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回头。
发现说话的正是嘉楠总经理刘月荣。
从前台处走进来，似笑非笑：“我就出去见个大客户，怎么回来发现我公司的天都要塌了？让我看看，是谁在这里放狠话？”
这话说得阴阳怪气，Fiona和夏星洛她们都听出来了。
偏偏程景郇没听出来，还在颐指气使。
“刘总你回来的正好，”
他指着顾棠道，“我现在只有两个要求，一是把这个员工开除了，二是让夏星洛给我女朋友道歉。”
“我知道这些年你经营拍卖公司不容易，我想你们嘉楠应该知道，和程氏集团作对的下场吧。”
夏星洛心里一惊。
若真要硬碰硬，嘉楠还真不是程氏集团的对手。
Fiona也觉得事情棘手。
不料，刘月荣神色淡定地走到程景郇面前。
“程少，我知道你是程氏集团未来的接班人，云城七少之首，前途不可限量。嘉楠就算再发展十年呢，也不是程氏的对手，”
程景郇面露得意。
她话锋一转，“不过嘛……就算你将来子承父业，把生意做到京霆集团那种全国性规模，咱也不能这么强势霸道对不对？顾棠不过是说句实话，远不至于被辞退。
夏星洛和你女朋友，两个都是我的员工，我不偏向谁，咱凡事讲道理，行吧？
据我所知，夏星洛确实没有推丁颜研，是她自己失足落水，所以我是不会让夏星洛给丁颜研道歉的。”
程景郇没料到刘月荣这么硬刚。
脸色变了又变。
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刘月荣递给Fiona一个优盘。
后者会意，接过来直接插在拍卖部门的大屏上。
是一段视频。
视频是用手机拍的，画面有点歪，但清清楚楚显示，是丁颜研自己说着话就往后退，主动跌进荷花池。
当时夏星洛离她还有段距离。
然后就是一段声音被处理过的音频：“我亲眼看到丁颜研小姐自己跌进池子里……夏星洛小姐说她爱她老公爱的要死要活，不屑于跟别人争男人……”
后面这句话听得夏星洛老脸一红。
Fiona急忙关掉音频。
有前面这些证据就足够了。
眼下，程景郇直接懵了。
回过头看自己身边的女孩子。
“颜研你……你不是说，夏星洛推你的吗？”
“我、我可能惊吓过度，记错了，对不起……”
在铁证如山的视频面前，丁颜研一改刚才的委屈模样。
还主动向夏星洛道歉：“对不起啊星洛姐，那天中午我吓蒙了，都吓破胆了，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掉进去的，醒来又说了什么，你别往心里去啊。”
程景郇也觉得很尴尬丢人，讪讪地没话找话，和刘月荣缓和关系。
刘月荣倒也不把对方往死里赶，只是笑着道：“程少，护妻心切是好的，不过以后还是要三思而后行。
既然误会都解开了，事情就到此为止。丁颜研是我的员工，以后只要好好工作，嘉楠还是会给她机会的。”
“那就多谢刘总了。”
程景郇找了个借口就离开了。
这次对丁颜研突然有点失望。
留下她自己默默地回到座位上。
当着全公司的面出尔反尔，这下所有人都看清了丁颜研的嘴脸。
顾棠一边整理文件一边翻白眼：“什么人呐，拿自己腹中的孩子栽赃别人，以为在演电视剧呢？！”
“就是，也不想着为孩子积点德。”
“这种心机女，怎么不开除了事？”
“你傻啊，开门做生意，不宜结梁子，刘总也要卖程氏一个面子的。”
夏星洛也明白刘月荣的做法，没什么异议。
收拾一下办公桌，该怎么忙自己的工作还怎么忙。
当她是空气。
丁颜研被无视，死咬着嘴唇，委屈得泪都出来。
杨天阳被开除，现在连个安慰她的人都没有了。
“秦凡呢？”
刘月荣巡视一圈，没有看到自己的另一个副总。
有同事答：“秦总早上说是去见客户，有同事在程氏集团楼下停车场看到他的车子。”
“他倒是会在程安国面前卖好。”
程安国是老一辈思想，兢兢业业几十年，在业界也算是有口碑。
秦凡想和程安国搞好关系其实也行，陆行简虽然是大佬，却并不滥用私权干涉嘉楠正常商业往来，刘月荣就随他去了。
过了会儿，将夏星洛叫进总经理办公室。
夏星洛在感谢之余，也提出了自己的疑问：“刘总，我一直想问，你是怎么知道丁颜研栽赃我的？这种微不足道的小事……还有，你怎么拿到那个视频的？”
“是你老公今早上给我的。”
刘月荣一点也不绕弯子。
夏星洛：“……”
“京霆集团总裁夫人，这个位子多少女人嫉妒的眼红，你却一点也不声张，瞒我们瞒的真是滴水不漏。”
外界只知道陆行简有个女儿，却不知他隐婚，更不知道妻子是谁。
这话听起来像是打趣，又像是揶揄。
夏星洛不好在这种场合说她和陆行简的关系还没那么熟。
毕竟是家事。
只好道：“抱歉刘总，我不是故意的，只是我进来的确是凭个人能力，不希望搞特殊，也请刘总替我保密，正常对待我这名员工。”
“看来你家陆总果然够了解你，”
刘月荣亲和地笑笑，“早上他已经放话了，说是，他太太既然想追求自己热爱的事业，那么工作中正常的辛苦他不拦着，但若是平白无故受委屈，那他也不答应。”
夏星洛没想到陆行简会这么说，愣了一下。
刘月荣像吃了把狗粮，靠在老板椅上喝了口红酒：“没想到商场上果决无情的男人也有这么宠溺的一面，以后仗着你老公的势，就尽管横着走吧。”
“刘总，”夏星洛也不掉圈套，不卑不亢回应道，“假如未来有一天我站在拍卖台上，一定是因为我足够优秀。而不是靠陆行简的关系，那样在台上是横不起来的。”
十八岁考上大学，夏星洛就去看了第一场拍卖会。
接下来整整六年，她的心思全在这上面，目标明确的很。
“够聪慧。够明智。”
刘月荣给出六个字评价，“放心，嘉楠爱才，希望早点看到更多出色的拍卖师站在拍卖台上，大杀四方，好让我财源滚滚。”
这话一出，两人都笑了。
从办公室出来的时候，发现丁颜研已经擦干了泪，老老实实坐在自己的座位上。
桌上摆着莫奈的艺术画册，但不知拿着手机在那儿和谁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