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才人刚有孕没多久,跪在长乐宫门外,哭得梨花带雨,任谁看上去都会觉得她楚楚可怜。
陶颜言披着披风出来一看,满眼都是寒冰。
“求贵妃娘娘开恩,劝说陛下把我姐姐放出来吧!我姐姐体弱,去了冷宫定是受不住的。贵妃娘娘您大人有大量,现在又是年节,就不要跟我姐姐计较了好不好?”
陆才人说完,给陶颜言磕了三个头,落在外人眼里,那就是真心诚意给贵妃赔罪,舍身救姐的好妹妹。
陶颜言冷笑一声:“她昨夜污蔑本宫与外男私会,才被陛下贬去冷宫,你却来求我大度,你哪儿来的脸?难怪你们能做姐妹,这脸皮都是一样的厚啊。”
陆才人掩下眼中的怨毒,可怜兮兮道:“我姐姐是眼花了,关心则乱,不是有意要污蔑贵妃娘娘的。再说了,娘娘不也没受任何伤害吗?”
陶颜言都要被她不要脸的言论给震惊了。
幸亏自救成功,否则现在待在冷宫怕就不是她丽才人,而是自己了!
“没害到我,并不代表丽才人无辜。她存了害人之心,让陛下厌弃,才是她去冷宫的原因。你若真的要求情,也不是来找我这个受害者求情,你应该去找陛下才是。”
陶颜言说完,看了一眼陆才人的婢女:“你们主子怀着皇嗣,你们这些下人不劝解,不好生伺候,反倒让她闹到本宫面前来,就是失职,自行掌嘴三十,长长记性。”
两个婢女不敢不从,只好啪啪啪自打嘴巴。
陆才人见她心硬如铁,不肯就范,便威胁道:“贵妃娘娘也知道臣妾刚有孕不久,还不是胎像稳固的时候,若是娘娘不帮臣妾,放出我姐姐,那我就长跪不起!这长乐宫门口来来往往这么多人,娘娘就不怕被人戳脊梁骨,说娘娘苛待低位嫔妃吗?”
陶颜言忍不住笑了好几声,差点眼泪都笑出来:“你自己要跪的,又不是本宫叫你跪的,本宫怕什么?还苛待低位嫔妃?若不是你使了下三滥的手段,就你这容貌和身材,能入宫为嫔妃?”陶颜言嫌弃地看她一眼:“与你姐姐相比真是差远了,难怪走了那个路子承宠。”
陆才人被陶贵妃满眼的嫌弃给刺伤了,伤得体无完肤。
她原本就是庶女,因为姨娘上不得台面,她也低人一等。在陆家,她除了吃的、穿的、住的稍微比婢女好一点之外,真的样样都不如长姐陆静怡,容貌更是相差甚远。
她咬咬唇,想站起来狠狠扇陶颜言的巴掌,可她不敢,她位份低,实力不够。
“娘娘,请娘娘看在我孕育皇嗣的份上,开恩放了我姐姐吧!”陆才人哭道。
清风气得差点想拿扫把把她打走,哪有人正月初一到人家门上哭的呀,简直气人!
陶颜言睨了陆才人一眼:“你这孩子来的不易,别怪本宫没提醒你,若是孩子被你作没了,你可就再也没机会见到陛下了!呵呵,话已说完,你好自为之吧。常泰,把宫门关了,有些人想跪就让她跪去。”
陶顔言本不是心硬之人,但是陆家姐妹确实刷新她的三观,她实在无法共情她们。
长乐宫的宫门缓缓关上,陆才人绝望地看着,心中满是愤恨。
“陶贵妃,你等着,我一定要让你付出代价!”陆才人缓缓起身,在婢女的搀扶下,一瘸一拐朝着长春宫而去。
常泰从门缝里看了一眼,见人走远,“呸”了一声,回去回禀。
陶顔言虽然霸气地回怼了陆才人,可大年初一被人这样触霉头,到底还是有些不爽,心情一下子就低落了。好在三个孩子活泼可爱,围在她身边叽叽喳喳,倒是很快就把负面情绪冲淡,她脸上又重见笑容。
话说这陆才人也是个硬茬,她到了长春宫之后,请守门的公公进去通报,说是有要事求见太后。
太后此时正与惠太妃闲谈,二人多年未见,昨夜畅聊了许多仍觉得还有很多话要说,所以今日惠太妃也没出宫。
贺临璋来请安之后,便陪在一旁,偶尔说上几句话,气氛倒是和谐。
一听说陆才人求见,贺临璋眯了眯眼睛,心生不悦。
惠太妃在此,太后不好做的太过,免得留下一个苛待嫔妃的恶婆婆形象,所以最终还是传了人进来。
陆才人挺着还未显怀的孕肚,一只手扶着腰,行了个大礼:“臣妾参见太后,参见陛下,见过惠太妃。”
礼数倒也周全,太后淡淡道:“陆才人不在宫里养胎,这会儿过来所为何事?”
陆才人位份低,按理说是没有资格来觐见太后的。但今日是大年初一,她又怀着皇嗣,太后看在皇嗣的份上,倒是没与她计较。
陆才人低垂眉眼,有些虚弱道:“启禀太后,若不是实在走投无路,臣妾也不会来打扰太后。还请太后帮帮臣妾,放了臣妾的姐姐吧,她一个人年节待在冷宫,实在太可怜了!”
太后睨了一眼皇帝,眉眼一挑,昨夜与惠太妃聊的太投机,倒是没关注丽才人出了什么事,原来是被罚去冷宫了啊。
那可真是大快人心!
太后心里高兴得冒泡,但是面上却微微皱了皱,不悦道:“是皇帝罚的吗?那定是丽才人犯了什么不可饶恕之罪,否则皇帝又怎么舍得罚她?”
惠太妃也来了兴趣,朝着皇帝看过去。她当年离京之时,就听说新进宫的丽妃甚是得宠,与她的姨母丽太妃一样,在后宫可是能呼风唤雨的。这么一个响当当的人物居然在大年夜被罚去冷宫了?真让人好奇喔。
贺临璋不悦地看了一眼陆才人,淡淡道:“昨夜,丽才人污蔑陶贵妃与外男私会,引了朕过去,却发现是莫须有,朕实在厌恶丽才人多次找陶贵妃麻烦,所以一怒之下将她打入冷宫。此事,谁求情都没用,是丽才人咎由自取。”
惠太妃的手在听到陶贵妃与外男私会的时候微微紧了紧,心都提起了几分,脑海中一直在回忆昨晚雍王有没有离席。但是因为昨晚宫宴上跟太后聊得太投机,竟然没有关注到雍王。
她眼神一暗,呼吸都急促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