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道了……”
不然，她也不会被吓哭。
“我以为你要一直装傻下去。”
郁枫毫不留情，让人窘迫。
“先说好，这不算骗人。”当时太慌了。
小瓷怕他又觉得自己在撒谎。
郁枫斜她一眼，“你嘴里没一句实话。”
都把人生秘密告诉你了，还想怎样。
小瓷觉得他蛮不讲理。
“你怎么躲到这里来了。”
躲。
小瓷对上他阴鸷的眼，立马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她修改口径道：“真巧，在这里遇到你……”
笑容是假的，话也是假的。
郁枫眼底露出鄙夷。
“我名下房产只剩这栋房子，不来这住，我去哪住。”
他说话太自然了。
以至于小瓷一直不信，他是真的穷途末路。
现在，每一处细节都在表明，他不可能翻身了。
因为跌的太惨。
“你……你教训郁霖前，知道后果会这么严重吗。”
小瓷不太想承认，他是为了她。但确实，他帮了她。
这口锅，她愿意背一半。
“你觉得我是那种做事会考虑后果的人。”
上扬的尾音，表露他的嚣张。
郁枫冷地抬眸，一点也不觉得自己做错了。
小瓷无话可说。
一个人冲动，两个人受罪。
她有今天这倒霉样子，他得负全部责任。
压错宝了。
亏她觉得他会笑到最后。
“能叫费洛过来照顾你吗？”
“不能。”
“为什么？”
小瓷想摔碗。
他之前一直在欺负她，怀疑她。怀疑她别有居心，进郁家是为了套取机密。现在，她是洗清嫌疑了？
什么时候洗清嫌疑的。
她怎么不知道。
“付不起他的工资。”
原来人在极度无语的情况下真的会发笑。
小瓷张了张嘴巴，“那我的工资？”
“三百万，在你卡里。”
“那钱我用不了啊。”
而且那钱，不是比赛奖金吗。
“钱我已经给你了，用不了是你没本事。”
郁枫邪恶残虐，根本不管现在他身边，只剩她一个。
小瓷思考了逃跑的可能性。
几乎为零。
“我要在这住到什么时候。”
有盼头，才好忍受。
如果是十天半个月，她两眼一睁一闭，咬牙给它熬过去。
如果是一年两年……
郁枫没正面回答她，而是问：“你有别的地方可以去？”
这问题，将小瓷控制的死死的。
她真没有，别的地方，可以去……
郁霖占领了老宅，麻子婆婆需要医生。
不住这，她也要找地方租房子。
那还不如和他“同居”。
“没……”
“别想逃跑，你要敢跑，你第一个死。”
他恶劣地切断了她的后路。
小瓷真的相信。
这样丧心病狂的事，他做得出来。
“我知道……”
……
小瓷收拾好碗筷，又回了趟麻子婆婆家。
她早晚回去，剩下时间，不是在殡仪馆，就是在做饭。
睡觉，只能见缝插针。
骑车太冷了，她给自己新买了两顶帽子。
路边小店卖的没牌子货，一顶只要十六块五。
帽子特别大，耳罩一体，戴上不会再冻耳朵。
小瓷想到，自己以前买的奢侈品，一顶帽子五六千，脏了还不能洗，霎时觉得血亏……
“这边还有围巾要看看吗？”
店家一边整理货品，一边热情推销。
小瓷又挑了两副手套。
她看了眼围巾，随后问店家：“请问有毯子吗？”
“有，贵点的五十，便宜的三十。”
“那围巾呢。”
“围巾统一二十。”
听完价格，小瓷真想买条围巾回去滥竽充数……
“我买毯子，看看毯子。”
店家拿出三条毯子。
“工艺不一样，这厚的反倒便宜。”
小瓷上手摸了一下，还是薄的那款质感更好。
“这条吧。”
“好，我给你包起来。”
快迟到了，小瓷停好自行车，跑步回家。
她敲郁枫房门，结果，被骂了。
“以后晚上，不准找我。”
“？”
怎么，加入邪教了，晚上练功，怕她发现啊。
莫名其妙。
“哦。”
这毯子不送人了，留着她自己盖。
小瓷哦完直接走了。
她多余犯贱，想不开，给他带礼物。
要不是他救了自己，要不是他承认她的存在……
她怎么可能留在这，受尽他的坏脾气……
还贴钱管他三餐。
狗男人。
小瓷从殡仪馆门口，一直骂到告别厅。
因为太生气，她头一回，路过水晶棺材的时候，没有感觉到害怕。
新年第一天，殡仪馆开了五个告别厅，小瓷一点才收工，进休息室，贝英杰不在，何碧在。
“你天天戴个口罩不闷吗？”
何碧像是看她不顺眼，这都能挑刺。
“味道大。”
小瓷有什么答什么，但不会多说话。
“人在冰棺里，能有什么味道。”
何碧觉得她矫情。
“是。”小瓷缺觉，没睡够，没力气和她争，只想一个人安静会。
嗯嗯哦哦。这招果然有用。
何碧讲了两句，觉得她无趣，甩下一个表情走了。
小瓷无动于衷，眼皮都没动一下。
虽然在这里睡不着觉，但她需要补充体力。
她将自己裹起来，缩在角落里，闭上眼睛假寐。
贝英杰不在，剩下两个同事，年纪都比较大，何碧和她们聊不到一块去，她单独坐一排，拿个手机追剧。
半小时后，小瓷睁开眼，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给费洛发消息。
[能把他联系方式给我吗。]
气不过，一肚子火。
小瓷没事可做，特别想吵架。
她以为费洛不会回她了。
毕竟都这个点了。
可他居然秒回。
[孟小姐可以直接问少爷。]
还少爷呢。都解聘了。
小瓷病急乱投医，问他：[他什么时候能回去？]
费洛：[抱歉，我不知道。]
是“不知道”，而不是“少爷，他不会回来了”。
如果是“少爷，他不会回来了”，小瓷不会信以为真，只会觉得他在撒谎，他在隐瞒，但他说“不知道”……
那太真了。
人的下意识不会骗人。
[那他的腿怎么办？]
康复治疗不做了？小瓷觉得不可能。
费洛：[烦请孟小姐多上心。]
多上心？
她还不够上心吗？
一日三餐，顿顿都有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