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格斗场。
“砰!”
“砰!砰!”
伴随着几声沉重的闷响,又一个虎背熊腰的拳手轰然倒地。
傅妄烬抬起手腕,咬住手上的绷带往外扯了扯,让它缠得更紧些,凸起骨骼的形状。
原本洁白的绷带,早已染上了不属于他的斑驳血迹。
“下一个。”
男人双眸微红,周身散发着嗜血的暴戾,瞧着叫人心惊胆战。
场下,白夜百无聊赖地打了个哈欠,
“没了。场子里的都给你打废了。”
傅妄烬居高临下地瞥了他一眼,“要不你来?”
“滚滚滚滚滚。”白夜不耐烦地摆摆手,“老子才懒得跟你干架。”
理论上,这俩人现在应该一起,在F国兰多郡看鸢尾。
傅妄烬抬起擂台的围绳,俯身跳了下去。
一旁的温辞立刻狗腿地凑上来,递上毛巾和水壶。
剧烈运动后,汗珠一滴滴滚落,从锋利的轮廓,到精壮的脖颈,再到健硕紧实、血脉偾张的胸膛,叫嚣着野性难驯。
喉结滚动,格外性感。
“我发现你这心是真宽呐。”
白夜感慨地摇摇头,
“你们家老三,都搬到沈自容隔壁办公室当副总了,你还搁这儿装死。”
说罢,他又忍不住噗嗤一笑。
“还他妈看鸢尾……老子都差点信了。”
傅妄烬大爷似的翘腿坐着,仰头喝了一阵水。
放下水壶,懒散地问了句:“让你盯的人都盯住了吗?”
“那当然了!”白夜自豪拍胸,
“而且是超额完成任务!傅景珩的办公室里,被我偷偷装了一监控!那傻小子竟然一点儿都没察觉到!”
“现在他每天跑几回厕所,老子都了如指掌!”
白夜得意洋洋。
傅妄烬连眼皮都懒得掀,
“你开心就好。我对这种屎尿屁的事不感兴趣。”
“嘿你——”
手机突然响了,白夜一看是萧頔,只好先接电话。
“喂?你小子又出什么事啦?”
电话里,萧頔近乎抓狂。
“你们先别光顾着看鸢尾了!赶紧看看沈自容吧——”
“沈自容?我承认他长得还行,”白夜挑眉,“但他能比鸢尾花还好看?”
“不是!我没跟你开玩笑!”
萧頔被他的松弛感弄急眼了,
“你跟傅哥在一起吧?你们知道沈自容他没在傅氏集团吗?”
“哈?”白夜下意识地看了眼傅妄烬,“我俩是不知道……哎,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因为他带着他妹妹来我这儿看什么抑郁症!”
萧頔愈发暴躁起来,
“我劝他在集团好好待着,他还跟我说什么,傅氏可以没有他,但沈知意不可以……我怎么说都说不通,他还不让我给你打电话!反正,这个人的思想,已经出大问题了!”
“等等等等等等,”
白夜没听清,费解地叫住了他,
“你说慢点,到底是谁抑郁了?什么有没有的?还有为啥不让给我打电话?”
“嗐呀!”萧頔差点背过气去,但也只能耐着性子、一五一十地将沈家兄妹的事说了一遍。
听到萧頔故意给沈知意开了一堆难喝的中药,白夜乐不可支。
“你小子,关键时刻脑子还挺灵光。怎么样,看出来了吧?我说什么来着?沈知意那丫头,挺鬼的。也就沈自容觉得她是朵单纯善良的小白花了。给她吃点苦头,下回她再来找你复查,那抑郁症肯定治好了。”
“这不是重点!”萧頔气呼呼地说道,“重点是,这么关键的时候,沈自容他竟然掉链子——”
“其实,他说得也没错嘛。”
白夜不以为然,“傅氏的总裁,换个人来也能干。但沈知意确实只有他一个哥哥。”
“你也别太紧张,翘天班儿而已,问题不大吧?”
“这不是翘不翘班的问题!”萧頔急得一脑门汗,
“你们不如赶紧想想,怎么才能防止被傅景珩钻空子吧!我是个医生,我又不能去傅氏上班!沈自容现在满脑子都是他妹妹,状态一看就不对劲儿。你们都在暗处,只把沈自容一个放台面儿上……我总感觉要出事!而且是大事!”
“放心,你傅哥是专门留着空子给弟弟钻呢。”
白夜凉凉地瞥了一眼傅妄烬,“你就别傻乎乎地替他心急了。”
“我……”萧頔想说什么,但又无从开口。
“拜拜了啊。”
白夜淡定地挂掉了电话,转向傅妄烬。
“有一点他没说错,沈自容最近的心思确实不在正事儿上。你心里有数没?”
傅妄烬懒懒地嗯了一声,阖上眼闭目养神。
“哟,总算困啦?”白夜乐了,“昨儿个照顾了言卿一晚上,今天还没补觉就找人泄火……怎么,人家还发着烧呢,你就跟人吵架了?”
傅妄烬不着痕迹地蹙了蹙眉。
真他妈会说话,哪壶不开提哪壶。
“啧,你不会是当了回做好事不留名的活雷锋吧?”
白夜接着调侃,
“我还以为你操劳一晚上,你俩感情能更近一步呢,结果还一夜回到解放前了?”
毕竟,自从言卿转了性,傅妄烬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残暴过了。
今天竟然重蹈覆辙,又来格斗场宣泄不说,还一口气揍翻了场子里的所有拳手。
这火气,真不小啊。
“诶,对了,言卿总该知道,是你伺候了她一晚上吧?”
白夜还是那副贱兮兮的表情,
“这她都没啥表示?”
傅妄烬掀起眼皮,“你要是皮痒,咱俩上去练练。”
“别别别,我怕疼。”白夜笑嘻嘻地告饶,
“不过我倒想问一句,你现在坐在这儿,到底是在躲傅景珩呢,还是在躲言卿呢?”
一阵沉默。
傅妄烬突兀地冷哼一声,“老子谁都犯不着躲。”
“哎呀,你说巧不巧。”白夜饶有兴致地看着手机,
“你家小言卿,还真跟傅景珩面对面呢。”
“不过,她的脸色不太好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