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西眉头一皱，不满看着盛书砚，“你不相信我？”
“嗯。”
严西：“……”
盛书砚才不管她是什么表情什么心里想法，看向周围的人，“请问，这里有纸和笔吗？”
在礼堂舞台下面，现场观众的凳子都被收了起来，所以如今这地方也很空旷，这里摆放了一张桌子，专门是为了今天上午来考核新人们的考官准备的。
桌上就有纸和笔，盛书砚很快刷刷写下了刚才口头约定的赌约，然后在最下面落下了自己的名字，她写完后看了一眼严西，用眼神示意后者可以过来签字了。
严西脸上有些不情愿，不过更多的是愤怒。自从刚才盛书砚那么干脆地回答了一句是她不相信自己的时候，她心里就已经充斥着一股无名的怒火。
她凭什么不相信自己？
严西感觉到尊严受辱。
一把扯过桌上的赌约，严西扫了一眼，最后目光停留在了盛书砚落在签名的地方。
“盛书砚。”严西念出了右下方的名字，总觉得这名字有些耳熟，一时间还没有想起来这人究竟是谁，“好，我记住你了。”她回头倒是要好好看看这究竟是何方神圣。
一旁的钟梓睿，听见这名字后，不由又朝着盛书砚的方向看了眼。
她大概知道被程晴带来的这姑娘是谁了。
严西很快在赌约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然后抬头看向盛书砚，“那我们现在就来好好比一比，你想比什么？”
盛书砚：“我都行。”
她在附小虽然学的是七年制的芭蕾，但是在之后的很多年里，对民族舞也有些粗浅的学习，不算是太专业，但也是有名师点拨，比较系统。
严西朝着现在还在舞台上的何蔓蔓看了眼，“那就比一比挥鞭转吧？正好蔓蔓也在这儿，她的基本功可是我们这儿最标准的，你要是有什么纰漏，她一眼就能看出来。”
她刚说完这话，程晴就在一旁嗤笑了一声，“你这狗腿子当得是真挺合格的。”
“程晴！这有你什么事吗？”严西没想到自己才说了一句话，就被程晴毫不犹豫地拆台，她猛然回头，狠狠瞪了眼程晴。
程晴耸肩，根本就没有将她的话放在心上，“怎么就跟我没有关系？团里谁不知道你最近抱着人外面来的大明星的大腿，私下里有没有开小灶，这可难说。”
因为《红色娘子军》从最初定下来就是集体舞，一个舞台上站着那么多人，要是轮显眼的话，肯定是要站在前排，才更容易让台下的观众看见。那么谁站前面，谁站在后面，就有了争议。
最后经过全体文工团的姑娘们同意，都让能做好挥鞭转的人站在前面一点，整套舞蹈动作里，就这个转圈的动作最可能出现不整齐和个人失误。
如今舞蹈虽然改动了不少，但动作没什么变化，变动的只是单人镜头和集体镜头。这样的变动，那就更凸显出了能站在前排的舞蹈演员的重要性。
严西自打何蔓蔓一来文工团，就跟在何蔓蔓身边，谁都知道何蔓蔓是她们这儿挥鞭转基本功最好的人，私下里谁也不知道何蔓蔓有没有单独教严西。
“怎么？这就不敢了？”严西没有正面回答程晴的问题，只是看着盛书砚问。
盛书砚：“好，那就比挥鞭转。”
“书砚！”
盛书砚听见程晴担忧的声音，她回头，冲着后者安抚性一笑。
“放心吧，我没事，大不了，愿赌服输。”盛书砚说。
她今天来文工团，没有刻意背着一套练功服，而是直接穿着一套灰色的很宽松的衣服就走了过来。
因为考虑到是来工作，盛书砚在出门前，也将头发全都扎在了头顶，不落下来一丝碎发。
她转头冲着程晴笑出来的样子，那张有些圆圆的脸蛋上的表情很温和，看了很容易给人无限好感，脸上更像是被单独打了一层柔光，令人挪不开视线。
就连此刻跟盛书砚很不对付的严西，也忍不住在心底承认这张脸的确是很好看。
“挥鞭转的话，就比一比你们谁转的圈数最多，谁的姿势最标准。”何蔓蔓终于从舞台上走了下来，她开口说。
相比于严西的体态，何蔓蔓的四肢看起来无疑是纤细修长的。她在说这话的时候，还微微昂着头，那样子，像是一只白天鹅。好像自带一股子的优越，跟旁人截然不同。
说完这话后，何蔓蔓示意周围的人给自己空出来一块地方，“我可以先给你们示范一遍。”
严西立马点头，“对对对，蔓蔓你可是我们中间最优秀的人，给她们看看一名优秀的舞者的基本功是有多扎实。”
何蔓蔓面上看不出来有一丝丝被严西夸赞的喜悦和骄傲，不过她本来就已经够骄傲了，在何蔓蔓看来，严西不过说的事实，她实在是没必要在这么一群基本功不怎么扎实的人跟前找多余的优越感。
下一刻，何蔓蔓就原地转了起来。
她一头长发也在半空中挥动，淡淡的洗发香波的味道也散发在了空气中。
浅粉色的练功服像是在空中缓缓绽放的一朵花，不得不说，这画面看起来还是很有几分美感的。
不过在盛书砚看来，她有点不太理解既然是来训练的，这披头散发的做什么？不嫌碍事儿吗？
何蔓蔓在转到第七圈的时候就停了下来，这差不多已经接近了她的极限。再转下去，她会产生轻微的眩晕感，不能百分百保持身体的平衡，也会极有可能出现纰漏。
这是她绝不允许在人前出现的情况，有关自己的尊严。
“啪啪啪——”
当何蔓蔓停下来时，严西就忍不住激动鼓掌了，“蔓蔓你可真厉害！”说着这话，她还转头朝着盛书砚得意一笑。
这笑容让盛书砚感到几分迷惑，她就是有点不明白，就算是何蔓蔓是有点厉害，但是这跟严西有什么关系，她这么得意做什么？又不是她自个儿这么厉害。
“不用废话了，那就开始吧？”盛书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