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呐,主厅里面,王德满脸都是舒坦的啜饮着越州特产的新茶大红袍。
而周清璇一身华丽王妃宫装,仪态万方地给王德斟茶倒水。
见众人进来,少妇直起了身。
“王爷。”她低眉顺眼,搞得萧道云一阵恍惚。
周清璇很懂得在外人面前要给自家男人面子。
萧道云点点头,温声道:“爱妃退下吧,本王要跟王将军叙事。”
周牧枫也想开溜,但是被王德出口留住了。
“周县男留步,咱家刚好有点事儿找你。”
周清璇点头称是,但还是给三人倒了茶后,带着侍女娉婷袅袅地告退了。
萧道云上首,王德次之,周牧枫下座。
萧道云一路过来也口渴了,他拿起茶杯抿了一口才询问王德:“不知王公公远道而来,所为何事啊?”
王德笑眯眯地看了一眼萧道云:“越王殿下,咱家此次前来,是来传述陛下口谕的。”
萧道云面容一肃,起身行礼:“儿臣谨听父皇口谕。”
王德轻咳两声,学着元康帝的声音道:“老九,朕祝你发财了啊。”
萧道云一愣,一时间竟忘记了回复。
王德说完这句话后,揣着手一言不发。
“啊...这,恕本王愚钝,王将军,父皇的意思是?”
王德笑而不语,只是将怀中揣的一张纸递给了萧道云。
后者打开,仔细看了两遍,有些无奈。
这老登消息太灵通了。
这是元康帝的亲笔信。上面详细列举了萧道云在这里地诸多产业,大概的估值,大概的税收。
狗皇帝这是反悔了啊!
先前,元康帝答应了萧道云一系列条件。
除了迎娶周清璇为正妃之外,还有比如让他自行招募王府的下人,一年内可以无理由扩张、两年内无需纳税、给予高度自治权等。
说白了,就是将萧道云扔到一个鸟不拉屎的山咔啦当土皇帝自生自灭。
本来他都忘记这个儿子了。
哪曾想,暗探回报,这小子在这大半年的时间里居然将这里搞得有声有色的,到了年底,规模预估竟然不输于一些大藩?
这还行?
若真的给他这么发展下去,那他发展成啥样元康帝想都不敢想。
一个世家、一个周氏,居然能将这家伙推到这个高度?
他倒不是担心萧道云造反,这家伙没那心思。
只不过,元康帝心疼小钱钱罢了。
现在正在对并州叛军、高句丽入侵者用兵,正是花大钱的时候
这么一个肥羊不宰岂不是可惜?
好吧,对于元康帝来说,没有父子情这种东西的。
他连自己曾经最爱最看好的大儿子也是说杀就杀,更何况萧道云这个庶子?
当然,女儿们除外。
毕竟跟一个女儿奴讲父子情太过玄幻了点。
萧道云从进入他的视线再到现在,他的定位一直没有变——就是一个提款机、爆金币的角色。
倘若萧道云哪天失去了这个属性,那么,他身上的一切都会被元康帝所收回。
届时,那些如狼似虎的兄弟们,世家们就会将他分割撕碎,吃的一干二净,渣子都不会给他留一点的。
所以,当元康帝列出这一张清单的时候,萧道云只能认命苦笑一声。
“本王知道了,父皇想要本王如何?”
说是那么说,给多少还得是一个值得商榷的事儿。
元康帝也知道他跟萧道云的关系不咋好,敲竹杠也得有个度。
不然这个主儿造反不干了,他上哪去找那么个大金主?
王德笑眯眯地说:“咱家钦佩王爷有如此忧国忧民之心,实在是佩服得紧啊。”
“出宫之前,陛下传达给咱家口谕:按照以往的来。”
说完,他笑眯眯地看着萧道云。
后者沉吟片刻,出声道:“王将军,本王也不瞒你,此处的商业虽然看起来繁茂,但是越州以及越州城仍需建设,这不是一朝一夕能够完成的...”
王德眉目含笑:“陛下体恤越王殿下,来的时候,还特意让咱家给越王殿下带上了一份大礼。”
萧道云不置可否地点头,继续说:“还望父皇体谅儿臣不易...三成如何?”
王德点头,元康帝给他的底线就是如此的。他直起身,行大礼道:“那咱家先行谢过王爷了。”
萧道云拱手回礼:“王将军言重了,都是为了大康的千秋社稷。”
王德笑呵呵地招手:“小徐子,将礼单拿过来。”
“王爷,咱家想借用一处僻室与周县男议事,不知可方便否?”
萧道云微笑招手:“六娃,你带这位宫里的公公和周县男去西屋。”
僻室内,周牧枫与王德对坐,桌面上空无一物。
檀香缭绕,周牧枫看着对面的老阉人的身形有些恍惚。
“周二郎,一别年余,近来可好?”
王德笑眯眯地揣起了手,一副老大爷拉家常的模样。
周牧枫如实回答:“还行,此处青山绿水,风景宜人,吃得好穿得暖,连造娃都很有兴致了呢。”
王德呵呵一笑:“据咱家得知,二郎的夫人们尽数有孕,两位公主率先诞子呢。”
想到柳如烟,他嘴角勾起一抹笑容:“还行,开枝散叶是家父心之所愿也。”
王德眯起眼:“说到镇北侯,你可知他出征并州城了?”
周牧枫颔首:“略有耳闻。听闻大皇子殿下不满现状,于并州高举大旗,起兵造反。家父正是得到了陛下的圣命,率军出征并州。”
他顿了顿道:“说到这儿,小子斗胆询问王公公,家父现状如何了?”
王德诡异一笑:“镇北侯啊,性命无忧。”
周牧枫敏锐的察觉到了他的言外之意。
“什么意思?”
王德语气悠悠:“二十三日前,镇北侯周飞鸿率军出征并州城,突厥人趁着镇北侯帅营守卫空虚,绕过斥候直插心脏,镇北侯率亲卫拼死反抗。”
周牧枫急了:“然后呢?”
“然后?”王德酝酿了一下语言,老老实实地道:“镇北侯的亲卫几乎战殁殆尽,周飞鸿本人深受重伤,右臂被砍了一刀,几乎离断!”
他没有卖周牧枫的关子:“幸得原宫中太医杨奇在军中,他率领弟子将他的手臂保全,但据说一年内都无法举刀作战了。”
周牧枫松了口气,命还在就好。
王德图穷匕见:“听闻,二郎整出一种威力很大的武器?”
周牧枫瞬间破防。
你这条老狗搁这儿等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