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队列里有几分地位的士卒见那夫人停了脚步,心思活络,忙不迭上前两步,颇有眼力见的殷勤道:“世子殿下,不如让夫人歇歇,我们来扶着您如何?”
“不行!”
李卯断喝一声。
“我还没稀罕够呢。”
随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那玉面之上轻啄一下,揽在肩头的手也顺势下滑,搂住了那丰腴的腰线,往怀里收紧。
祝梓荆神色一滞,脸色变得通红,身子僵硬。
但无奈一边这么多人看着,只能愤恨的咬牙轻微挣扎一二。
刘佩在一边笑呵呵道:“殿下与夫人倒是感情好。”
说完又朝一旁那自作聪明的士卒呵斥道:“你不要自作聪明,咱们这些当兵的一身臭汗不是脏了世子的衣服?”
“是是,统领说的是。”
那士卒哈着腰,凑上去陪笑两声。
祝梓荆将脸扭到一边,躲开那登徒子的吐息。
面颊白里透红,雪中挂霜,只当被狗啃了。
李卯嘴角微勾,仍是一副醉醺醺的模样往美颜道宗身上压。
一旁的羽林卫心照不宣的避开视线,队列再次缓缓前行。
沿途上也会碰到同样列队巡逻的羽林卫,彼此寒暄,打过招呼之后就告别离去。
但那些个羽林卫在看见刘佩中间簇拥的那位武王世子,均是羡慕连连。
他们这些平日里巡逻的,要么闲的闲死,要么就是凶险至极。
平日立个功太难,而今天来这儿无非两件事儿,杀歹徒,找钗家少爷。
如今第一项遥遥无期,第二项轻松的早就被人捷足先登。
可不曾想,竟然还让这刘佩寻得了第三项,护送醉酒世子。
无论世子需不需要他送,只要到时候回了羽林监,往上头一报,说什么危机四伏下,世子醉酒,带队将人护送出危险之中。
甭提有没有危险,这人以后那就是平步青云了。
真是他奶奶的走了狗屎运!
后方的羽林卫长嗟短叹收回视线,继续进行细致的搜查。
队列途经被黑影遮住的朱楼,拱桥,走了大约半里地,终是在不远处那滦河拐弯之处看见了大批的灯火人群。
前面那宽敞大道上,粗大的拒马横在中央,前面威风凛凛站着群身姿挺拔,眼神刚毅的精甲官兵。
后面乃是一些刚刚疏散过去的民众,正在接受盘查。
两边立高头大马,一柄黑旗招摇飘起,印有“虎贲”二字。
比之那羽林卫,气势,姿态器械都不知要强上多少。
肃杀威严,气势如虎。
光是站在那儿就让人提不起半点想要触犯的心思。
不过其数量比之羽林卫则是有所不足。
但此乃澹台老将军亲训的兵,数量自然贵精不贵多。
虎贲军明面上听任调任皇家。
但天子此前亲授,虎贲军不光是皇家亲兵,更是澹台家同皇室亲密关系的象征。
况且紫禁城中还有金家军,除非皇亲国戚外出,不然虎贲军平日里还是主听澹台府的调令。
不过如今京城里出了事,自然是要过来帮协一二。
李卯定了定神,拍了拍一边愣愣发呆道宗的屁股,让她回回神。
祝梓荆瞪大了眼睛满目不可置信,回眸看去,不着痕迹的抽出半分湛月剑,冷着一张玉面,双眸极尽恼怒。
李卯权当没看见,自然的握住那压着剑柄的手掌,收紧了丰腴的腰肢朝前方快步走去。
祝梓荆依在李卯怀里本想拉开,但眼看就到了这最后一道关隘,忍忍也就过去了。
不过他要是再敢当着人面亲她,休怪她翻脸不认人!
那拒马前高马上的虎贲军校尉罗岷山面皮泥土色,带着皲裂白霜,正操持缰绳看着前方快步走来的一男一女暗暗皱眉,当即举起长枪,将红缨甩了个圈,高声喝止:“来者何人,此地封锁,就地等待盘查!”
