
经脉相连一事，哪有那么容易，光是将两个经脉之间的交界口裂缝缝补好，就不知道需要花费多少天材地宝。
提到钱，效果比一盆冷水还好，钟鸣一下就清醒过来。
山高路远，钱路漫漫啊。
一步登天还是太过痴心妄想了。
俗话说得好，一口吃不成胖子。
但是可以一口一口的吃成胖子。
想到这，钟鸣.....
“咕噜~咕噜~~”
肚子饿了。
“师父，我感觉好饿，时间过去多久了？”
“没事，也就三天而已。小余给你熬了山珍粥，里面还加了鸟蛋，你先喝一点。”
钟鸣：？？？
三天？要是放在去年，大家都能吃我席了！
如此想罢，也顾不得什么师徒礼仪，接过粥碗就狼吞虎咽起来。
粥水过喉咙，一股甘甜的滋味先荡漾开来，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渴望着营养，这碗救命的粥水，滋味比起那龙肉还要鲜美的多。
扬起碗呼啦几下，整碗粥全部送入腹中，钟鸣舔舔嘴唇，意犹未尽。
老道士站起身来，掸了掸道袍说道：“钟鸣啊，告诉你个不太好的消息。”
“师父，您说。”
“你最好继续冲击龙脉缺口。”
“现在.....吗？”一碗暖粥提起来的斗志一下又瘪了下去。
“你得在伤势愈合之前继续冲击，否则伤势愈合后血肉变得更加坚硬，下一次冲击会更加痛苦，更加困难。”
眼见钟鸣一副哭丧着的表情，大橘猫认真的挪步到他腰侧，轻轻的甩动尾巴，从剧痛之处扫过。
“嗷！！！”
更痛了。
老道士随便滑动一脚，将脚尖递入大橘猫腹部之下，用力一勾。整只猫便被挑了起来，脖颈皮被道长一把抓住，拎着就出了门。
“钟鸣啊，我出去一会儿，你要记住，饿了就吃饭，困了就睡觉。”
钟鸣视野之中再无老道士的身影，不由得升起一股慌乱之感，心里不免有些发虚。
先前有师父压阵，钟鸣只觉得紧张，没有觉得有多危险，而现在，他很难鼓起勇气再来一次。
“小照，你的道法有多高啊。”钟鸣眼神希翼的看向这位瘦瘦弱弱的道观小杂役。
“道法，我不会啊。”
“你说道长要多久才能回来啊，要不等他回来我再开始？”
“道长？大概是去借钱了吧，不过他的那些个朋友一个比一个穷，估计要很久才能回来。”
.....
钟鸣深呼吸一口，笑的比哭还难看。
困难总是要面对的，来吧。
朝着中注穴撞过去，没错吧。
“嗯，小照，最后一个问题，你知道撞中注穴有什么要注意的吗？”
“我.....我只知道针灸扎那个穴位的话，应该能治腹痛和......月经不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