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府门外,楚休休有些拘谨的看着气派亮堂的朱门青墙。
“李卯,这,我还是不进去了,我就是一个江湖儿女……”
“上次你受伤我本来想要去看你的,但是有些害怕看了看就走了 ”
李卯温润一笑,在楚休休脑门屈指上一弹。
“哎呦!”——
“你干嘛?”
楚休休吃痛捂着粉白的额头,小声埋怨。
李卯道:“咱们两个都是过命的交情,我的就是你的,你的就是我的,分那么清干什么?”
楚休休弱弱道:“你有的东西多,我有的东西少,岂不是对你不公平?”
李卯无声失笑,看向楚休休的目光愈发柔和,随后径直朝府中走去:“跟上,慢了你就别进来了。”
楚休休提了提腰带,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的迈过高槛,快步跟着走了进去。
进入李府之中,楚休休只觉进入到一处优美的仙境。
“哇——”
秋阳高挂——
潺潺溪水,水透鱼见。
嶙峋假山,芳草毕现。
几许亭台,几丛秋花。
参天松柏,拱然伫立。
楚休休目瞪口呆的看着府内的景色,樱桃小口此刻却张得能塞下鹅蛋:
“你家的宅子多少钱?这么大?”
李卯淡淡一笑:“不是买的,皇上送的,无价。而且这只是冰山一角罢了,后面还有院子。”
楚休休惊呼出声,声音差点没把李卯震聋:
“什么?后面还有?”
李卯嫌弃的拉开身子,揉了揉耳朵:“好了,快点和我说绝嗣毒怎么解吧。”
两人寻得一处溪水旁的石桌坐下。
楚休休勾勾耳畔的发丝,面上红扑扑的说道:“我上次又去了一趟卷宗司,发现了一个没见过的档案,上面说的不是绝嗣,但...”
楚休休说着有些羞怯的看了眼李卯:“但症状和你所说的一模一样,叫做无情蛊。“
李卯微微颔首,怪不得这毒怎么都验不出来,谁曾想是中了蛊虫。
听到这李卯信了三分,当即追问道:“可有说怎么除掉它?”
“档案上说,取梧桐木焚烧产生的高温蒸过后瞬间浸入冷水,蛊虫喜热怕冷,先被热气勾出血肉后与凉水相激,即可除去。”
李卯长舒一口气,双手放在大腿上,双眼失神。
他终于是要解脱了!
李卯突然站起身来紧紧搂住了楚休休,引得她一脸惊愕。
“诶?”
“休休,你简直就是我的救星!我该怎么去报答你?”
李卯抱着楚休休在空中转了个圈,高帽在空中划过圆弧后掉在了地上。
楚休休双手无力地支在李卯胸前,声如蚊蚋,面颊通红:“你帮了我这么多次,我才是要报答你才是。”
楚休休窝在李卯宽厚的胸膛中,感受着恣睢的气息。
良久之后,
楚休休觉得胸口被挤得有些喘不过气,这才轻轻说道:“李卯,我有些呼吸不上来了。”
李卯放开楚休休帮她捡起地上散落的帽子。
楚休休将帽子接过,端正的戴好,晕乎乎的说道:“我那边还得巡逻,我就先走了。”
李卯目送楚休休晃悠悠的离去,一道身影悄然出现在李卯身后。
李卯笑容收敛,双手背后轻声问道:
“老薛,梧桐木是什么?”
老薛双手拢在袖口中,思索半晌回道:“据我所知大周唯有皇家后宫有一片梧桐木,不过很珍贵。”
“有两个法子,一是少爷直接问皇上要...”
李卯缓缓转过身来,一双星眸之中精光闪烁,不容置疑的说道:
“不,我要亲自去一趟,那里还有一件我想要的东西,而且我解毒的事情不想暴露。”
老薛沉默良久最终没有反驳,毕竟就算少爷被发现估计也不会有什么大事。
但,这解决绝嗣的法子来的也太容易了些,往日动用无数多的资源都没有任何线索,结果这两天就直接找到而且还得知了方子。
老薛蓦然眉头皱起,一种不太舒服的感觉突然涌上心头:“我总感觉这姑娘拿来法子的时机太过巧合了,会不会?”
