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术。”
说完之后他从兜里掏出一张软锦布，向四周的人进行了全方位的展示。
然后笑着吹了一口气，周围人聚精会神。
只见他大手一挥，一朵娇嫩欲滴的红色玫瑰赫然出现！
现场的掌声四起。
他伸手，再次吸引大家的注意。
下一秒他的手再一挥，玫瑰竟凭空消失不见，只剩一片娇艳的花瓣缓缓落下。
大家全神贯注地盯着，却没有一个人看明白怎么回事。
掌声再次响起。
“从我左边数过去第14个人，请转身看看你的背后！”
他抬起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故作神秘。
周围的人都在看自己距离的位数。
一个男实习生突然讲。
“什么都没有？”
“哦，不好意思，可能因为性别的原因魔法偶尔会失效！”
在场都嬉笑。
“那么从我右边数过去第14个人，请看看你的背后！”
他再次重复。
一个带着当地口音的小女孩也同样答道。
“我背后也没有！”
莫珊珊忍不住吐槽。
“怎么，霍总的魔法难道只对一个人有效？”
霍青冷静地笑笑。
“那你再看！”
小女生转过头惊讶地大叫。
“有诶，一朵漂亮的玫瑰！”
她捡起来凑近闻了闻，脸笑地比花还灿烂。
场上迎来欢呼。
霍青绅士地执了谢礼。
“霍总深藏不露哦？”
陈奇等人故意调侃。
“之前在一个私人俱乐部跟一群魔术师学过一些皮毛，献丑了。”
全场响起一阵热烈的掌声。
此刻，那个平日西装革履、成熟稳重的男人身上，正散发着一股别样的魅力。
现在给到后面的人压力更大了。
而后霍青对上创世的一个男实习生。
他第一个问题问的是。
“你愿不愿意跳槽来我们公司？”
果然是领导。
问的问题都与众不同。
他问题一出，周围人爆发一阵哀鸣，都在说霍总求放过。
“好好好。”
他见好就收。
“请评价一下你的领导！”
他又抛出了一个社死的问题。
被抽到的实习生刚好是个与周淮生生分的。
但还好性格外向。
“首先周主管不是我的直系领导，我是生产部的，我的直系领导人很好，在公司到点就下班，还请我们唱歌。”
“我们就问你对周主管的印象？”
霍青笑着再次追问。
“周主管在我们公司就是神一般的存在，是我们所有理工生羡慕的对象。”
男生看着周主管笑了笑。
“我想去研发部，但是周主管不要我！”
众人听后大笑。
男生的幽默巧妙化解了一场尴尬。
娱乐的游戏突然变成了卑微的求职现场。
紧接着霍青坐下，男生成了击鼓人，击鼓传声进入下一轮。
……
有些人中途上了一个厕所。
一个小时过去大家还在玩，有唱歌的，有唱二人转的，有展示街舞的，还有翻跟斗的。
大多都不想被自己人为难。
“年轻人就是有活力，我之前总觉得大家幼稚，看来是我过于老成了。”
远处，霍青和周淮生刚好在屋内倒水。
“每个年龄有每个年龄的选择。”
周淮生回答了他。
现在屋里只有他们两个人，跟屋外热火朝天比起来，屋内稍显安静。
霍青端着热水轻靠在窗边，水杯里冒着腾腾热气。
“今天因为跟小冉有点私事，耽误了她原定的行程，我替她给你说声抱歉，这么大的团队让你费心了。”
他这句话有着很大的问题。
尤其是“我替她”三个字。
完完全全把他隔在外面。
他明显感觉到霍青的眼神比往日多了一丝凌厉。
他只淡定地回了一句。
“我要感谢你才是，她一个人来，我也不放心。”
话语里夹杂着半分主权。
霍青眼里掠过一丝疑光。
他想尽办法想把小冉留住，最后却不得不送她过来。
周淮生，你为什么会这么好运，你凭什么值得？
他握着杯子的手微微收紧。
屋里两个高大的男人相互对视，目光对上的刹那，突然感觉到对方都不是善茬。
语气平静，面带笑容，却杀机重重。
现场有种无法描述的压迫感。
