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两天，收获又变的平平无奇，每网总有三四千斤的鱼获，但是一多半都是杂鱼要扔回海里。
剩下的一小半也能卖一百多块钱，但再除掉油耗也就一百块出头，收获算是很差了。
“再拖两网，夜里返航。”站在甲板上，感受着扑面而来的寒冷北风张为清道。
好天气也结束了，从昨天开始又刮起了北风，海面也开始变得波涛汹涌。
“要回家咯！”船工们齐齐欢呼起来，这一趟已经在海上漂了九天，当真是身心俱疲。
“这次是真的要大降温了啊。”韩方平倒是没有表现的太过激动，毕竟是有过远洋捕鱼经历的人，八九天对他来说就是小意思。
“是啊，年前估计出不了几次海了。”
算算时间，已经是十一月中旬，再两个多月就要过年了。
正说着话，船身突然猛的剧烈摇晃起来。
“卧槽！”张为清一个踉跄，一把抓住船舷的护栏，好险没一头栽进海里。
韩方平也摔了个四仰八叉，再看其他人也是东倒西歪的摔成一片。
“触礁了？”这是所有人的第一想法，但是随即又觉得不可能，他们并没有听到什么响动。
“海怪！”梁正其突然怪叫起来，指着船头左前的方向。
张为清也被吓了一跳，透过海水隐约看到一个庞大的黑影，黑影翻腾，海面也随之剧烈波动起来。
“触手！”没多久，一根长达八九米的触手探出海面，几乎就在同时，黑影也浮出了水面，赫然是一头体型庞大的鲸鱼正在撕咬触手怪。
“是抹香鲸！”张为强喊道，之前他们村头海滩搁浅的就是这种鲸鱼，外形还是很好辨认的。
张为清也在盯着这两个大家伙，一头体型长达三十几米的抹香鲸和一头大王乌贼。
大王乌贼又叫大王鱿，体型不算很大，两米左右，但是触手是真的长，足有近十米的长度。
体型悬殊，大王乌贼几乎没有还手之力，但它也不愿束手就擒，触手或抽打，或缠绕，还在做着最后的挣扎。
“这海怪是什么？章鱼？”卫川咽了下口水，几乎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象。
“是大王乌贼，未来的龙涎香。”张为清站直了身体道。
渔船还在持续前进，已经脱离了巨物搏斗影响的范围，船身也稳定了下来。
“乌贼能长这么大？”梁正其惊讶道。
“这不是一般的乌贼，是大王乌贼，就是能长这么大。”
“可是这跟龙涎香有什么关系？”张允让好奇道。
“龙涎香就是抹香鲸的粑粑，而抹香鲸最喜欢吃的东西就是乌贼。”张为清简单解释道。
“啊？龙涎香是粑粑？”船工们面面相觑，龙涎香的大名他们都听说过，但是来历还是第一次听说。
“大王乌贼要不行了。”一声惊呼让众人的视线重新回到两头巨物的身上。
大王鱿已经彻底落入了下风，身体正一点一点被抹香鲸吞入口中。
“这鱼待会不会攻击我们吧。”看到几百斤的大王乌贼都被吞了，船工们又开始担心起来。
张为清摇头，“抹香鲸通常不会攻击渔船，除非咱们主动招惹它们。”
“还是离得远一点吧，这家伙看起来不是很聪明的样子。”张为强愣愣道。
不用他们说，开船的杨其安和杨振也已经在这么做了，船行驶的方向也已经做出了调整。
等到船离得远了，抹香鲸也重新潜入了海底，船上的众人这才安下心来，七嘴八舌的讨论着刚才看到的一切。
“塞林木，真刺激啊。”
“乌贼王那么大个，几口就给吞了。”
“鲸鱼太大了，比之前村子里搁浅的那头还要大。”
......
张为清也在惋惜，应该买个照相机的，这样的场景，拍下来绝对震撼。
这年头的照相机和胶卷也不便宜，洗照片更是要一块钱一张。
村民们一般只有在过年的时候才会拍上一张全家福，有些甚至几年才舍得拍一次。
一直忙活到晚上八点多，又起了两次网，好鱼没遇到，倒是捕到了许多琵琶虾和蛤蟆鱼。
“两千多斤琵琶虾也不错了，卖货的时候记得多留几筐。”张为清提醒道。
琵琶虾是可以养活的，尤其是海带田那边还做了浮房，只要再搞些箱网过来，以后留下的鲜活的海鱼、虾蟹都能养着慢慢吃了。
“放心吧，油鳗也留好了，还有高背牙鲷。”张为栋笑道。
高背牙鲷他们都尝过了，红色的皮毛之下是雪白的鱼肉，味道有些像鸡肉，但口感更嫩更鲜。
不再放网，船工们也彻底放松下来，抽着烟打着牌，连张为强也不喊苦喊累了。
张为清也跟着打了会儿牌，直到整个休息舱里烟雾缭绕，实在受不了才跑到甲板上吹风。
虽然起风了，天气倒还是晴朗的，月亮高悬在天空中，散发着银色的光辉，繁星点点。
“现在的夜空也是真好看啊。”张为清呢喃，四十年后，哪怕是在外海，看到的夜空也不像现在这样‘清澈’。
“科技进步给人们带来了许多便利，却也让人们失去了许多啊。”
“清哥，看星星呢？”过了一会，张为强蹑手蹑脚的走了过来。
“怎么？牌局结束了？”张为清收回目光，看向张为强。
“没有，饿了，你帮我们做点宵夜呗。”
“靠，你们打牌挺辛苦啊。”张为清笑骂道。
“哎呀，二牛这会运气好，他不愿意动，其他人做的饭又太难吃了。”张为强腆着脸道。
“说的好像你做饭好吃似的，等着！”张为清白了他一眼，朝着船舱走去，刚好他也有些饿了。
这些天他们的收获很杂，有高背牙鲷，琵琶虾这样值钱的鱼获，也有青占鱼，蛤蟆鱼这样的便宜货。
最让张为清欣喜的就是金菠萝鱼了。
金菠萝又名西付罗鱼、新蓝头、新蓝火口鱼等；体色也很多样，有淡金黄色、淡紫色、五彩等。
张为清他们并没有遇到金菠萝鱼群，只是网到了二三十条淡金色的金菠萝，所以张为清就没舍得给船工们吃。
“我自己先尝尝鲜，剩下的带回家。”
“至于船工们，吃点乌鲳鱼差不多了，打牌还打出功劳来了，让船老大给做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