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问题!绝对有大问题!”
紫微大帝不禁皱起眉头喃喃自语。今日的他简直忙得不可开交,刚从太阳星赶回林宇的内心世界,连屁股都还没来得及坐稳呢,便又感知到了太阴星上突然爆发出来的太阴之力。
于是他再次施展神通划开虚空降临到了太阴星之上。降落到太阴星之后,紫微大帝一下子就望见了远处那座气势恢宏的月宫大殿。
他正欲迈步走进大殿一探究竟之时,却冷不丁被一道无形的结界给狠狠地挡住了去路。
“嗯?这……太阴星主竟然是醒着的?”
紫微大帝面露惊讶之色,他缓缓伸出手掌,轻轻地贴在了那道结界之上,一股强横无比、冰冷刺骨的太阴意志顺着他的掌心汹涌而来,要将他整个人都吞噬进去一般。
月殿内的拔云斋看着满地冰晶倒影——每个碎片里都是瀞灵廷崩塌的景象。这是月轮预知的未来,还是她内心恐惧的投射?
“我为月髓而来!”
拔云斋清冷的声音如同月下清泉,在这片虚幻的空间中回荡着。
她折断手中那散发着淡淡银辉的月桂枝,仿佛这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物品。
然而就是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却让周围原本如梦如幻的景象瞬间开始扭曲、破碎。
区区幻境而已,又怎能奈何得了如今的她?经历了三重幻境,她的心早已坚如磐石,任何虚妄之景都无法再撼动其分毫。
一直静静凝视着她的望舒残魂,那双美丽而深邃的眼眸之中,竟在此刻首次泛起丝丝波澜。
紧接着,拔云斋手中被折断的月桂枝竟然重新变回一把锋利无比的斩魄刀,刀柄之处更是绽放出一朵娇艳欲滴的月见花。
“倒是比太一那家伙所选之人要有趣得多啊……”
望舒残魂轻声呢喃道,语气中似乎带着几分欣赏之意。
她缓缓伸出右手,轻轻一招,一轮皎洁如月的巨大圆盘便凭空浮现而出。
圆盘之上,三千缕月华如水般流淌而下,迅速凝聚成一道寒光四射的刀刃。
“若能接住我这招‘朔月斩’,我便可将你心心念念的月髓赐予你。”
一道由月华所化的刀刃已然呼啸而至,速度快得惊人,仿佛能够撕裂虚空一般。
刀光尚未触及到目标,身处其中的拔云斋只觉得一股强大无匹的力量扑面而来,自己的灵魂仿佛在刹那间被卷入了时光的洪流之中,不由自主地飘散开去。
在这短暂的一瞬,她看到了许多奇异的画面。
有百年之后形单影只、孤独终老的自己;有深爱的林宇在浩瀚星空之中渐渐化作点点微弱的光芒,最终消失不见;还有那曾经辉煌一时的尸魂界,在月轮坠落之后被厚厚的冰层所覆盖,变成一片死寂之地……
就在这些恐怖的幻象即将把她彻底吞噬之时,拔云斋猛地回过神来,用尽全身力气紧紧握住了月轮时晷的刀柄。
刹那间所有的幻象就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收拢起来一般,尽数汇聚于刀尖的那一点寒芒之上。
“月轮时晷·月读永劫!”
两道寒光在空中交错碰撞,迸发出耀眼的火花。就在双刀撞击的瞬间,望舒那残缺不全的魂魄忽然展颜一笑,轻声说道:\"心性不错,倒是有资格承我的太阴之力。\"
望舒似乎完全不理会拔云斋是否愿意接受这份力量,只见他猛地伸手一抓,如铁钳一般紧紧握住了拔云斋的手臂。
紧接着一股强大到令人心悸的太阴月华之力如同决堤的洪水般,汹涌澎湃地疯狂灌入拔云斋的体内。
“停......快停下啊!”
面对如此磅礴的能量冲击,拔云斋惊恐万分地尖叫起来。但此时的望舒已然沉浸在传输力量的过程中,对她的呼喊充耳不闻。
随着太阴之力源源不断地涌入,拔云斋只觉得全身灵力暴涨,身体仿佛要炸裂开来。
原本处于超等初期境界的她,实力开始以惊人的速度节节攀升,眨眼间便跨越到了超等中期。
可是这种急速提升并没有给她带来喜悦,反而是无尽的恐惧和痛苦。
因为太阴之力实在太过狂暴,其蕴含的能量绝非现阶段的拔云斋所能驾驭。
她能够清晰地感觉到,这股力量正在肆意破坏着她的身体内部,每一寸肌肤、每一条经络都承受着巨大的压力。
再这样下去,用不了多久,她恐怕就真的会爆体而亡。
“没有肉身的灵体终究还是太过脆弱啊,竟然连我这区区一层的太阴之力都无法承受得住,实在是太可惜了!”
望舒无奈地摇了摇头,缓缓止住了那源源不断灌注而出的太阴之力。随着太阴之力的停止流淌,周围的光芒瞬间黯淡了下来,只剩下一片寂静和黑暗。
她静静地站在那里,任由自己那原本就有些虚幻的身影在皎洁的月光之中逐渐消散。
就在身影即将完全消失之际,最后一丝微弱的声音如同轻烟一般飘入了拔云斋的耳中:“切记,待到满月之时,带上这月轮前去寻混沌钟......”
散发着清冷光辉的月轮仿佛受到了某种召唤一般,自动从空中飞落而下,没入了她手中紧握的斩魄刀之中。
刹那间,一道耀眼的光芒闪过,刀锷之处竟神奇地浮现出一个完整而清晰的月相环。
与此同时,一直阻挡着紫微大帝前进脚步的强大结界也像是失去了支撑一般,迅速消散得无影无踪。
察觉到这一变化后,紫微大帝身形一闪,以常人难以想象的极快速度如闪电般冲进了月殿之内。
“小女娃!你怎么样?”
紫微大帝满脸焦急地俯身查看瘫倒在地的拔云斋。
此时的她面色苍白如纸,娇躯微微颤抖着,周身的灵力如同脱缰野马一般狂暴不止,肆意乱窜。
原本平稳的气息也变得紊乱不堪,仿佛随时都会失控。
“大……大帝……”
拔云斋艰难地张开嘴唇,想要说些什么,但声音却细若蚊蝇,还没等把话说完,便眼前一黑,直接晕死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