李卯摇摇头:“无论是不是真的,起码有了头绪,身上埋着这么一个恶心的东西,就是一个潜藏的危机,谁知道还有没有别的方法控制蛊虫让我突然死去,所以无论真假我都得去试一试。”
“是。”
老薛低眉站在一边。
“对了少爷,明日皇家的秋猎,您不要忘了。”
“会有危险吗?”
“概率很小,天潢贵胄都在。”
李卯放心的点点头,随后站在溪水旁看起了鱼。
凤梧宫。
太后脸黛梅花妆,眼角涂大红眼影,含幽染翠,唇若朱丹。
顺着雪白脖颈而下,一袭霓裳羽衣雍容曳地,白腻如雪的面庞上带着薄怒,葇荑紧攥手帕。
轻启红唇:“你是说有个白衣公子在妙音楼和七音楼竞选之时一曲《凤求凰》惊艳全场?”
一个靓丽的宫女眸子晶亮:“听说那位公子冲冠一怒为红颜,镇压全场,最后更是取得魁!一举反超比分,步夫人真是幸福!”
太后闭目不停吐着鼻息,脸上碧绿青络狂跳,高耸的胸前起伏不定。
他可真了不得。
还得了魁?
她怎么更生气了?
落雪见状连忙呵斥:“太后让你禀报可没让你发春!赶紧退下!”
“是,是!”
宫女连忙叩首告饶,随后战战兢兢的退了出去。
“你们都给我退出去,留落雪一人。”
“喏。”
大殿内人影绰约,片刻后仅剩太后落雪二人。
落雪移步至太后身后,为她轻轻揉捏着肩膀:“娘娘这是生气殿下没有先给您奏琴?”
太后卓然的脸上满是不屑,怒声道:“我生个什么气?他配吗?”
凤钿摇曳作响:
“我不过是觉得步夫人乃是一个孀居夫人,这般卖弄也不怕脏了人家的名声!”
太后猛的一拍凤椅,随后吃痛的纤纤素手微微蜷缩:
“《凤求凰》可是司马相如和卓文君定情的曲子,他这般摆出来是要干什么!”
落雪无奈的看着这个从小陪伴的娘娘,这还叫没生气?
当时得知有个人在开元大道上奏响《凤求凰》时那是一脸的好奇,结果在得知是一名年轻的白衣公子所奏且是为了步夫人的妙音楼之后唰的一下脸就冷了下来,那一瞬间她只觉得好像是冬天来了,殿里满是寒气。
太后一甩长袍,凤眸倒竖:“明天的秋猎给我换个护卫,落雪,听见了吗?”
落雪幽幽一叹,这里都只有她们俩人了,真没必要。
但落雪还是配合的上前劝解道:“娘娘三思,这般临时换了护卫只会让人不喜,您就算生世子殿下的气那也得顾虑其身后的肃武王。”
落雪一顿,“而且,娘娘也可以在明天看世子殿下的表现再生气也不迟。”
太后面色稍缓,轻哼一声,坐在凤椅上淡淡说道:“真是烦人,若不是他是个小王爷,我早就寻个由头把他换下。败坏妇人家的名节,当真无耻!”
落雪看着银牙紧咬的太后娘娘心中好笑,若是世子殿下先是给你演奏只怕不是这般反应。
但不得不说,娘娘已经很久没有这般频繁剧烈的情绪波动了,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
两人沉默片刻,太后将脸扭到一旁似是随口一提:
“对了,去问问步颦香的那把琴卖不卖,听说她的那把琴是少有的珍品。”
落雪抿唇忍笑,应答着向后退去。
转瞬之间莫大的殿内只剩下太后一人。
只见太后宽过肩的凤臀轻抬,从凤椅坐垫下拿出一张男子的画像。
太后凤眸半眯,光是看着那张笑脸就气不打一处来:“说好的给我弹《凤求凰》,你竟然敢先给别的女子弹奏?等到明天看我不收拾你!”
太后冷哼一声随后再次将画像放到臀儿下边坐了个严严实实,肥腴的肉花轻轻翻开。
只怕是真人就要被闷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