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卿卿心悦裴江雁是京城人人都知道的传言，但现下这番话倒是澄清二人之间确实没什么，是她亲口将别的女人塞进了裴江雁的怀中。
顾晟听这话倒是高兴，他自幼宫中长大，受到多少欺辱，但是宋卿卿总是为他撑腰，在他心里早就不把宋卿卿当作妹妹了。从前听说她心悦裴江雁，顾晟想着若是宋卿卿开心，他也不愿和裴江雁争什么，想着等她出嫁，自己便遂了父母的心意娶一个贤惠温柔的女人。
可现在宋卿卿亲口说出这样的话，顾晟倒是打起求娶宋卿卿的主意。
“圣上圣明，小女不才，若能嫁入裴家乃是老夫之幸。”沈伯远哪里还能坐得住，这客气话还是要说一说的。
沈春瑶本以为这事儿十分困难，却不想裴煊竟然推波助澜，就连宋卿卿都开口，刚才不是还在柴房私通，难不成是她误会二人的关系了。
承阳帝思索片刻，若是将沈家女嫁入裴家倒是好事一桩，且不说裴家有意娶，这样公主和裴世子的谣言也能就此作罢，将来也不会再有人非议二人。
“朕瞧着江雁也确实到了成婚的年纪，朕今日就做主，将沈家小女沈春瑶许给你。”
“多谢圣上。”
“圣上英明。”
一众人行礼，这声音裴江雁觉得刺耳，他没有行礼，却瞧见了宋卿卿的嘴角轻抽了一下。
果真那些都是她的心里话吗。
皇上赐婚，沈春瑶高兴极了，这裴江雁断不能抗旨。
晚上的生辰宴，邀请的宾客并不多，大多都是皇宫贵戚，还有几个皇上看中的朝臣。
黄昏将至，夕阳照在裴江雁的脸上，乘烨说不出主子的脸色有多难看，只觉得他脸色惨白，眼神中看不出情绪。
“卿卿。”顾晟唤住了她。
宋卿卿知道他的心意，或许就是知道那份真心，她才不愿意利用了他。
“顾晟哥哥。”宋卿卿脸色一样的难看。
顾晟不愿听见宋卿卿叫他哥哥，“你脸色怎么这样难看。”
“许是今日劳累了。”宋卿卿走着不知怎的脚崴了一下，顾晟扶住了她的腰肢。
裴江雁只觉得这一幕刺眼极了，像是一根刺扎进了他的心里。
“公主，臣有些话想跟公主说。”裴江雁还是追了上去，或许有些话还是想亲自问问她。
顾晟本想退下，却被宋卿卿一把拉住。
“世子有什么话直说便是。”她害怕，害怕听见他的心里话。
裴江雁瞧这二人，冷笑了一声，或是自嘲，让他重生便是来惩罚他的，只是这惩罚来的太痛了些。
乘烨瞧着主子的模样，还是拉走了顾晟，“公主刚才的话，可是你的心里话。”
宋卿卿瞧着裴江雁如今的模样倒是陌生，上一世她用尽力气爱他，可是他却从不回应，她让他征战，他便前去，从无败仗。她放下帝王身段在城门恭迎他，可是他却恭恭敬敬，眼神中只当她是帝王，毫无爱意，看她跟看那些矫揉造作的女子没有任何区别。
可现如今这男人可怜的模样，分明是含了爱意，可是她已经不愿重蹈覆辙了，这辈子终究是要负了彼此的。
“春瑶妹妹一片痴心，貌若天仙，孤恭贺将军大喜。”宋卿卿掐着手心。
大喜又何来喜呢？
“臣对公主的心意，公主当真不知？”裴江雁问的直截了当，若是宋卿卿回心转意，他便愿意抗旨，这一世他想要的也只有宋卿卿了。
她觉出这话的意味，可圣旨已下，她也只能做个傻子。
“将军征战沙场，你的忠心，孤和圣上都看在眼里。”
宋卿卿转身，忍着脚腕的刺痛走到顾晟身边，“顾晟哥哥，我们走吧。”她一把挽上顾晟的胳膊。
“主子，公主他……”乘烨真是心疼极了裴江雁，他为公主做得一切，乘烨都知道，却不想他却被迫娶了沈春瑶。
裴江雁脸色难看的很，他让乘烨前去通报身体不适，就不去参加生辰宴了，随后驾着马车回到了澜月阁。
裴府外，沈钰轩在门口等着。
“江雁。”沈钰轩虽然顽劣，却也是知道这位裴兄的性子。
二人进了澜月阁，沈钰轩带了珍酿。
“今日咱们不醉不归。”沈钰轩递给裴江雁一杯酒。
二人相交多年，沈钰轩从未见过裴江雁对谁动情，唯有公主，沈钰轩看在眼中。京城那么多谣言和议论，裴江雁从未出面制止，沈钰轩知道他心里有公主，他不愿意否认对公主的感情，他虽不知二人之间发生了什么，可他瞧着今日的庆幸，裴江雁是被彻底伤透了心。
裴江雁默不作声，一口气连喝了三杯。
“江雁兄，我替我那个不成器的妹妹，给你道个歉，今日之事……”沈钰轩无从说起。
裴江雁似有醉意，嘴里一直嘟囔着没事，他的酒量何至于如此。
“江雁，我知道是沈家对不住你，害的你没娶到你心爱之人。”沈钰轩还是没有挑明那个人的身份。
裴江雁在战场上刀剑无眼，多么凶险他都挺过来了，明明她从前还总是缠着他，现如今究竟是怎么了，她像是不想和自己有任何牵扯般的躲着自己。
还记得边关一次兵变，裴江雁带兵出征，却不想中了敌人的埋伏。朝廷中都传言他死了，宋卿卿得知后几天几夜没有合眼，把自己病倒了，后来裴江雁平安归来，宋卿卿抱着他哭，从此裴江雁的腰间便多了一个香囊，里面保平安的福纸是她在万佛寺求来了。
“钰轩，你可相信前世今生，因果轮回？”
沈钰轩只觉得裴江雁疯魔了。
“我之前做了一个梦，梦见她很爱我，可是我怂了，我辜负了她，等我醒来我想弥补她，可是却发现和梦中的不一样，她不爱我。”
裴江雁一字一句，像是在自嘲。
是不是我们注定无法在一起。
宫中生辰宴，承阳帝大醉，几个大臣推杯换盏，丝竹之声响彻皇宫，宋卿卿在长乐宫里听的真切，今日是母亲的生日宴，她不能不高兴。
“公主，你晚上吃的不多，可要再吃一点。”白芷端上几块点心，“这是顾公子派人送来的，公主可要吃一点，奴婢瞧着精致极了。”
白芷把点心递到宋卿卿嘴边，宋卿卿却毫无兴致。
“我不饿，帮我多谢顾公子好意，父皇今日喝的有些醉了，你吩咐小厨房做碗醒酒汤送过去吧。”
宋卿卿累极了，衣裳都没换就睡着了。
是那个风雨如注的长乐宫，身穿喜袍的裴江雁捏着宋卿卿的下巴。
“宋卿卿，我恨你。”裴江雁眼眶微红，宋卿卿瞧不出眼神中的情绪，这人就像从前一样还是这么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