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霜刃来报，之前对江聿珩下毒的是八皇子。
江聿珩修长的手指一下下敲击着桌面，八皇子是父皇秋嫔的孩子，从小就和太子哥哥关系好。
他和八皇子向来不熟，更何况，八皇子一个孩童是怎么做到对他下毒的？
“霜刃，只有这些？”
“陛下。”霜刃掏出来一个纸包，“这是我从二皇子那里搜到的，和陛下您中的毒是同一种。”
“根据您中毒日期推算，那段时间八皇子和二皇子有见过面。”
江聿珩接过纸包打开，里面是很普通的白色粉末。
他这个二哥，向来野心大，太子哥哥表达出他无意继位后，二哥就按耐不住了，只是二哥没想到父皇会如此看重他这个半道来的五皇子，传位给他吧。
江聿珩身体后仰，闭眼回想前段时间用过的物件，他向来谨慎，近身的东西一直都是交给钱公公来办的。
钱公公是父皇身边的贴身大太监，父皇把钱公公安排给他，钱公公不可能有二心。
他把脑海里的线索又想了一遍，除了……第一次见到皎皎，他有接触过外来物件。
当时八皇子还“碰巧”和他撞见，打了个招呼。
现在再想想八皇子的表情，小孩子终究是藏不住事，慌里慌张的露馅了。
他原本以为是八皇子逃学怕被夫子教训才会那种表情，现在看来并不是。
这样就说得通了。
“霜刃，你有查二皇子和八皇子说过些什么吗？”
“陛下，您放心，所有蛛丝马迹我都没有放过。那段时间两位皇子除了说些闲事，最主要的是提到了太子殿下。”
“二皇子一直在感慨太子殿下风光霁月，原本他以为继位的该是太子殿下的。”
“朕知道了，退下吧。”
江聿珩眸色幽深，他的二哥甚好啊。
诱导八皇子给他下毒，一旦事情败露，八皇子和太子哥哥感情深厚，他的怀疑目标就是太子哥哥，而他可以抽身而出，片叶不沾。
他不想手足残杀，不过既然二哥给他玩阴的，那他不回一份大礼也太说不过去了。
少年长出一口气，揉揉酸疼的脖子，转身去了御花园。
御花园内百花争奇斗艳，其中还有不少名贵品种，但他视线只落在花中起舞之人。
“百花斗奇欲夺春，仙子转袖携春降。”
江聿珩抬手制止钱公公想要禀报的动作，直到花中的人一舞毕，才踏步走过去。
“皎皎，一舞动京城，我有眼福了。”
江清皎听到声音，才发现少年站在那里，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
昨天两人互诉衷肠后，江聿珩就没有再绑着她了，不过还是有个条件，允许霜刃在暗中保护她。
虽然她怀疑反派是为了监视她，但是看少年一脸无辜的样子，她选择原谅。
小姑娘眉眼弯弯，对着他喊了声，“珩珩。”
江聿珩轻抚她的脑袋，神色温柔，“皎皎，想要什么奖励？”
小姑娘一般不会喊他“珩珩”，除非有想要的东西。
她耳尖染上一抹红色，“你怎么知道我想要礼物的。”
“我就是知道。”少年轻笑，“说吧，想要什么？”
“送我一把古筝呢？”
她在皇宫待着很无聊，那天和小狐狸聊天提到了古筝，就想着要一把，无聊的时候弹弹解解闷。
“只是这？”
“还想要珩珩多陪陪我，我一个人很无聊。”
小姑娘捏紧衣袖，乖乖地说。
江聿珩：……
好可爱。
少年嘴角上扬，“那我明日陪你，不去上早朝了。”
钱公公一脸苦涩，他什么也没听到！
陛下有变昏君的趋势怎么办？太上皇，老奴对不住你！
“这可不行。”江清皎急忙摆手，“聿珩，早朝你还是要上的，不能因为我让那群大臣们蛐蛐。”
钱公公：江姑娘，你是个好人，话糙理不糙啊。
“那皎皎陪我一起上早朝。”
“什么？”她瞪大眼睛，“我不无聊，聿珩，我等你下朝就是。”
小姑娘给钱公公使眼色：你快劝劝你家陛下啊！
钱公公：老奴做不到啊(?????)
“钱立良，去国库把朱雀空歌望月1给朕取来。”
钱公公连忙应是，小跑去取筝。
这个古筝可是古传下来的，名贵珍稀，世间仅此一把，陛下是真的宠江姑娘。
呸！是他失言，陛下都想立江姑娘为后了，这是真爱。
＊
江聿珩拉着小姑娘坐在亭子内等钱公公回来，他随手折了一朵海棠花别在小姑娘发间。
江清皎梳的发髻还是未出阁的女子，半散发于肩，只戴了少年儿时送她的白玉桃花簪，未施粉黛。
她本身就长相娇艳，此时浅粉娇嫩的海棠别于发间，衬得她整个人更加粉面桃腮。
“好看吗？”江清皎歪歪头，问少年。
少年手指抚过她的脸颊，声音清润，“人比花娇，皎皎仙人之姿。”
【叮！宿主好感+10】
【咔咔，你又皮。】
她低头，呼吸凌乱一瞬，聿珩的夸夸大法她有点抵挡不住。
江聿珩捧起她的脸，让她抬头，神色认真，“皎皎，我说真的，成亲当日着红装你定会更美。”
“你要这么说，我还真的有点期待成亲那天了。”
她冲他眨眨眼，脸颊在少年掌心蹭了蹭。
江聿珩：……
他好像被反撩了。
“陛下，老奴取来了。”
暧昧的气氛一瞬间被打散，江聿珩不悦地看了眼钱公公。
钱公公：他咋了？
江清皎看向古筝，成色温润，偏暗棕的筝面隐隐散发着时间沉淀的古朴韵味。
单看外观就已经线条流畅又大气，她轻拨琴弦，弦音如玉，水纹似的逐圈外荡，柔和又穿透人心。
好筝！
江清皎手有些痒，她向来喜欢乐器，这会碰到好的古筝，实在是忍不住想弹奏一曲。
她坐在凳子上，素手慢慢拨弦，弦声轻快，弹奏的是春日景色的喜乐。
……
等她弹完，就见江聿珩看她的眼神痴迷。
“聿珩，回神啦。”小姑娘弯唇，“这古筝我喜欢，等聿珩明日下朝我弹给你听好不好？”
“好。”
少年微笑，原本寒冰似的气质冰雪消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