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初——”
江美妮追着江初离开宴席。
江初冷着脸,扯掉脖子上的领结,解开衣领上了二楼。
“小初,你等等姑姑。”
江美妮一路追着。
江初回到房间,胃里的酒精开始翻滚,灼烧的难受。
他进了洗手间,忍不住呕吐。
江美妮好不容易追到房间,见他在吐,忙拿起毛巾帮他擦了擦。
“小初,你也真是,这话何必当众说,爷爷自然会在私下和夏家说清楚,你这不是让所有人都下不来台吗?”
江初接过毛巾擦了擦,“我受不了。”
“我知道,”江美妮轻轻抚摸他的背,“夏芊芊骄慢任性,我也不喜欢她。”
闻言,江初侧头看她。
江美妮笑着说:“我们的小初长得这么帅,学习工作又优秀,夏芊芊一个只会打扮买奢侈品的草包,怎么配得上我家小初。”
“姑姑,我还以为......”
江初没继续说。
从小到大身边的人都告诉他,以后他就得娶夏芊芊。
每年过年吃饭,这个话题也是众人的谈资。
好像这就是板上钉钉的事。
“别担心,我会去和爷爷讲。”
江美妮安抚他说。
江初知道,爷爷最听姑姑的话,有她帮他说,这事肯定会往他想的方向发展。
“小初,我听说,”江美妮意味不明笑一下,“你有喜欢的人了?”
不用猜,江初也知道,是韩语柠那个大嘴巴说的。
不过,这时候,他真的需要姑姑的帮忙。
“姑姑,帮帮我。”
“放心吧,”江美妮莞尔:“我家小初看上的女孩,肯定不差,爷爷那边你别担心,他也不是那么顽固的人。”
“他还不顽固?”
江初语气冷了下来。
“好吧,”江美妮笑:“是有那么一点点。”
两人走出洗手间,江初将毛巾随手丢一边,“不管他怎么想,我自己的人生,我要自己选择。”
江美妮一手握拳,“姑姑支持你。”
江初回头,淡漠一笑。
姑父韩飞走了进来,见两人气氛还好,跟着笑了笑,“没事了吧?”
江美妮挽着他的手臂,“能有什么事。”
韩飞:“没事就出去吃饭吧。”
江初低头整理着电脑,“我不去。”
韩飞想说什么,江美妮拉着他,“诶,小初,你下午是不是要飞?”
“嗯。”
江美妮笑:“是去见那个女孩吗?”
江初迟疑片刻,最后还是没说什么。
江美妮摆摆手,“放心啦,我是跟你一边的,不会告诉爷爷的。”
她又直指旁边的人,“老公,你也不能说,知道吗?”
韩飞看着她宠溺一笑:“是的,老婆大人。”
说完,两人默契一吻。
江初扫了一眼面前两人,语气生硬说:“秀恩爱,请出去行吗?”
-
冬天的夜晚来得早一些。
才五点多天色就已经暗了下来。
下了飞机的江初,第一时间开机给林若汀打电话,依旧是关机。
江初心里不免烦躁。
她到底什么情况?
江初先是去她家里找,敲了半天没人开门。
她总不能趁自己不在,和她那个什么哥哥私奔了?
他在心里暗暗想着:林若汀,你要是不给老子一个很好的理由失联,老子要杀了你!
在门口徘徊片刻,江初准备去医院找找。
他开着车很快赶到医院,去到护士站询问。
“张国栋吗?”
护士翻了翻文件,“这位病人今早已经离世了。”
江初怔住半晌,还是说了句,“谢谢。”
他着急出了医院,寒风中,他盲目的左右看了看。
林若汀,你他妈的到底在哪里!?
听护士说,遗体已经被殡仪馆抬走。
江初上车后,手机查询当地的殡仪馆,然后导航过去。
心跳如鼓槌,只想尽快找到她。
-
还在殡仪馆守灵的林若汀,隐隐听到对面传来哭声,她下意识往外看了眼,似乎又来了新的遗体。
她第一次经历死别,竟没有想象中痛苦,就像做梦一样。
仿佛一夜看透人生。
也不知是不是刚下了一场雨,她突然有些咳嗽,开始只是轻咳几下,后面越咳越厉害。
林尽染担心,“奈奈,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林若汀接过他递来的热水,“不用了,可能晚上吃的有点辣。”
林尽染坐在她身边,“今晚你要不然回家睡一觉吧。”
林若汀轻摇头,“没事的,哥哥,我实在累了,就在里面的休息室睡。”
门口路过几人,嘴里交谈着什么。
“你说这是什么事,大过年的走了,这年都没法过好。”
“是啊,这才初一......”
听到初一两个字,林若汀这才想起来,江初说他初一来青阳。
她从包里拿出手机,原来手机早就没电。
昨晚和他视频聊天,当时就提醒电量低。
她无奈扶额,他今天肯定给她打过电话。
“哥哥,借你手机给我用一下。”
林尽染猜想到她要给谁打电话,最后还是把手机给她。
林若汀接过,走出房间,站在空旷的广场,拨通江初的手机。
幸好,她还记得号码。
电话很快接通,“哪位?”
林若汀低着头,“是我。”
夜幕下,江初脚步一滞,一回头便看到站在路灯下的人,影子被拉的很长。
他放下手机,朝她喊道:“林若汀。”
林若汀以为自己出现幻觉,下意识侧过头,就看到江初朝她大步走来。
不知为何,在见到他的第一眼,她就红了眼眶。
“林若汀,为什么关机!”
江初紧紧抱住她,语气里带着埋怨和心疼。
林若汀感受到他胸口的温暖,心像被融化的冰,湿了眼眶,
“江初,你终于回来了。”
“我回来了,”江初将她的脑袋摁入怀里,侧脸在她额角亲了一下,
“有我在,别怕。”
林若汀的双手钻进他的外套,用力抱紧他,只是因为他的一句话,她就控制不住情绪,
“你终于回来了......”
她哭得越来越凶,泣不成声,好似压抑了一整天的情绪,在寂静的广场,终于可以在他的怀里释放。
江初跟着哽咽,心疼地亲吻她的头发,只想把她抱得更紧,重复回应她,
“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