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苏让秦知守护送韩信前往秦军大营,等他独自回到符离城时,天色已经蒙蒙亮了。
劳累一夜,还不等他入帐休息,兵营中只听见鼓声四起,一众将士不到片刻便都从营内集合了起来。
“怎么回事?”扶苏皱着眉头,正巧看到了樊哙从帐前走过,急忙拉住了他开口询问道:“樊将军,这是怎么回事?难不成有敌军来犯了吗?”
“那倒是没有,”樊哙摇了摇头,开口道:“张先生说了,想要结盟项军还需要纳个投名状,主公特意派我集合士兵,准备趁着夜色未熄之际,突袭秦军大营,若是能斩了那鸟人章邯,到时候送给项羽做见面礼倒也不错。”
“秦军大营少说也有十万兵卒,这等大事为何不细细谋划?”
“嗐,还谋划个鸟啊,秦军大营被那项羽一顿折腾,现如今正是士气低落的时候,此时不出兵更待何时?”说着,樊哙拍了拍扶苏的肩膀,“放心吧苏先生,你就等着俺樊哙提着章邯的人头来请功吧。”
说罢,便不再理会扶苏,自顾自的朝着大军集结的方向去了。
扶苏心中有些不安,也顾不上休息了,急忙朝着刘邦营帐走去。
临近中军大帐,曹参却好像等待已久一般,刚一见面便将扶苏拦了下来,“苏先生,主公与张先生探讨一夜,此时刚刚入睡,他说了,睡醒前不接见任何人。”
“我有要事禀报,”扶苏说着便要强闯。
“天大的事情也要等主公醒来再说,”却不料今日的曹参与往日完全不同,没有了对自己的丝毫尊敬,语气之间强硬无比。
两人一时间四目相对,许久之后,扶苏长吐了口气,缓缓点了点头,说道:“那等主公醒来,请及时通报于我。”
“我知道,苏先生请回!”
看着曹参做了个送客的手势,扶苏也不再纠缠,转头看了一眼大帐便转身离去了。
回到营帐,扶苏坐卧难安,若是一旦樊哙率军突袭成功,届时刘、项两家重归于好,自己这百般谋划可就付诸东流了。
可如此大的事情,刘邦既不与自己商量,刚才又故意躲着不见自己,显然是起了疑心,这里的消息该如何才能传的出去呢?
就在扶苏左右为难之时,一下人端着茶水步入到了帐中,恭声道:“苏先生,用些茶水吧,叶子都是刚从库中取来的,新鲜着呢。”
扶苏此时哪有这个心情,随意敷衍了几句,便继续陷入了沉思。
“苏先生劳心劳力,总归还是要注意身体才是,要不然老家的人知道了,该心疼坏了。”
那人把“老家”二字说的尤为重,一时间倒是引起了扶苏的注意。
“苏某四海飘零,哪有什么老家?你们这些帐中下人,真是越发不懂规矩了。”
扶苏故意怒斥着,走近一看,只见那人以指沾水,在桌子上赫然写下了一个“冯”字,虽是这般动作,嘴上却说道:“是奴才多嘴了,请苏先生息怒,奴才这就退下。”
“罢了罢了,念你是第一次,下不为例吧,”扶苏知道这人应该是皇城司安排在刘军中的细作,当即不动声色的坐在了案前,奋笔疾书了起来,嘴上却是说道:“既然是新茶,那就泡一壶尝尝吧。”
“是!”那人大声应道。
“其他几位大人都有吗?”扶苏笔下不停,嘴上也同时问道。
“都有的。”
“嗯!”
一问一答间,茶水已经沏好了,同时,扶苏笔下信简也写完了。
“苏先生请!”
趁着那人递上茶水之际,扶苏也将信简递了过去。
“事成之后,速来报我。”
细弱枉闻的声音自扶苏口中说出,那人听后面色凝重的点了点头,随后便出了营帐。
也在这时,帐外一侧,细微的脚步声响起,几息之间而已便消失不见了。
“竟然还派了耳朵来,”扶苏笑着摇了摇头。
不知道这是张良的意思还是刘邦的意思。
一连过了许久,帐外一点动静都没有。
眼看着太阳升起又落下,一天的时辰就这般度过,扶苏不由得心中疑惑。
皇城司那人目前还没有来回信,也不知道是否把自己的信简交到了章邯案前。
关键的是,樊哙率领众将士出征,一点音讯都没有,着实是不正常。
就连刘邦、张良等人也是一天不曾露面。
这些种种都透露着诡异。
突然,帐外脚步声急促而来,扶苏大喜,急忙迎了出去。
打开帐门,外面站着的,赫然是刘邦与张良等人。
“沛公,张先生,你们这是......”
不等扶苏把话说完,张良却是一步上前,开口问道:“苏先生是在等人吗?”
扶苏心中一惊,但依旧面不改色,反问道:“此言何意?”
再看向刘邦等人,脸色皆是黑的可怕。
张良也并未直接回答,侧着身子看了一眼帐内,继续问道:“苏先生的亲随秦知守怎么不在帐内?该不会是别有安排吧?”
扶苏闻言刚要说话,却只见张良自怀中将那封书简缓缓掏了出来,“送信之人武艺高强,就连樊哙都费了些手段,苏先生身边,真是藏龙卧虎啊。”
看着摆在自己面前的亲笔书简,扶苏不禁心中一凉。
哦豁,这下完犊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