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进去就怎么出来的。”
秉承着交易原则的诚实守信，解清当真是有问必答。
唐竹：？
看到唐竹的疑惑，解清的视线落在了摆在桌面上的火柴，就这么静静地看着，让其迟钝的大脑有一段思考联想的时间。
随着解清的视线，唐竹也看到了火柴盒，脑中灵光一闪，一脸恍然。
“哦哦哦！我懂了！火柴燃烧也有烟！”
解清着实被唐竹的这一出整得有些哑然。
显然，他忘了，唐竹偶尔展现出来的机灵并不是时刻常有的。
这人有些小聪明，也会不少的奇门术法，不难看出，是在一个很有爱的环境成长的。
这样的环境，是无法造就出一个时刻都保持着警惕的性格。
更别说，唐竹又时不时表现出来的神经粗条。
唐竹的性格差不多已经被解清大致摸透了。
厢房的烛光中，苍白得过分的解清在光晕的渲染下多了些常人该有的暖色，逐一缓解了唐竹最开始对解清隐晦的惧意。
那令人悄无发觉的身手、还有那比常人低得多的体温。
解清敛下心中对唐竹的判定，决定开口简单解释了下他如何出来的：“你的黄符燃烧出来的烟与剧情演绎里的香火烟气相似。”
是的，唐竹所画的黄符都是经过名门正派的道人奇人指点而成的。
哪怕现在，唐竹和解清都不确定这消失的食物是什么、来自于谁？
但黄符与异物触碰产生的青烟都是些祛除污秽的浩然青烟。
同样的，那让解清脱离隐藏副本的青烟，是供拜小神的香火，燃烧出来的青烟自然也是浩然之气。
也就是说，玩家如何触发副本就该如何脱离副本。
本来，解清通关后，不需要这么麻烦的，奈何离开隐藏副本之时出现了些意外。
经解清的提示，唐竹若有所思，大脑运转，也就懂了。
“副本里是发生了些什么吗？”
唐竹想起解清脱离副本后，一副刚脱离危险的样子，忍不住多嘴了的问了一句。
“系统通报完毕后，你过了起码十多二十分钟才出来，这时间相差的太久了吧？还一副，呃……”一副愉悦的模样？
后面那一句话唐竹仅说了一半就止住了。
因为解清忽然看向唐竹，那隐藏在厚重冰面下的滔天烈火，让唐竹心中已然消失的惧意再度升起。
他越界了，他不该多嘴。
当时解清的神色看似冷淡，唐竹却从那份冷淡中感受到了疯狂，还是一种既愉悦又幸灾乐祸的情绪。
“咳，我们继续刚才的话题…？”
唐竹轻咳一声以示掩去刚才的他问出的那句话时，感受到的冰火两重天的情绪。
既然知道这是不能问的，那就跳过话题。
解清缄默，默认略过唐竹先前的多嘴。
“隐藏副本通关后，隐藏副本的故事会被系统整合成一则视频，你看了吗？”
唐竹问起，解清微微颔首。
“你有什么发现吗？”
得到回应后，唐竹再度开口。
他觉得这种事，只有同样置身在其故事里的解清，才能比旁人更得发现更多的秘密。
“看完那则故事，你对牧村有何想法？”
解清反而将问题提了回去。
在触发隐藏副本前，解清就和唐竹交换过一次信息。
两则的发现其实相差不多。
观看过隐藏副本的牧村后，再回想想主线副本里的牧村，此时此刻的牧村显得愈发古怪。
哪哪都透露出若有若无的诡气。
就像是玩家解锁了一部分对自己的感知加成。
“村长和村民的脸……”
唐竹回想着隐藏副本最后闪过的图画，低声喃喃。
“那香主大会上的纸扎人，似乎在哪见过？哪呢？”
忽然，唐竹的自言自语顿时凝固住，猛得抬头看向解清。
“普通人的脖子是无法转动180度的。”
解清说出的一句话，肯定了唐竹先前的猜测。
“整个村庄都是……都是纸扎人啊。”
陡然的寒意由背脊升起，唐竹牙齿颤颤，推翻了之前对“牧村可能都是活死人”的认知。
这哪是活死人，这分明就是纸扎人。
“还有呢？”
解清并未肯定，也未否定，而是继续询问。
“还有？这盘食物不太对？”
唐竹搓了搓自己的臂膀，试图压下刚才升起的寒意，话语间的回答比较敷衍。
解清却转头看向了红白火烛的中心。
！！！
“卧槽！”
顺着视线，唐竹也跟着解清侧头的方向看了过去。
这一看，唐竹的大脑中，一条条不同的线索在此刻连结。
隐藏副本中，随着时间推移，二芽儿一家被河西镇四家所抓。
那是河西大集刚结束的时候，也是河西香会开始的时候。
一幕幕场景在唐竹脑中重现。
红绸布盖着的镀金诡神像，一面是捧着血蜡烛的普通人，一面是宛如粉画的纸扎人和黄衣师公。
不论是哪一面，都是对诡邪像的供拜奉献。
供拜诡像，奉献自己！
“熟悉吗？”
是不是与隐藏副本里供奉诡邪像一样？
红烛，人香。
解清那微冷的嗓音在耳边响起。
主线与支线的联系，这不就出来了吗？
“这纸扎人村长想活供我们？！”
唐竹倒吸一口凉气，缓和了下情绪，低声呼道。
“或许，还不止呢……”
唐竹不知道哪个镀金诡邪像的诡韵，可解清却感受到过。
解清的回答，让得唐竹忽然想起了些什么，随即一连提出好几个疑惑。
“还有，村长为什么要活供？供谁？守护牧村的小神？”
“不对！之前视频里也能看出村里的小神虽然能力有限，但确实是庇护一方的小神啊？”
“这种小神怎么会接受活供呢？”
“不对不对不对！等等！就现在的牧村，还是正常的牧村吗？”
“那庇护一地的小神，还能存在？”
“牧村不供本来的神，又供什么？”
唐竹一边碎碎念，一边在摆放红白蜡烛最多的地方停了下来。
低喃的沉思骤然卡住，唐竹忽然觉得自己声音几近干涩。
“供诡？！”
唐竹嘶哑破音的惊异，终于令得解清浅灰色的眼眸微闪。
是了，牧村就是在供诡。
下一刻，唐竹脸上的神情扭曲一瞬，不可置信地重复了一遍，“供诡！”
若说第一遍是惊异、猜测、怀疑。
第二遍，这是透露出由心底升起的怒火。
也是唐竹的第二声，解清像是听出了什么，又或者感觉到了什么。
他脸上平静冷淡的神色骤然阴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