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桑知许不可置信瞪大双眼,他呆愣在原地,缓了好一会儿,语气带着迟疑,“扶光?”
柳扶光笑道,“怎么?傻了?之前哄着我唤夫君的机灵劲呢?”
承桑知许眼角湿润,一把将柳扶光搂在怀里,下颚轻放在柳扶光发顶,带着颤声,“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他好似发疯一般,一直重复着这句话。
柳扶光浅笑,会抱着承桑知许劲瘦的腰,温柔的轻拍他后背,无声而笨拙的安抚,小时候,他在父亲那里受了委屈,母亲和哥哥就是这般安慰他。
他不懂如何安慰人,也不喜欢这样安慰别人,可,现在将自己抱在怀中之人是他的爱人,他是例外。
承桑知许缓够了,他回神,想起来柳扶光身上还有伤,不由得懊悔,他蹙眉,用内力将柳扶光衣服烘干,接过苏木手的外袍不由分说披在柳扶光身上,说,“怪我,忘记夫人身上湿了衣,还有伤,该打。”
柳扶光眉眼温柔,轻抚他额间,说,“这证明夫君爱我,一时高兴,皱眉是容易老的。”
承桑知许在他额间落下一吻,说,“夫人,我们回去吧。”
柳扶光点头。
承桑知许翻身上马,弯腰将手递到柳扶光跟前。
柳扶光挑眉,手握住心上人手上,借着他的力,翻身上马,他侧头吻了吻他喉结,毫无防备靠在承桑知许胸前,说,“我眯一会儿,不用太赶,我没事。”
承桑知许轻“嗯”,他将柳扶光紧紧圈在怀里,就着不快不慢的速度慢慢回京城。
宸王府门口,承桑知许轻声唤,“钰安。”
“钰安?”
柳扶光眉头紧蹙,嘴唇发白。
承桑知许摸了摸柳扶光额头,很是发烫,心道不妙,将柳扶光抱回藏曦院。
太医见承桑知许抱着柳扶光火急火燎进来,各个都正经起来。
门口侍女见柳扶光进院子,早已帮忙将房门打开。
承桑知许将柳扶光放在床榻上,侧身退后一步,让太医诊治。
太医给柳扶光把脉,又检查他身上伤口,神情严肃。
太医直接跪在承桑知许跟前,边磕头边说,“王爷恕罪,臣无能!”
承桑知许大步走到他跟前,揪住他领子,将人提起来,语气激动,“你再说一遍!”
“……王爷……王妃……王妃新伤旧伤交替,又泡了水,高烧不退,”太医颤颤巍巍,声音越来越小,说,“况且,王妃似乎是陷入某种梦魇……臣只能让王妃退烧,至于醒来……”
承桑知许闭眼,放下吓的跟鹌鹑似的太医,压制心中怒气,“那不赶紧的!”
另一边,裴子衿和沈鹤辞正好下完一局棋,裴子衿一招险胜,他面露惊喜,说,“世子,承让。”
沈鹤辞面露遗憾,说,“唉,又输你了,子衿棋艺越来越精湛了。”
裴子衿笑说,“是世子心思不在下棋。”
沈鹤辞挠头,说,“有天色已晚,再不回去,家中美人要同我闹脾气了。”
裴子衿起身,言笑晏晏,说,“那便一同回去吧,这个点也到晚膳时间。”
两人慢悠悠走出三皇子府邸,期间,两人与承桑溪亭擦肩而过,身后还跟着太医。
两人等了一会儿,白云思得知承桑相宜败后,晕了过去,太医诊脉,白云思已有一个月身孕。
裴子衿说,“可惜了,若是回头,便来得及,只是三殿下一条路走到黑。”
沈鹤辞挑眉,他没有搭话,看着手腕上的佛珠。
“三王妃有了身孕,”裴子衿自顾自说,“也不知道三殿下知道这个消息作何感想。”
“会后悔吗?”
沈鹤辞心里咯噔,会吗?
裴子衿没再说话,两人并肩走出王府,分别前,沈鹤辞才开口,“或许吧。”
裴子衿愣了片刻,随后浅笑,说,“可一切还来得及。”
“不过,”他顿了顿,补充,“一切遵从本心,这世间并没有绝对的对错,日后莫生出后悔之心便可。”
沈鹤辞带着心事回了王府,心中郁结,承桑晏温半倚靠在鸢尾院门口,见沈鹤辞在院子中间,开口,“云安世子回来了?”
沈鹤辞停下脚步,抬眸,看见带着小怨气却过分美丽的脸,心情瞬间好了一大半,嘴角不自觉上扬,“嗯,回来了。”
承桑晏温蹙眉,他走至沈鹤辞身前,将手里的外袍披在他身上,一脸骄傲,说,“还知道回来啊,说好的陪我用晚膳,哎呀,这男人啊,得到了就不珍惜,你的意中人等你等的好苦啊,云安世子,你莫不是在外头养了人吧?”
“……我……”
“唉,”承桑晏温,故作叹气,语气悲伤,说,“我懂,男人嘛,都一个样!世子要是厌了我,我走便是。”
沈鹤辞被逗笑,他抬手挑起承桑晏温下巴,踮起脚尖,吻上红唇,一触即离,说,“偷个香。”
承桑晏温瞬间没了脾气,见他心情好了不少,接着说,“阿辞,下次早点回来,你夫人还在家中等你呢。”
沈鹤辞搂住他脖颈,带着撒娇意味,说,“抱歉,今日是为夫的过错,还请夫人莫要怪罪。”
承桑晏温一脸骄傲,显然不满足这个回答,问,“那世子真在外头有人了?”
沈鹤辞吻上他喉结,说,“沈鹤辞,沈明霁,云安世子,从身到心都属于夫人。”
承桑晏温喉结滚动,嗓音显然变了,说,“那夫君怎么补偿我?”
沈鹤辞睨了眼他,瞬间便明白这人的言外之意,说,“你这一天天的都想些什么?”
承桑晏温将他打横抱起,跟个土匪似的朝里屋跑去,语气急切,说,“你。”
…………
天空下起细雨,温柔缠绵,荷花于雨中起舞,风吹荷叶,雨打荷花,雨水带着怜香惜玉的柔情,毫不留情狠狠打在花芯上。
而今,三皇子谋反,现废除皇子身份,打入大牢,孝宣帝下令杀了所有知情宫人,朝中,三皇子派官员砍头的砍头,被贬的被贬。
皇贵妃被废除身份打入冷宫,何德妃何南湘主理后宫。
孝宣帝因那几碗毒药,伤了根,放权给太子监国,承桑溪亭辅佐。
承桑知许封无可封,赏千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