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水明子老道讲完一大段故事,也是有些不好评价。
我还以为自己被多厉害的伪人盯上了。
结果你跟我说,这只是一系列巧合拼凑而成的过家家?
果然,世家就是一个巨大的草台班子。
尤其这些世家分支的人,总给我种不太聪明的感觉。
怕不是为了血统近亲结婚,导致后代有基因缺陷了吧......
“呃,伊言道友。你看,我这该说的都说完了,是不是......”
水明子露出猥琐的笑容,用矮小的身材对我作揖。
我默默勾起嘴角。
洗手间的景象,突然变为了屠宰厂的车间,传来机械运作的声响。
水明子一抬头,看到了流水线上的人影,顿时惨叫一声,坐倒在地。
那些身穿白大褂的年轻医生,也就是水明子带来的心腹,此时都被挂在了铁钩上沥血,跟随流水线慢慢前进。
“这、这是......”水明子脸色惨白,仰看我微笑的脸庞。
“这是我释妄界原本的样子,钩子上挂着的,是死在这里的家伙。”
“伊、伊言道友,为什么要让我看这个......”水明子嘴唇微微颤抖,似乎猜到了我的用意。
“因为这样,我就更没理由放过你了。”我随手挥出一刀。
水明子虽然是个小老头,反应却不慢,险之又险地躲开,只被我割坏了道袍。
“你!你这年轻人,说话怎么不算数!你说过只要我配合,就放我一马的!”水明子绝望大喊。
我向他慢慢走去,把他逼到屠宰厂车间的墙角,再次举起杀猪刀,抵在他脖子上:
“我怎么可能放过你。你们把年轻人变为伪人的时候,有为他们的性命考虑过吗?”
“他们不过是一群什么都不学、还只会浪费钱的蠢猪。被造成伪人,就是让女人生出他们的唯一用途!你关心那群人干嘛!”
“......果然,你还是该死。”
“——啊!可恶!”
水明子突然从道袍的袖口抽出一把匕首,想要临死反扑。
可下一刻,他就被我一脚踹倒,拖到杀猪台上。
“放心,我下刀很快的。”
“不要——!!!!”
刀尖直直落下,刺入水明子的颈部,放出鲜血。
由于他太过恐惧,血流加速,很快就两眼一白,没了动静。
这是我第一次凭主观意愿杀人,就当是为民除害了。
世家这些丧心病狂的家伙,留着对世界也没有好处,某种程度上甚至比怪异还要祸害人。
更何况,如果我放过他,也是给自己找罪受。
现实中的我甚至无法认出水明子长什么样,他要是背叛我,我都没办法精准复仇......
我把水明子的尸体扛起,挂到了铁钩上。
因为这样,我就能欺骗自己,我杀的是其实是牲畜,而非人类......
咔咔。
在悬挂尸体的同时,他的道袍里掉落一件物品。
是个玉制的小印章。
比拇指略粗一点,方方正正,没有多余的雕刻,只在另一头开了个小孔,绑上根便于携带的红绳。
上面的小篆字我不太了解,但大概能推测出是某些道家的真言、吉祥话之类的。
这东西是控制释妄界的法器。
我将它拿起,仔细端详,学水明子在额头上印一下。
完全没反应。
我也分不清到底是我不懂用,还是因为释妄界的限制,导致这东西用不了。
我也不对这个印章抱有太大信心。
反正,在释妄界获得的物品,大多都拿不到现实里。
说不定,真正的印章在现实中水明子的身上。他死后尸体消失,这东西就被别人捡去了......
耳边再次传来畸形生物的嘶吼。
听意思,好像是我之前发疯挣脱了束缚,现在安静下来了,医护人员才敢过来给我注射镇定剂。
我无奈地站在原地,一边看着流水线上多出的人类,一边等待自己再次失去意识,然后醒来。
......
滴......滴......
苏醒时最先听到的,还是平稳的电子音。
我睁开眼,发现自己坐在了熟悉的病床边上,手拿杀猪刀,穿着黑色外套。
病房门已经是打开的状态。
“刘院长”就站在我面前。
这次的他变得又高又壮,弯下身子盯着我的脸,傻笑着张开五指,好似要和我击掌似的。
“嘿嘿,伊言先生,这......这个数字是......是几啊?”
我一刀刺入伪人的胸膛。
“本尊都被我杀了,还敢来凑热闹,真是不惜命。”
“刘院长”的眼睛瞬间瞪大,直挺挺地躺倒在地上。
显然它和水明子不是同一个人,只是我再次进入释妄界后,试图蒙骗我的低级伪人。
医院病房再次变为了屠宰厂车间。
病床和医疗器械被我一起带了进来,电子音被机械声掩盖过去。
现实中的我,多半又因为镇定剂睡着了。
我不想浪费出梦符,从车间走进爷爷家,一如既往地开灯、烧水泡茶、躺在摇椅上休息。
出梦符这东西比较特殊,在我的释妄界也能使用。
我猜,可能是因为这东西太凉了,贴在额头上都会一哆嗦,带有物理清醒的效果。导致我的释妄界接受了这个“科学”的东西......
真是不得不感叹,爷爷还真是个天才。他当年怎么想出这玩意儿的......
——砰!
我刚放松下来,窗外就传来了敲击声。
扭头一看,又是个小孩似的血脸贴在窗玻璃外,坏笑着看向我。
“又是熊孩子啊。就不能让我休息一下吗?”
我不耐烦地从摇椅上起身,走到窗边,隔着玻璃狠狠给了血童子一个巴掌。
对方被震飞出去,几秒后。又一脸不悦地又贴了回来。
“你老子倒是挺能生啊?有种你再把他叫过来,这次我连他一块杀。”
我面露凶光,再扇一巴掌,把血童子扇得一脸委屈,愤愤不平地离开了。
而我迅速回到桌边,拿出一沓黄纸,咬破手指画符,一边念叨:
“小红,你暂时不用过来。我要准备屠人火符了......”
指尖随意在黄纸上挥动,我越画越快,字体几乎要从行楷变为狂草。
但就算如此,一张张有效的符咒依旧从我笔下迅速产出,短短两三分钟,就画出上百张。
不知过了多久,窗外有了动静。
那血人爸爸果然来了。
用力拍击着窗户,把爷爷家震得地动山摇。
“来吧来吧......”
而我咧开嘴角,把无数屠人火符塞进口袋,严阵以待。
偏偏在这时,我又听到了畸形生物的嘶吼,感到意识在逐渐远离。
“不治了不治了!他简直是个只会破坏的怪物!直接扔到疯人院去吧......”
“诶!你这老头什么态度!还全球顶尖团队呢?你让我进去,我自己叫醒他......”
“呜呜......伊言,你醒醒啊,你今天发疯得有点久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