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湘玉难得过了一段闲适的日子,这段时间秦执不在,她一个人过得好生快活。
煮茶酿酒,洗手做菜。
留下的侍卫远远保护,需要的家具用品,放在门口,秦湘玉就一个人在院子中。
有时与邻居来往相交。
虽然她们面对她时多半带着点畏惧的距离。
秦湘玉也喜欢这种距离感。
不亲近,也就不会产生多余的感情。
有时候她挺讨厌自己优柔寡断的性子,有时候又觉得,是人,又怎么能真的没有感情。
她是活生生的人啊。
不是机器。
会因为小事而感动,心生美好。
也会因为生气而愤怒。
只不过大多数事情她都不会放在心上。
人生有苦有乐,才是完整的一生。
有谁又能真正的完全得意呢。
她有些忘乎所以,以至于回头看见秦执出现在她的视线范围内时。
像是被按了暂停键一样发怔。
一月不见,他的伤已经好了七七八八,也能站起来。
此时,缓缓朝她踱步过来。
兴许是这段时间的美好,让她本能的开始排斥。
忍不住往后一退。
却被他摁住肩胛。
力道不重,但她却动弹不得。
秦湘玉咽了咽喉。
“您什么时候回来的?”
说完后不由觉得自己多此一问。
本以为秦执不会回,没想到他却沉声回答。
“刚到。”
他微微用力,她就不受控制的落进了他的怀中。
有冷冽的香气传来。
她动了动,却没能挣开。
秦执的手,像枷锁一样,牢牢的扣住了她。
过了一会儿,他才松开手。
视线缓缓下移,落到她的眼皮上。
秦湘玉总觉得,秦执的眼深沉的像墨,暗得化不开。
以至于他盯着人看时,总让人无端生出一股畏惧。
他说:“你不问我去做什么了?”
说话时,他松开了她。
秦湘玉微微退后一步,拉开两人的距离。
“您愿意说,自然会说的。”
“国内盐矿稀缺,因而每年都有大批的人死于非命。”
“兴义之盐,若是可行,利国惠民。”
难得的,秦湘玉从秦执脸上瞧出了几分高兴。
“既是出了盐,您和我的约定……”
秦执又看了她一眼,这才开口:“急什么,盐还未出,更无制盐之法。又谈何约定。”
这便是要出尔反尔了。
秦湘玉垂下眸子。
无妨,反正他这样,她早就料到。
她的目的,也不是这个。
她的反应不该是这般样子。
再抬头眼中有了几分急切:“若是有制盐之法呢?”
她攥着他的衣袖,握得极紧,像是在攥住全部的希望:“若是,我有呢。”
秦执把她的手指一点一点掰开,轻飘飘的把衣袖抽了出来。
“届时再说。”
他瞧着她的眸子黯淡下去。
再一点一点生出亮光来。
忽然有些不是滋味。
她就那般想要离开他。
从前秦执从来不在意这些儿女情长。
谁离开,谁留下,对他来说也无关紧要。
可现在。
他心中却无端生出一股郁气来。
离开。
又是离开。
可是他对她不够好?
他把什么都给她了。
放纵福禄安排下去的烟火。
一次又一次的为她改变计划容她肆意,救她性命。
以及。
连他的都不屑的讨好。
那一盏花了他十三日才做完的灯。
他把她捧到了手上。
她却轻飘飘的溅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