“进屋突然感觉有点冷哈……”
终于有人嬉笑着冲进来打破了沉寂。
“水冷了，我再去加一点！”
霍青笑着离开，一转身笑容消失渐半。
“主管。”
“主管。”
“周老师，跟大人物聊什么呢？”
“聊明天早上的早饭。”
他不动声色地回了一句。
……
外面坝子的火堆里偶尔弹出火星子，明晃晃的亮光照的众人脸通红。
天上的星星闪烁，山凹里扬起一弯钩月，与现场的热烈渲染出一幅岁月静好的景象。
他远远地看着林姝冉，却没有机会说上一句话。
快接近十点的时候巴丹过来招呼众人休息。
大家开始收拾东西回房间。
整个楼里灯火通明，过道的路灯盖着雾气有些朦胧。
大概一个多小时后，周围陷入了一片寂静。
夜深了，空气更加寒冷。
他们住的是丹巴家的民宿，预定的是标间。
同周淮生一个房间的另一床男生洗漱完倒头就睡。
呼噜打地很响亮。
周淮生没有睡着，倒也不是因为有声响，只是思绪有些混乱。
他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微信聊天界面。
原来林姝冉根本没有回过消息。
但这好像已经不重要了，她已经来了不是吗？
黑暗里，他的眼睛倒映出微光。
他关掉手机准备睡觉。
躺了三分钟，他又按开手机，缓慢地打了一串字。
“我很高兴你能来。”
光标持续闪烁，他犹豫片刻叹了一口气又删除了。
他刚准备睡觉，手机突然弹出一条消息。
“周淮生。”
是林姝冉惯用的口吻。
下一秒手机微微震动。
“你不好奇我今天想问你什么吗？”
他看着屏幕，眼里倒映着淡淡光辉，心里微微一怔。
紧接着聊天框里多了一句话。
“你离开的那十年，有没有一刻后悔过？”
那一刻，他的心突然抽空。
他伸出手僵持着，却不知道打什么字，他还没反应过来，消息框里弹出一条消息。
“游戏结束，你不需要回答我。”
手机的那边，林姝冉按熄了屏幕。
独留周淮生呆愣着看着屏幕。
他害怕面对，所以不敢回来。
他实在太过懦弱。
但他有没有后悔离开，在那十年，他好像真的没有想过。
这一晚，在一个寂寥少人的深山里，他注定无眠。
第二天一大早，丹巴替众人准备了丰盛的早餐。
脸盆大的肉馍和青菜炖肉。
都是一些抗饿的食物。
他再次见到林姝冉，莫珊珊热情地同他招手，林姝冉也看不出什么异样。
“周淮生，我们这么多人就拜托你了。”
林姝冉看起来淡定从容。
他绅士应允，情绪恢复如常。
吃完饭后大家都在往车上装东西，霍青也准备上车离开。
“霍青哥，路上开车注意安全。”
“放心吧。”
他看着林姝冉的眼神颇有深意。
“倒是你，一定要注意安全。”
“霍总你就放一百八十个心，我一定会照顾好姝冉姐的。”
莫珊珊拍着胸脯保证。
霍青看着她淡笑。
“跟你没什么说的，别给队伍拖后腿就是了。”
他拍了拍她的手臂，像兄长一样提醒莫珊珊。
“放心吧——”
莫珊珊故作不耐烦地答应他，然后与他拥抱道别。
其他人都站在旁边，等待着上车。
“霍总路上注意安全。”
“你们也是，身体是第一要务，别逞强。”
他摆了摆手。
“知道。”
众人点头。
相对于晚上黑灯瞎火下的胡闹，大家白天倒显得拘谨一些。
霍青目光落在周淮生身上。
“周先生，我把我的人都交给你了。”
他特意强调“我的人”三个字。
周淮生微笑着回应。
“都是自己人，霍总多虑了。”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又不自觉看向林姝冉。
霍青没有再多说什么，关上车门扬长而去。
大家也收拾好了东西上了汽车。
黑色的越野与灰色的汽车从村里一前一后开上了主路，然后一左一右开向不同的方向。
娱乐结束。
真正的上山之旅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