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此人,优柔寡断,暴怒,心机远不如先帝。
若是有半点先帝的当机立断,前朝后宫也不会到了如今境地。
只有逼一逼了,皇后祈福是为了诅咒皇上,等到卫嬿婉生下孩子就动手。
若是个女儿,也有办法变成阿哥。
一路上自己谨小慎微,与文鸳在后宫见证了太多悲欢离合。
亲自教导出一个盛世明君才好。
她扶着宝鹊的手去了寿康宫。
寿康宫内,文鸳得到了消息,碍于身份,不好去长春宫面前露脸。
见着安陵容前来更是着急,安陵容的手反握住文鸳的手:“文鸳啊,瓜尔佳氏一族,毓秀,都会沉冤得雪的。”
“时机到了。”
“长春宫皇后诅咒皇上,这些时日,寻摸着一个和令贵人月份差不多的男孩,以备不时之需。”
文鸳立马听出了话中深意,附和道:“好,是该这般才好。”
“爱新觉罗氏天生薄情,若是有那一日,还请安姐姐下懿旨,瓜尔佳氏女子再不入后宫。”
“好。”
二人相视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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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心殿中,皇上无力,进忠觑着皇上的神色,端上了一碗鹿血酒:“皇上,可别气坏了身子。”
皇上接过鹿血酒一饮而尽,浑身的无力感在喝入鹿血酒以后,变得精神充沛,似乎急需找个出口。
他看着鹿血酒想起卫嬿婉的好处来,这后宫中,若是个个都如卫嬿婉一般良善,一心侍君,哪里还有这么多糟心事来?
他忍住心下的燥热,进忠见了皇上克制的神色,立马出了养心殿,找了几个低位分妃嫔进来侍寝。
他一人在养心殿门外,听着养心殿内此起彼伏的嘤咛之声。
翌日。
皇上上早朝的时候,冷眼看了底下站着的富察傅恒。
他眼下带着乌青,心中厌恶富察氏,却在这时,无比眷恋起瓜尔佳氏的好处来。
眼神在看到张无垢之时,他出声道:“张无垢,下了早朝来养心殿一趟。”
站在张无垢身旁的官员,情不自禁的往旁边挪动了小碎步,生怕张无垢又惹出什么祸事牵连到自己。
谁不知道张无垢是个硬气的,进了大理寺还能再出来为官,他若是又惹恼了皇上,他能禁得起风浪,自己可禁不起。
张无垢下了早朝之后,一路去了养心殿。
他跪在皇上面前:“微臣参见皇上。”
皇上见了张无垢,意有所指的说出:“张大人一心忠君,若有人对朕施于诅咒之术,该当如何?”
张无垢跪在地上,毫不犹豫的说道:“若真有这般奸人,当株连九族,以正朝纲。”
“张无垢,朕今日命你盯着富察氏一族。”
“若有异动,在朝堂之上参奏一本。”
“皇上。”张无垢倒吸了一口凉气,又劝诫道:“此事事关国本,可是皇后娘娘做了什么?”
见皇上抿唇,并未发一言,张无垢很快会意,富察傅恒在前朝从未失职,恐怕是皇后娘娘做了什么连带着富察氏一族招灾。
他在地上磕了个头:“是,臣定遵照圣谕。”
张无垢走后,进忠凑到了皇上身旁,小声说道:“皇上,太后娘娘开了恩旨,心疼皇后娘娘,将富察福晋召入宫来陪着皇后娘娘。”
“锦瑟公主也由瑜太妃带着一同去了长春宫中。”
皇上听着进忠的禀报,他知晓太后不知这其中内里,这般看来太后还是顾念着中宫,他无力的摆了摆手:“由太后去罢。”
“进忠,长春宫的事,你知晓当如何做?”
进忠神色一敛:“奴才知晓,皇上不让外人知道,奴才便什么也不说。”
“底下的奴才,长春宫中的宫女,奴才待会便前去,一同全部喂了哑药。”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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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春宫中,文鸳带着锦瑟,站在皇后的床榻之前,锦瑟此时已经走路稳当,待文鸳松开了手,她朝着皇后跑去,口中含糊不清的喊道:“额凉。”
“额凉。”
皇后将锦瑟拥入了怀中,摸了摸锦瑟的小脸,锦瑟发出一串银铃般的笑声,文鸳在一旁定定的看着长春宫母慈子孝的这一幕。
锦瑟的奶香味,充斥着皇后的鼻腔,她紧紧拥着锦瑟,不由得落下泪来,好一阵抱着,才不舍的松开。
文鸳牵起锦瑟,正要往外走,皇后出声唤住了文鸳:“瑜太妃。”
“大人的恩怨,能否别牵扯到孩子?”
文鸳转过身来,盯着皇后,不置可否的说道:“本宫昔日也是这般想,可是身在局中都跳不脱了。”
“毓秀何辜?”
“本宫阿玛又何辜?”
“皇后,在做事的时候本就应当想想后果,本宫历经两朝,很多事,不是你想,便会那般走的。”
文鸳毫不留情的转身,挑了帘子出去,富察福晋正巧从外面入内,她朝着文鸳行礼:“瑜太妃。”
文鸳置若罔闻的牵了锦瑟,就朝着撷芳殿走去。
富察福晋压下心头恼怒,转头入了长春宫内室,见着正在虚弱的皇后,先是行礼问安,又上前嘘寒问暖了一番。
“娘娘,怎的有孕了?”
“又怎的有孕之初,便没了?”
“娘娘养好身体便会有下一个。”
“额娘听闻锦瑟去了撷芳殿,锦瑟到底是个女儿,远不如有个阿哥踏实。。。”
这样的话,皇后却不想再听,她无力的抬起手打断,直勾勾的看向富察福晋:“额娘,本宫也是个女儿。”
“富察氏一族有很多女儿,本宫的女儿只有一个。”
“我入宫以来,都听着额娘的教导,可是我如今只有一个锦瑟啊。”
富察福晋叹了一口气,又耐心劝慰道:“富察氏一族的女儿入宫,便是为了富察氏一族的尊荣。”
“锦瑟生为大清的嫡出公主,虽去了撷芳殿,也是大清的嫡出公主,长大后还是会和娘娘您亲近的。”
“我入宫,你阿玛就提起让你将养好身子,努力生下嫡子,富察氏以后才。。。”
以后?
皇后又哭又笑,没有以后了。
她如今正艰难于如何在家族和女儿之中抉择,她满含期待的问了一句:“额娘,若女儿做不了皇后了,阿玛可还会送人入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