憋气，提肛，闭眼.....
钟鸣恨不得将自己七窍全部封堵起来。
反正有呼吸石嵌在假牙里，不怕窒息。
金丹大修士施展佛法，周围荡漾起阵阵金色波纹。
在座的修士那叫一个各显神通，正道的修士是整整齐齐，摆出那五心朝天的修炼法门，偏门修士......偏的真的是五花八门的。
有人一个头磕在地上，人家五心朝天，他五心朝地，放弃“天生”而走“地养”的路数。
有人倒反天罡，整个人倒立起来，头顶着地，双手护住腹部，双腿盘起，活脱脱一个脱落，估计秃头是迟早的事情。
还有人双臂后展，站在原地，嘴巴张到最大，走那灵气鲸吞入腹的路数，灵气吃了多少不知道，汗臭味肯定没少闻。
......
普世菩萨合起的双手缓缓张开，灵石如同喷泉一样从他双手间涌出来，飘散到房间各处，悬停在空中，刹那间宝光闪烁，天花板上镶嵌的六颗照明石散发的光芒在无数灵石之间折射，场内所有人如坠宝石窟中。
得亏是钟鸣现在还不知道灵石具体的购买力，不然现在非得倒吸一口冷气，最好能吸一颗灵石藏嘴里去。
“灵石泉水”耗竭之后，菩萨再次双手合拢，这一次没有什么花里胡哨的，一合之下，所有灵石瞬间爆炸，厚重的烟尘弥散在这小小的圆室中。
在修仙者眼中，周围刮起了恐怖的灵气旋风，体量之大，盘旋之快，堪称恐怖。
众人第一次体验到了什么叫被灵气淹没。
钟鸣咬紧牙关，死守丹田，以自身灵气堵住经脉重要节点，争取不让一丝灵气冲入自己重要脉络，血肉之中的他日后再说。
嗯，说实话就是他没本事封堵每一寸血肉。
然而，灵气呼啸之下，有一条大脉异常的活跃。
龙脉。
它本就是从血肉之中汲取灵气，此时龙脉中灵气之疯狂近乎失控，如果说之前的冲击中注穴是人为的控制方向的话，现在就是无差别的冲击周围血肉，以全面拓宽经脉的姿态卷起灵气风暴。
痛苦，极致的痛苦。
豆大的汗水从额头滚落。
钟鸣心神摇曳，已无法控制封闭七窍。
耳中传来的声音更是杂乱，其他人的情况只会比钟鸣更加疯狂。
“我突破啦，我能进下一层啦，我是炼气四层啦~”
“菩萨，带我入佛门吧，我愿意跟随你一生一世.....”
“咳咳~~我~~咳咳~~”
......
很快，钟鸣就知道为什么会有这么剧烈的咳嗽声了。
整间圆室中四处弥散着灵石粉末，在刚在所有人都屏息凝神运转功法的时候如积灰一样积在人们的身上。
现在的众人和一尊尊雕塑似的，包括鼻子前面的那一片。
当修士们神智清醒，下意识的猛换一口气。
那一下结结实实的吸了一堆粉末进去，差点把肺咳出来。
钟鸣更加不敢呼吸了，他感觉自己一旦放松下来，龙脉环绕的腰间一圈都要爆炸开来。
灵气不是在被炼化，是和自己的灵气相互冲击，激烈交锋相互湮灭。
极速撞击导致的灵气飞溅像是一根根钢针一样插入血肉，有些粗壮的乱流甚至可以威胁到内脏。
他全身心的投入到和龙脉的对抗中，就连仪式何时结束，菩萨何时离开都不清楚。只有越来越小的噪音，到最后耳边就只剩下了一些“滋滋”声。
不知过了多久，矿洞隔绝日月，难以分辨时间。
一场仪式下来，老一辈的修士厚积薄发，纷纷借此突破，进入了下一层，差一些的也一脸意犹未尽，内心大呼可惜，要是自己修炼到瓶颈再来，肯定能突破到下一层境界。
唯有钟鸣，只有他一人大汗淋漓，好像周围都是虔诚佛徒，就他一个恶魔在菩萨的光辉下原形毕露。
钟鸣缓缓睁开眼睛，腹部的剧痛让他难以直起身子，背后非常难受，汗水和粉末黏在一起，像是水泥一样。
“哟，小雕像活过来了？”
这句话一点也不合时宜，也一点都不符合王“房东”的死人脸风格。
钟鸣艰难的转头看去，只见那老人坐在一张靠背椅上，正在.....
帮助黑狞鱼......放归大孜然。
一团明黄色的火焰凭空燃烧，黑狞鱼已经被凌迟好，整整齐齐的鱼片排成一排。
“王前辈？”
“看什么看，这酒可不会分给你。”老人唉声叹气的。
在钟鸣的视野死角，老人一手紧紧攥着一个黑玉酒樽，一副酒蒙子的样子。
“小子，你到底是怎么想的，这种泼天的富贵砸在你脸上，居然拼着身体受伤也不接受，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只见那浑身污垢的年轻人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但是眼睛却十分明亮。“前辈，无功不受禄，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
‘那双眼睛真好，真像我年轻的时候。’老人这么想着，他很确信，钟鸣问心无愧。
“唉~~”老人又哀叹一声。
钟鸣也奇怪啊，他受伤严重都没这么悲观，王前辈又是怎么了？
“前辈，你也被灵气风暴伤到了吗？”
“去去去，我又不是你这种初出茅庐的二傻子？”老人摆摆手，沉默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决定说出来。
“能是什么？当然是境界又没有突破咯，漫漫仙途，很简单的，你入仙途之前，有很多烦恼，衣食住行、男女情爱、家族纠葛.....修仙之后，你就只剩一个问题了，境界怎么还不涨啊~”
老人又是一口老酒闷下去。
“小子，你就没有不惜一切代价提升境界的动力吗？”
“有！有仇在身。”
“那你为什么拒绝普世菩萨？”
“呃......”钟鸣自己也愣住了。
他是什么时候开始，没有那种拿命换力量来杀死高进的想法的？
明明先前还是想将自己这辈子都卖给老道士换取他出手相助的。
“或许，我更喜欢相信自己的双手。”
“哈哈，自己的双手，哈哈哈。
去吧，那里！
相信自己的双手就只能去挖矿，而我能在这里喝着小酒吃着烤鱼，拿的灵石还比你多。”
老人重重的往椅背上一靠，不再管钟鸣，哼着小曲儿喝酒吃肉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