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听晚咬着下唇,老老实实的张开嘴吃下一口,她乖巧的低着眼眸,满身的孱弱模样,仿佛只要他使劲的捏一下,就能像玻璃一样四分五裂。
“要关我到什么时候。”
她的声调一如既往的软绵绵,但是偏生了反骨,要在这个时候问他这个问题。
知道她根本就没有死心,靳泊礼嗤笑,眸底的暗色与阴郁交织,显得冷沉,“宝贝,自由是给乖乖的。”
他冷冷的敛眸,唇边泛起的弧度讽刺:“可是,你不乖。”
顾听晚瞪大眼睛,“难道你要关我一辈子!”
靳泊礼冷静的捏她的脸,口吻和缓:“也不是不可以。”
他的指腹微凉,缓慢的移到她小巧的下巴上抬起,嗅着小姑娘身上清淡的栀子花香,他挑了挑眉,不疾不徐,“你知道我有这个能力。”
几句话下来,顾听晚无比清楚的明白,自己被彻底的困在这里。
他权势滔天,谁能飞的出他的手掌心呢。
顾听晚的鼻尖忍不住的酸涩,坐在他的腿上,无声的掉眼泪。
“为什么。”
她问出一直深埋在自己心底却没来得及问出的问题,眼泪涟涟,“为什么一定要是我,明明有那么多喜欢你的人,明明你可以选择别人。”
靳泊礼的眉头轻蹙,把她的眼泪抹掉,喉结上下克制的滚动,心口瞬间漫起密密的刺痛。
“只有你。”
他低下眸子,有种胀痛逐渐蔓延到四肢百骸,“也只会是你。”
靳泊礼第一次体会到,原来爱也会送不出去。
他却偏偏不相信,顾听晚当真对他一点感情也没有,他的语气低沉,带着浓浓的压迫。
“说你爱我。”
顾听晚咬着唇,不愿意开口。
晶莹的眼泪从纤长的睫毛上滴下来,滚烫的落在靳泊礼的手背上,烫的他手指不由得微微蜷缩。
“你总是让我说爱你,你爱我吗?靳泊礼?”
她的胸口剧烈起伏,喉咙里有涩意,让她好似有无尽的委屈,“这不公平。”
“好,我来说。”
靳泊礼的眉目倏尔温和下来,他顺从的低颈,含着她的唇瓣亲了亲,声音无比的清晰磁性,好似缱绻着满满绵绵的情意。
“我爱你,宝贝。”
-
顾听晚的手机最终还是拿了回来。
消息铺天盖地,她低眸看了几眼,怔忪着将手机轻放在身旁,望着窗外的黄昏发呆。
靳泊礼说爱她?
那瞬间的惊悸让她全身发麻,说不上来的震颤。
沉默许久,手机的震动打断了她的思绪,低眸看了看,是靳苏琦。
连续三天联系不到她,每次到了别墅的附近,就被安保人员‘友好’的请走,她都快急死了,试探着打了电话竟然还真的被接通了。
她的语气急促:“听晚,你还好吗?”
顾听晚清了清嗓子,“还好。”
从这里还能瞧见楼下的安保人员,在井然有序的巡逻,完全的断了她的念头和去路。
她像是金丝雀一样,被困在了半山这座豪华的笼子中,而她手腕上戴着的那枚靳泊礼送的手链,是锁住她的枷锁。
“我都快急死了,大哥上午去了一趟浅水湾,和爸爸妈妈说要和你结婚!我的天哪,我两眼一黑差点要晕过去。”
爸爸本来和好友约的去钓鱼,一通电话被她妈妈叫了回来,两个人鲜少如此沉默,最后还是不出任何意料的,靳斫骂了声逆子之后气急败坏的给她大哥打电话。
当初只是说一说,那个时候靳斫以为自己这继承人起码还懂得仁义道德、礼义廉耻,觉得他干不出来。
谁能想到,逼人结婚的事,他还真能干的出来。
靳苏琦的语气急迫:“你怎么办呐,大哥他说一不二的,一定要和你结婚的。”
他要用结婚证来把人锁在身边。
三天前她还气愤大哥没有人情味,如果能回到三天前,她一定拽着听晚的手扭头就是跑,头也不带回的。
靳泊礼在楼下会客厅,有人来访,顾听晚好不容易能有点自由的时间,可以不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待着。
“我想离开,苏琦。”
靳泊礼说爱她,她权当是占有欲,当做是让她乖巧留下的甜言蜜语,他说要结婚,顾听晚也不愿意。
靳家是高门,她的小本事全在化妆的工作上,怎么来当豪门的少奶奶。
把时间全部浪费在怎么做一个完美的,优雅大方的叫人挑不出毛病的靳太太,身边全是阔太,谈她不感兴趣的东西,等待着丈夫回家。
她做不到,可是嫁入靳家,就必须要这样。
“你能不能帮帮我。”
顾听晚的语气焦急,“如果真的被他带去结婚,我可能真的逃不掉了。”
靳苏琦在那边没有犹豫,“好,我想想办法。”
楼下,客人刚走。
商鸣翰看着漫不经心喝茶的好友,头痛的不行。
这几天,估计睡的最好的就是这位了。
浅水湾那两位暂且不谈,连靳苏琦整天苦着一张脸,唉声叹气,觉得他是靳泊礼的朋友,看他也不顺眼。
本来对他有点畏惧的女孩一点好气也没有,只有rick能近她的身。
商鸣翰不敢说多,毕竟眼前的这位看似沉稳儒雅,但面对顾听晚的事,理智已经岌岌可危。
“真的要结婚?”
靳泊礼冷淡的:“我会拿这种事开玩笑?”
商鸣翰轻叹了口气,“那是不是要去深广,正式的和人家父母见面。”
靳泊礼嗯了一声,“自然,礼数要跟上。”
逼人结婚的事都干了,这会又讲究礼数了。
商鸣翰还想再说些什么,对面的人颇有几分的不耐,站了起来,漆黑的眉眼睥睨着低下,没有多余的余地,“下次见到她记得叫大嫂。”
商鸣翰一时哽住,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视野中,忍不住的挠了挠头。
真是,这压制的感觉,连他都觉得心惊肉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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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了佣人,知道人在二楼的阳台上,靳泊礼迈着长腿踏上楼梯。
这几天人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待着,安分乖巧,今天只是稍微离开她一个小时,便隐隐的有几分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