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会长，秦总，秦先生。”
万璞玉不知道怎么想的，一口气叫出了秦燃的好几个称呼，让人怪琢磨不出究竟是什么意思的。
似乎唯一能拿出来的解释，就是这些称呼是一层低过一层的，像是小万道长在向对手精准施压。
不过秦燃当然是不会吃这一套的，他这辈子活到现在，风光过也屈辱过，一定程度上也算是云淡风轻。
“小万当家，有话不妨直接说吧，我现在正好有时间。”
秦燃虽然不在意，但心底当然也不甘示弱，所以特意加重了给万璞玉的称呼前的这个“小”字。
因为都姓万，从前老万道长还在世的时候，在行里常被尊称一声“万真人”，为了在称呼上区分，万璞玉自然就变成了“小万真人”。
由此衍生出来一堆诸如“小万道长”“小万师叔”一类的称呼。
到现在，他几乎已经全面接手道阳观，但毕竟人还是嫩，一时间还是很难摘掉当家名号之前的那个“小”字。
万璞玉确实很不爽这一点，也不仅仅是针对秦燃。
不过他也一样是内沉住气的，就当是没听见。
“秦总，我想约你见一面。”
“见一面？”
秦燃握着手机的手指屈起来一根，轻轻的敲击着手机背面，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不断通过震动传到听筒，
“不知道小万当家想说什么，在电话里说不清楚吗？”
“或者说，不是说什么而是做什么？”
万璞玉听出了他的话里有话，非常明显的冷笑一声，保证他能完整听到，
“如果我想做什么，现在已经做完了。”
秦燃停止了手指的敲击，代表着思考已经结束，
“那行，既然是小万当家邀约，那地点由您来定？”
秦燃的干脆还是让万璞玉出现了一瞬间的出乎意料，不过很快就理解，这人能在没有原始背景的情况下混到今天的地位，确实本事不容小觑。
如果不是完完全全站在对立面上，也许他们真的能成为坐在一起聊聊的“道上朋友”。
但现在，他们互相之间都没有退路。
万璞玉定下了见面的地点，让秦燃去定时间。
“不过秦老板，我建议你尽快一些，毕竟就算我等得及，有人也等不及了。”
电话里面三言两语确实说不清楚，不过万璞玉也是有意不说清楚，就像是一场要出续集的电影，总得强行留些悬念。
就算秦燃会猜到他说的这个人，但没有办法确定。
想的越多，就越想得到答案，那他就不会拖延时间。
果然，事情按照万璞玉的预料发展，挂断通话没多久，秦燃就安排好了时间，给他发来消息，约他明天一早见面。
万璞玉定的地点是一家看上去像是马上就要倒闭的破旧小餐馆，怎么想都不太可能跟他有关系的那种。
秦燃在听到这个地点的几乎同时，就给手下下命令去查了这个地方。
这小地方不难查，不到两个小时他就收到了来自手下的反馈，让他一开始还以为手下的人只不过在敷衍了事。
但仔细看了，他未免开始有些怀疑，万璞玉这个疯子，该不会真是随便选了个破地方吧？
这家餐馆开在一处老居民区附近，从点评软件上只能找到一张门头的照片，还不一定是老板自己拍的。
秦家手下查到，这家餐馆是一家夫妻店，老板夫妇并不是当地人，很多年前来到这边从前老板手里接下了这家颇有“历史”的店面。
起先餐馆的生意也红火过的，但随着时代的发展，老板夫妇的经营头脑逐渐跟不上新时代的变化，生意就渐渐没落下去。
以至于到了今天，每天最多也就是一些住在附近的老主顾为了便宜，过来支持一下生意。
秦燃让手下尽可能的找了一张小餐馆内部的照片，越看越觉得似曾相识。
倒不是他曾经去过这家餐馆，而是觉得餐馆内部的布局似乎什么时候见过。
刚开始产生这种感觉时，秦燃还觉得应该是这种很有年代感的苍蝇馆子布局都差不多。
但是控制不住的继续看下去，他突然就明白了万璞玉选在这里见面的用意。
这家餐馆的布局，几乎跟当年他最后一次见唐德礼的时候，喝酒的那家餐馆一模一样。
甚至相似到，估计当年那家餐馆都不一定长这个样子。
发现这一点，他要是再想不到万璞玉想跟他谈的究竟是什么，那他秦燃这辈子也算是白活了，直接找个下水道跳下去寻思算了。
这么想着，秦燃的眸色不禁随着逐渐息屏的手机屏幕越来越暗沉。
不过他只发现了这一点，说明他的能力跟势力还是达不到万璞玉以及他背后道阳观的程度。
也可能是他根本没考虑，餐馆老板跟万璞玉之间除了“被安排的手下”外，还有亲戚的可能。
严格来说，是林文博的亲戚。
非必要万璞玉其实是不会启动这方面势力的，但好在他在亲自安排的时候，老板夫妇没有对他的身份起疑。
餐馆老板按亲戚身份来说，算是他的表舅姥爷，是栗老师那边的亲戚。
林家几乎已经找不出人来了，但好在栗家还有一些旁门左道的亲戚。
因为距离远联系少，直到很多年之后，这家人才后知后觉当年在新闻上见过的惨案主角之一是自家的亲戚。
老板夫妇可怜惨死的林栗两口子，更可怜那个沦为孤儿的孩子。
于是万璞玉在即使不太情愿但也不得不的情况下利用了这一丝浅薄的血缘亲情。
不过，他是以“林文博”朋友的身份去跟他们见面的。
李向上小时候有一段时间，经常在朋友面前扮演小怪兽。
因为他的朋友看过奥特曼后，就一直有一颗拯救世界的心。
严格来说，他们也不算是朋友，李向上只是他的小弟，不过好在是他众多小弟中关系最好的一个。
李向上很听话，让他扮演怪兽就扮演怪兽，让他倒地去死他就真的一动不动，非常专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