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鹤辞红着眼眶,他上前走到柳扶光床前,眼中蓄满泪水。
承桑知许抿唇,随后对裴子衿说,“前些日子得了一幅字画,不知裴公子可有兴趣?”
裴子衿点头,“恭敬不如从命。”
两人出去后,沈鹤辞再也忍不住,趴在床前埋头痛哭。
手腕上的佛珠似乎要被他绷断。
千钧一发之际,沈鹤辞收手了。
无声啜泣。
承桑晏温见他哭成这样,心里也不好受,但更不愿打扰他,命人备上蜂蜜水,耐心在外室等着。
承桑知许命人将书房里前朝苏皇后跟叶将军游园图拿来。
裴子衿打开画卷,眼前一亮,“这……居然是苏皇后和叶将军!”
承桑知许:“整个京城,除了明霁,便是裴公子平日最喜收集古玩字画玩儿,不知,这幅画可入裴公子眼?”
裴子衿简直爱不释手,他眉眼弯弯,“臣,多谢王爷!”
“听闻扶桑山庄乃明德帝给苏皇后修建,”承桑风眠开扇掩唇,“九弟这画是哪儿来的?”
承桑知许瞟了眼内室,说,“裴公子客气,这是钰安的意思,”他顿了顿,看着承桑风眠,“前些日子,钰安带着下人整理扶桑山庄,没想到发现了苏皇后手迹,钰安看到这幅画便想到裴公子一定喜欢。”
承桑风眠抿茶,说,“我听闻,你们坠崖前,暗杀的刺客脸上刻有昙花图案。”
承桑知许点头。
承桑风眠接着说,“据说,明德帝生前最爱昙花。”
闻言,裴子衿将画卷收好,递给承桑风眠,“莫非,王爷怀疑那些人是前朝余孽?”
“前朝余孽?”
太子府上,承桑梧秋在一旁安静批折子,承桑溪亭坐在他身旁,乖巧吃着黄耐糕,听胡一说完,忍不住惊呼,“胡公公,你确定?”
胡一:“回四殿下,宸王殿下所言,千真万确。”
宸王?
承桑溪亭认真思索,哦!那个整天粘着王妃的王爷!
“胡一,”承桑梧秋埋头于案牍,轻声说,“让云华留意京中动向,切忌打草惊蛇。”
胡一:“是,殿下。”
“下去吧。”
“是。”
承桑溪亭吃完最后一块黄耐糕,擦擦手,单手撑头,眼巴巴看承桑梧秋批折子。
承桑梧秋面上不显,努力忽视身旁那灼热的视线。
承桑溪亭见他不为所动,心中难免失落,但转念一想,整个九洲都知道,天枢国太子殿下是出了名的勤政爱民。这么想,心里好受许多,他打了个呵欠,伸个懒腰,百无聊赖在房内瞎转悠。
看见房内古籍,他忍不住翻看起来,可,心实在是静不下来,放下书,不经意瞟到挂着的两幅画。
承桑溪亭:……
画中人回眸含笑,手里拿着一枝红梅,美的不似凡尘人,另一幅,画中人言笑如花,让人望尘莫及。若是他不认识这画中人还好,偏偏这两人他知道,这不京城双珠吗?
承桑溪亭浅笑,他指着画,看着承桑溪亭,说,“想不到殿下还有挖自己弟弟墙角的爱好。”
承桑梧秋一时没反应过来,“四殿下若是没事,那便将这些公文拿走,自己批。”
承桑溪亭说:“殿下,这就是你不厚道了,您看,证据在此。”
承桑梧秋终于抬头,顺着他指处看去。
承桑梧秋:……
见他不说话,承桑溪亭挑眉,“不是吧,还真被我猜中了?”
承桑梧秋反问,“在四殿下心中,孤是这种人?”
承桑溪亭:“殿下哪里话,我这不是好奇嘛。”
承桑梧秋:“是吗?若本宫说是,殿下会怎样?”
承桑溪亭眯眼,“那本殿便杀了画中人。”说着,他走到承桑梧秋跟前,一手钳制住他下巴,眼神危险,嗓音温润,轻声说,“太子殿下,您只属于我一人!”
承桑梧秋也没躲,抬眸看着他,说,“你个混账。”
承桑溪亭乐了,“混帐就混帐,能得到当朝太子认可,是我的荣幸。”见他不语,问,“殿下难道不喜欢?嗯?”
承桑梧秋大方承认,“喜欢,可那又怎样?”
承桑溪亭眉眼弯弯,“太子殿下喜欢便可,我相信,总有一天,殿下会给我一个名分。”
承桑梧秋挑眉,不再多言。
承桑溪亭识趣松手,重新坐回他身边,转移话题,问,“殿下就这么放了三皇子?据说,白云思怀了三皇子骨肉,我若是殿下,必定斩草除根。
承桑梧秋正经起来,回答,“三皇子已不构成威胁,何必如此决绝?现在,朝中唯一能与孤抗衡的便是殿下您啊~”
“殿下错了,”承桑溪亭神色认真,“纵使整个九洲都背叛殿下,但承桑溪亭不会,我保证。”
眼里的真诚流露,承桑梧秋一时晃神,眼中片刻动容。
大牢内,老鼠发出“吱吱吱”声,恶臭由内到外飘出来。
白云思在承桑梧秋帮助下打扮成狱卒顺利进入牢房。
承桑相宜被关在最里头,白云思先是朝承桑梧秋行礼,随后小跑到承桑相宜牢房前。
“夫君!”
昔日的三皇子早已没了往日的贵气,披头散发,浑身脏乱,彼时,他是丧家犬,是手下败将。
“云思!”承桑相宜快速看了她一眼,随后转身背着她,说,“相宜这番模样,无脸面对夫人,夫人莫看。”
白云思强忍着泪水,说,“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夫君,跟我走,可好?我们离开京城,一家三口找个偏僻的世外,可好?”
承桑相宜摇头,带着恨铁不成钢的意味,问,“夫人,你怎么回来了?怎么不跟着他们逃?”
他早就安排好,成,白云思便是他唯一皇后,败,那他便送上和离书,让人带她走。
他承桑相宜怎会连累自己心爱之人与他一同赴死?
白云思自然知道他的意思,说,“你个混帐!想抛下我,承桑相宜我告诉你,和离书我已烧毁,还有,我已经怀了你的孩子,你真忍心孩子生下来便没了父亲?”
承桑相宜愣神。
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