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秦素素嗔怪的叫了一声“死鬼”，气氛一下子便有些暧昧起来了。
李非轻咳了一声：“明天我亲自去一趟坡县。”
秦素素甩了甩短发，不容置疑的说道：“后天吧。”
李非一本正经的应了一声：“嗯，好，我倒是也不急着走，确实还有一些细节需要咱们慢慢讨论。”
秦素素应了一声：“嗯。”
气氛忽然便暧昧了起来。
空气中流淌着淡淡的酸臭气味。
小赵假装什么也没听到，熟练的撩头发，低头，挡脸，如往常一般假装自己是个木头人。
然后。
李非和秦素素便各自拿起了收购计划书，开始认真的商量了起来，关于这一次收购案的具体细节。
李非坐在沙发上，秦素素坐在办公椅上，一起看向了小赵。
小赵赶忙也拿起了一本收购计划书。
这一次的收购，对方报价8亿美金。
位于坡县和大马国交界处的这家封装测试工厂，已经濒临倒闭了，所以卖的很便宜，可以说是白菜价。
可是便宜没好货，李非，秦素素，小赵翻看着这家工厂的财务报表，眉头同时皱了起来。
太烂了！
这家工厂的规模很大，也曾经是行业的巨无霸，可设备已早经陈旧过时，无法满足加密货币和芯片行业日新月异的需求。
所以根本接不到订单，在这个浩浩荡荡的数字时代里，又一家跟不上潮流的巨头倒下了。
“更新设备又得一大笔钱。”
小赵翻看着计划书，纠结的说道：“想要搬迁，改造这家工厂，至少也得花三五十亿美金。”
这么大一笔投资，足以耗费掉老城投资近一半的资金量，可偏偏这个行业的利润率又低的让人看不到希望。
小赵眉头深深的皱起，很想把这份看上去很愚蠢的投资书扔进垃圾桶。
“没有人会收购这家工厂的。”
这个工厂投资又大，又不赚钱，又需要培训大量熟练并且吃苦耐劳的工人，简直一无是处！
但凡是聪明人，没人会去做这样的生意。
这个行业简直一无是处！
这时。
小赵耳边却忽然传来了李非的声音：“你为什么赚钱？”
小赵抬起头，本能的应了一声：“啊？”
这个问题她答不上来。
李非向着小赵笑了笑。
秦素素却拿起了签字笔，在计划书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小赵的不懂的事，秦素素以前也不懂，可是在经历了这一切大起大落之后，却什么都看透了。
幽幽中。
李非从容说道：“如果到了这个层级，还不懂得家，国，天下的真谛，那可是真的死有余辜了。”
秦素素妩媚的眼中，闪烁起了一道亮光。
小赵也开始认真思索着话里话外的涵。
脑海中一道闪电划过。
赵聘婷忽然明白了李非和秦素素要做什么了。
比特币寒冬已经来临，在短短的半个月里下跌了30%，看上去下跌遥遥无期，不知道多少财富灰飞烟灭。
可这只是普通人幼稚的想法。
小赵在投资行业混迹十余年，她当然明白无论是上涨和下跌其实都是收割。
比特币虽然进入了寒冬，可是各种五花八门的加密货币，就像是雨后春笋一般冒了出来。
当这个世界上的人们，在尝到了炒作比特币带来的暴利之后。
那么数字货币的炒作还可以禁止吗？
答案是不可能。
就算是比特币真的完蛋了，很快会有别的加密货币取而代之，因为潘多拉的魔盒一旦打开，就再也无法关上了。
这个道理就连做影视传媒和菠菜的三房，做珠宝首饰行业的四房都明白，所以他们联姻了。
小赵顺着这个逻辑继续往下想。
“哦......”
小赵忽然明白了过来。
不论是谁想要炒什么种类的加密货币，都离不开芯片，而这个封装测试工厂虽然没什么技术难度，却绝对是芯片行业里很重要的一环。
芯片半导体是一个非常长的产业链，封装测试是其中最地段的一环。
因为这个行业很脏，很累，又不赚钱，所以想要介入十分容易，因为这个行业根本没人愿意做。
虽然这家工厂不赚钱，可是离开了这些很低端的封装测试工厂，再怎么先进的芯片也做不出来。
没有芯片还怎么挖矿？
脑海中闪烁起了一道灵光，小赵忽然明白了自己的老板，和老板背后的男人想要做什么。
他们要介入芯片行业，想要制定规则是痴人说梦，二人没有这样的能力，也没有这样的资本。
可至少可以影响规则的制定。
一窍通，百窍通。
小赵开始在心中盘算了起来，忽然明白了李非口中“上桌吃饭”的真谛。
只要新成立的老城投资，能够掌握了超过20%的封装测试产能。
那么。
秦素素的老城投资将会在非常非常长的芯片产业链里，占据一个最低端却无法缺席的位置。
这一刻。
赵娉婷就像是看到了一张富丽堂皇的餐桌上，在悄无声息之间，忽然多了个两个人，而整张桌子上的大鳄们还对此一无所知。
虽然这两个人在这张长长的餐桌桌子上，所处的位置远了点，也根本就不入流，可确确实实是上桌了。
至少有了拿起刀叉的资格！
而正在急着联姻的三房和四房，显然不懂这些道理。
小赵抬起头看着李非，明亮的眼中再次生出了敬畏感，她知道一旦老城投资拿起了刀叉，就再也不怕什么阴谋诡计了。
任何阴谋诡计在这张长长的，富丽堂皇的餐桌上都会显得十分可笑。
因为这张餐桌上坐着的，是真正掌控这个世界核心生产力的人，而比特币和各种加密货币的背后，都有着他们挥之不去的影子。
一扇大门敞开了。
而小赵似乎看到了这扇大门后面的白玉京，那白玉打造的长长的阶梯之上躺满的尸体。
“叮铃铃。”
桌子上的固定电话忽然响起，打断了赵聘婷的迷思。
秦素素接起了电话，说了几句......
再然后。
秦素素便向着李非说道：“这一次去坡县，我二舅会陪你一起去，二舅在大马那边还是有一些人脉的。”
李非点点头，应了一声：“好。”
想了想。
李非又笑着说道：“让铮儿也跟我去吧。”
秦素素很快便答应了下来：“好。”
一旁。
小赵低下了头，心中忽然翻起了一阵惊涛骇浪，她知道老板的二舅绝不会一个人去坡县。
非哥也不会一个人上餐桌，他会带着东山再起的秦家一起坐到餐桌上，然后优雅的拿起刀叉。
秦家看上去好像是没落了，大风证券已经岌岌可危，可秦素素和她背后的娘家却赢了。
一个家族四分五裂了，另一个家族却又崛起了。
猛然间。
小赵忽然张口结舌，她意识到一件事，脑海中不由自主的浮现出董事长头发花白的样貌。
她忽然惊醒了，在心中喃喃自语着。
“难道这一切都在董事长的算计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