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把‘左翼’方案定义为合并同类项，那么‘右翼’方案就是联立方程式。乍一听可能没‘左翼’方案那么一目了然，但内容其实很简单，说白了就是——劳务派遣机制，或者说派驻合作机制。”柳寻染一字一句地缓缓说道。
“劳务……派遣？”李云东微微睁大眼，下意识地与江书夏对视一眼，而江书夏随即便是眉梢挑起，确认道：“你的意思是，我们这边出人到对面去帮忙，或者对面那边出人来我们这儿帮忙？”
“没错，就是这个意思。通过人员派驻的模式，加强两校的社团合作。”柳寻染很是利落地一颔首。
“那……派驻的依据是什么？总不可能是随便找个人来凑热闹吧？弄得不好就变成帮倒忙了。”江书夏微微蹙起眉头，直接指出一个明显的问题。
“当然不是随机的，我之前不是特地确认了你们新文学社的活动方案吗？这个就是最大的判断依据，最核心的参考材料。”柳寻染笑了笑，解释道：“从内容上看，‘左翼’方案是围绕社团性质展开的，而‘右翼’方案是围绕策划方案展开的，我们会根据社团提供的策划方案、策划方向，从本校内部和山水大学那边，挑选出一位乃至多位派驻人员，让他们一起参与到后续的方案细化和执行落地中去。这样的话，在具体的活动层面上，又进一步打消了青禾大学和山水大学之间的隔阂。写表演节目单的时候，我们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写成‘联合出品’，而不必担心单方面出风头了。”
“我去，太黑了吧。”李云东忍不住吐槽道，而成曦却是撇撇嘴，说道：“学长年轻了啊。在体制里，这种操作很正常的好不好，又不是纯让他们来镀金的，或者加个名字蹭一下政绩的，人家好歹会真的运用专业知识和社团资源参与到策划和执行里去的。”
“行吧，我头发短，见识也短。”李云东无奈地摇了摇头，要说这一手操作有多肮脏倒也谈不上，但他肯定是想不到用什么派驻机制的。
“如果你们的方案已经完善到可以直接执行的话，那的确可能有点窃取胜利果实的意思，但就学妹你刚才的介绍说明来看，你们的方案应该还有不小的提升空间。”柳寻染望向面无表情的江书夏，有些意味深长地说道：“也许你们还留了一手，但多几个执行人员，对你们来说也不是什么坏事吧？两个人毕竟人力有限，像学妹你的话，平时不是还要忙着更新作品吗？应该算不上游刃有余吧？”
“我也是忙着码字的。”李云东生怕被误会成一条打酱油的咸鱼，刻意出声强调道。
“能把连更两章叫爆发的人，没资格在我面前说忙。”江书夏斜眼一瞥李云东。
“这……阈值不一样啊！你每天更新的人当然觉得这不算爆发，但我隔三岔五才更新一章的，那连更两章当然算爆发啊，连更三章的话，我的读者甚至都会问是平台要倒闭了还是我得绝症了。”李云东理直气壮地为自己辩解道。
“你之所以能把懒当作得意，是你的读者有耐心和良心，就像很多人对陌生人毕恭毕敬，对家里人反倒嘴上不留情，那说白了就是被爱的都有恃无恐而已。”江书夏用食指指节一推眼镜下框，无比犀利地说道。
“你不也是我的读者，但你好像没有耐心和良心啊。也就是说……唉，你终究是不爱我的。”李云东故作深沉地长叹一口气，仿佛是个被惨烈的婚姻伤透心的中年男子。
唰！
一众围观的女性瞬间扭头望向江书夏，想看她会作出怎样的回应，尤其是柳寻染，她已经有创作新同人本的冲动了。
“我不是说了吗？很多人对陌生人毕恭毕敬，但对家里人反倒嘴上不留情，其实我也是一样的。”江书夏忽地绽放出温柔的笑容，深情款款地说道：“我爱不爱你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知道你爱我，所以我才这么有恃无恐，想使唤牛马、畜牲和奴隶一样地对待你啊。”
“哇，我李云东这辈子从没听过这么刺激痛觉神经的表白，我能一边打你一边骂你以表达我沉重的爱意吗？毕竟打是亲，骂是爱嘛。这么一想，那个把你写得极惨的女频作者可能也是出于对你的爱呀。”李云东含情脉脉地说道。
“你有胆量的话当然可以试试，但你知道，那个女频作者在现实中的结局是什么吗？”江书夏笑容温婉如同圣女降临，但说的话却如同撒旦的诅咒，令人毛骨悚然。
“——”
李云东顿时失去了笑容，也失去了爱，他萎靡不振地瘫坐在椅子上，情不自禁地压低声线，忧愁无比地叹道：“爱已葬，心已凉，回忆还在指尖发烫，这就是男人逃不出的情伤。”
“噗嗤！”林心潺趴在桌面上浑身颤抖起来。
“呀，学长你还是葬爱家族的成员！”成曦很是讶异。
“葬爱系的本子？有点意思，新的灵感出现了。”柳寻染眼眸一亮。
“嗯？这个声线……”楚音璃下意识地拉了拉口罩，有些惊疑不定地望向李云东。
“不错，这次有那个味儿了。”江书夏淡然地评价道，活像是高高在上的女帝在看蝼蚁发癫。
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那四个女人都能演全集的《红楼梦》了。
“还是说回派驻方案的事情。”江书夏重新将话题掰正，食指指节一顶眼镜下框，冷静地说道：“我目前听下来就是，我们的社团可能需要接纳几个外来人员，并且人选也完全没有确定？”
“没错，一开始就说了，这次过来主要是了解一下情况。毕竟‘右翼’方案，最适合那些人手有限或者特色明显的社团，上面开会的时候，第一时间就联想到了新文学社这边，人数全社团里最少，社长又是你这样的破格大学生，很适合当作方案试点。”柳寻染心平气和地解释道，仿佛笃定江书夏不会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