“莫慌,是本世子。”
那道人影醉醺醺的飘出来这么一句话。
罗岷山一怔,只见那人越走越近,接着拒马前的火丛,露出一张俊美异常的脸来。
罗岷山脸色一变,不敢拿大,连忙下马单膝跪地,抱拳昂声道:“下属虎贲军校尉罗岷山拜见世子!”
他当日在那演武场可是见过这位世子,虽然只是远远一瞥,但这位世子长相过于出众,因此也是一眼难忘。
若是换别的人他估计还不会如此恭敬谦卑,毕竟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这执行任务也一样,此等紧张局势下,他完全可以无视其身份。
但武王世子可是他们顶头上司澹台烈虎的孙女婿,连府上两枚明珠都默许了人家。
他作为军中直系,就是老将军三申五令当兵的要有骨气,不恭维权贵,但到了此时也是不敢有半点不恭敬。
老将军的话听一半就可以。
如果是别家的权势打压他,老将军定然会给他们出头。
但换成自家这个,能让不苟言笑大小姐笑的跟花一样,娇蛮二小姐露出稀罕娇羞姿态的宝贝女婿,别说老将军会不会替他出头了,就是二小姐一句话都能给他灰扬了。
“免礼,快,给本世子放过去,我还急着回家睡觉呢。”李卯摆摆手,醉醺醺的打了个哈欠。
罗岷山不敢多问世子为何在里面,也不敢推脱,匆忙起身招呼后面那人打开拒马,将人给放过去。
一边乱哄哄的人群看着那神俊的武王世子也都是激动的窃窃私语。
一些个夫人小姐满面涨红,也不管脸前盘问的虎贲军,扬起手里的手帕就是一顿吆喝。
“世子殿下您瞧瞧我!妾身老能干了!”
“世子殿下!我买了您设计的丝袜好几十双!能不能请您在妾身腿上签个名!”
李卯稍稍汗颜,将脸埋在阴影中快步往前赶去,却腰间忽然一痛。
李卯躲着那拧劲儿,咬牙朝一边那美艳道宗瞪去。
却见美艳道宗神情淡然如常,目不斜视,好似半点没有察觉他的目光。
“沾花惹草的登徒子。”
李卯张大了嘴指着自己。
他干什么了?
他才是被调戏的一方好不好!
后面的刘佩见世子安然到了虎贲军中,默然回头继续巡逻。
有些功,不能乱邀,只能等着人身居高位的人主动提起来。
不然说不得功没有了,还徒招眼烦。
“李卯?你怎么在这儿?”
李卯眨眨眼,听着一道自人群中传来的女声有些熟悉。
一边的祝梓荆眼神一凝,柳眉一蹙,如同那扑食野兔般的雄狮似的,瞬间就射到了那轻呼的女子身上。
却见那众虎贲军立矛簇拥间,一丰容盛鬋,珠圆玉润的美妇身着一袭枣红棉裙,外罩绣花褙子,正并腿坐在一处木椅上,拨弄着额间的刘海儿,朝着两人看来。
一双秀美杏眼之间俱是惊愕。
李卯回看过去,也是眼神呆了呆,轻呼出声:“桑二娘?您怎么在这儿?”
祝梓荆听着这称呼长辈的名字,那凌厉的眼神倏而柔和下来,疑惑侧目朝李卯轻声问道:“登徒子,桑二娘是谁?”
李卯正欲解释,拒马外又传来一声呼喊:“少爷,老奴在这儿!”
李卯凝神看去,却见是老薛正站在一马车上向他招手吆喝。
“二娘,我醉酒滞留,个中细节日后再解释,告辞。”李卯搂着祝梓荆朝桑二娘一躬身,迈步朝老薛那边走去,准备上马车回府。
桑红皖则是瞧着那一边风韵貌美的夫人暗暗皱眉,忙吆喝一声叫住了李卯:“等下,让我搭一搭你们的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