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卫逐染领命退下，出了御书房就看见等在外面的空夏和庆安。
“庆安，你带人即刻去搜查沈军的住处，我稍后就到。”卫逐染吩咐道，“去找晋王，让他手下的羽林卫去封锁四个城门。”
“空夏跟我回趟长乐宫。”
两人领命：“是。”
沈军已经跑了，卫临风传给她消息的时候京城四方的大门已经关了，明日清晨才会开。
卫临风在城门处秘密安排了人手，现在卫逐染得了特使的职，专门侦办这次的案件，自然要光明正大让羽林卫去封锁城门。
免得有心之人将这次的火烧到卫临风身上。
卫逐染现在当务之急是要回趟长乐宫，见见皇后说的那个人。
皇后说她手下有善于易容之人，在长乐宫等着，她先回去见见那人，把易容术的门道了解清楚。
否则沈军恐怕还会借着易容术逃脱。
长乐宫里灯火通明，宫女太监侍立两旁，主殿中央则站着个脸生的面孔，一身侍卫的打扮，低垂着眉眼，脸上表情淡漠。
想必这就是皇后说的那个人了。
卫逐染先开口：“你就是母后说的那个人吧，本宫找你来所为何事，你应当知道吧。”
那人没有回答，而是环视了一圈，仍然沉默着。
卫逐染会意，抬手示意底下的宫女们：“你们先出去。”
人都退出去完了，底下那人仍然没有要说话的迹象，而是将目光落在了空夏身上。
卫逐染皱眉有些不悦，但现在毕竟有求于人，只得转头对空夏道：“你先去门外等着我。”
大殿里只剩下了卫逐染和底下的人。
卫逐染率先开口，她是真的等不及了：“不知先生如何称呼？找你来所为何事先生可知道？”
底下那人恭恭敬敬地弯腰行礼，嗓音低沉而富有磁性：“臣大理寺少卿沈怀，参见公主殿下。”
“沈怀……”卫逐染眼中的震惊藏也藏不住，“善易容之术的人是你？”
她着实没想到皇后说的人居然是沈怀，也没想到皇后居然如此信任沈怀，这件案子有关沈家和沈丘。
皇后居然就直接告诉了沈怀。
沈怀顶着一张陌生的脸，神情却同从前大差不离：“臣对这些奇门异术颇感兴趣，所以知道些。”
“姑母连夜召我入宫，已经将情况都告知我了，易容之术可改变容貌，甚至可改变体形姿态。”
“此术也分很多种，基础的就如上次小姑母那样只改变容貌，这种用时短，持续时间也短。”
卫逐染认真听着，暗自点头，上次柔娘娘时间着急，想是能维持一两天就够了。
沈怀继续道：“若沈军真是杨晖易容而成，那么他应该就是长期易容，甚至改变了体形，要用蛊虫配合肤蜡制作的人皮面具才能完成。”
“而这种方法蛊虫会蚕食身体，每过一段时间就要修正。”
沈军之前有五日窝在家里不出门，应该就是在修正易容。
卫逐染问道：“那这种易容的方式，有没有什么弱点能识破？”
“有。”沈怀回道，“蛊虫会依附在耳畔，它性阳畏寒，若是拿冰块放在耳后，会惹得蛊虫躁动向里爬，人会疼痛难忍。”
好，知道了这个方式，就可以确保守在城门处的人能识破沈军的易容术，将他困在京城里。
事不宜迟，卫逐染即刻出发去沈军的住处与庆安会合。
“杨晖案，父皇现在交由我主办，大理寺和刑部全权配合我。”卫逐染边走边说，“我现在出宫去搜查沈军的住处，沈大人与我一起吧。”
宫门已经下锁，但卫逐染手持圣谕，守门的侍卫打开了宫门放她出去。
夜色深沉如墨，月色黯淡，驿道寂静，只剩下马车哒哒的声音。
“杨晖案牵连沈家。”卫逐染突兀开口道，“沈大人按理来说是应当避嫌的。”
沈怀还未卸掉脸上的陌生面孔，表情淡淡：“公主需要我，不是吗？”
“臣也说过，为官为民，杨晖是大奸大恶的罪人，臣一定会将他捉拿归案绝不纵容，若是沈家有人与他有勾结，不管是谁，臣也不会包庇。”
他说的在理，卫逐染也知道自己现在确实需要他，也就没再继续问下去。
倒是沈怀开口：“那臣就先行告退了，换个行头再同公主汇合，大理寺一定全权配合公主将杨晖捉拿归案。”
他话音刚落身影就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中。
卫逐染到沈军住处的时候，庆安和卫临风已经将住处翻了个底朝天。
从后院柴房的密室里翻出来了肤蜡和蛊虫，还有之前卫临风派过来的人的尸体。
卫逐染将易容术的门道告诉了卫临风和庆安，但是隐去了沈怀的名字，只说是找了擅长易容术的能人异士。
她让庆安去安排封锁城门的人准备冰块，严查每一个出入城门的人。
安排完之后，她才问起卫临风：“三哥怎么亲自来了，这件事你掺和进来怕对你不利。”
“沈家现在是太子一党，与他们作对，太子之后怕是会针对你。”
卫临风轻笑：“没有这件事太子也会针对我，况且父皇本来就让我手下的羽林卫交由你调配，不就是让我给你帮忙的吗？”
“你就别操心这个了，接下来怎么办，沈军暂时逃不出京城，但是要怎么找到他？”
“而且，明日早朝，你怕是要面对不小的压力，去讯问沈丘是在所难免的事，面对沈家这样的家族你可要做好准备。”
卫逐染不在意道：“我接下这件案子的时候就做好准备了，父皇会全力支持我的。”
“他能让我办这件案子也是对沈家或者说对旧世家早有不满了，想借我的手和这件事打压沈家。”
“至于接下来……”卫逐染早有打算，“先去查沈家人名下的地产院子，去暗中搜查下。”
“而且沈军就算易容也没去掉脸上的伤疤，可能这道伤疤本就去不掉，多注意脸上有伤疤的人。”
卫临风挑眉：“好的特使大人，臣这就去办。”
卫逐染拉住他的袖子，左右看了看没人才低声道：“你大婚那日，皇后身后的人你可有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