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房和三房的人听了,都面色难看,于是,他们便开始把各自的钱财挪运出去,暂时存放到钱庄里。
毕竟郭家最近屡次出事,他们也怕自己的钱财再受损失,存到钱庄里,总比放在郭家强。
二房和三房的举动,引起长房的注意,郭大夫人一番思量下,也跟着把值钱的财物和银子都存到钱庄,毕竟公库银钱的丢失,她真的是冤枉极了,百口难辩,而此时郭家的情况确实不好,她也不敢把银钱放在郭家。
如今郭家的防护措施比之前更严谨了许多,不止有数个法师暂住下来,重新添加了不少驱邪的物件,加强防护,另外还从各处庄子里,抽调了不少人手过来,日夜巡逻。
虽然公库的银钱不知所踪,但郭家好歹是中州首富,名下产业众多,可以提前从商行里调用一些银两,维持郭家的开销。
看着这连番的举措,姒禾只能暂时推迟原本的计划,毕竟现在各处都盯的紧,贸然动手,容易让人看出端倪。
而且,如今临近婚期,她也被盯的比较紧。
又过了两日,终于被她等到了个机会。
这一天,天气很差,白日天空暗沉,晚上便狂风暴雨。
呼啸的大风,把院中的树木吹得哗哗作响,屋檐下的灯笼也是一直晃动不停,灯影时明时暗,仿佛里面的灯火随时会熄灭。
雨水如瀑布般,汹涌澎湃,以不可阻挡之势倾泻而下,狠狠的砸落在屋檐上,溅起朵朵水花,然后又迅速汇聚成流,沿着瓦片间的缝隙,奔腾而下,形成一条条水帘,落到地上。
整个世界被黑暗笼罩,只有零星的数盏灯笼添了点光亮。
这样的雨夜,下人们都躲到了屋里,巡逻的护卫也退到了廊道里。
姒禾换了一身衣衫,头发盘起,一块布巾把整个脑袋都包裹的严严实实,只露出额头和眼睛,脚下的鞋子还包了一层布,防止留下脚印。
高柚和高子见状,不由小声道:“小姐,你要做什么?要不吩咐我们去吧。”
“对啊小姐。”
虽然不知道她又要去做什么,但两人现在是跟在她身边伺候,自然要给她分担事情。
见她俩面色复杂的模样,姒禾唇角微扬,道:“不用了,我会早点回来。”
她上次也是这么说的。
但见姒禾态度坚持,两人只好道:“好,小姐小心。”
收拾妥当,吹灭屋里的灯火,姒禾便从侧边的窗户,一跃而出,转眼间,便消失在漆黑的雨夜里。
她飞跃到屋顶上,专往黑暗的地方行走,尽量避开有灯笼照映的廊道和屋子,一路悄然无声的去往福和堂。
雨下的很大,不一会,她全身就被淋的湿漉漉的,但她一点没在意,神色警惕而专注周围的动静。
在暗夜里,她身手敏捷,像要猎食的豹子,多数时候都是伏着身体,防止被周围的守卫发现,缓缓靠近福和堂的主屋。
一路上,她小心的把周围那些灯笼熄灭,尽量伪装成被吹灭的样子,如今雨夜风大,熄了一些灯火,倒也不引人注意。
她一路都谨慎前行,为了避开巡逻的护卫,她费了一些时间,才靠近福和堂主屋后边的窗户。
她站在漆黑的墙角下,仔细听了一下屋里的动静,才小心翼翼的撬开窗户,观望屋里的情况。
此时,屋里一片寂静,只燃了几支蜡烛,光线很昏暗,门边处,有两个婢女守着,只是那两个婢女正偷懒的靠坐墙边,打着瞌睡。
屋子里贴了不少符纸,还有不少镇邪、驱邪的东西,空气中还弥漫着淡淡香火气。
她取出两根沾了药的银针,便快速而准确往那两个婢女飞射而去。
眨眼间,两根针便刺入她们的颈脖处,还未醒来,就昏睡了过去。
姒禾静静看了一会,半晌后,伸手先把衣袖和衣摆拧了拧,尽量减少水渍,这才小心翼翼的从窗户处钻进去。
进了屋后,她警惕的放轻了脚步,打量四周,慢慢往卧室的方向走去。
这屋里,除了那两个婢女以外,还有一个人!
因为在靠近卧室的时候,她听到了一道呼吸声。
她眼眸微眯,一边走,一边又取出了一根银针,警惕的盯着那呼吸声的方向。
卧室的门口处,坐着一个男人,似乎也是在闭眼小憩,毕竟此时夜色已深。
这是一个法师。
或许是外边的风雨声太大了,她的脚步声又非常的轻,又或许是这法师的警惕性太低,他靠坐在一张椅子上,手里还拿着一把符剑,但却没有察觉到她的到来。
她在走近一些距离后,便快速朝他射出了手中的针。
“嗖!”
长针一下便刺入男人的后颈处。
在这一瞬,他才猛然一惊,警惕的睁开眼睛,可惜太晚,那针上有药性,刺入皮肤后,脑袋顿时变得有些昏沉,同时也刺中了一处穴位,让他难以动弹。
他背对着来人,根本看不到身后的情况,也不知是何人来袭。
他守在这,主要是防着屋里那附身于老夫人身上的邪祟,哪里会想到,还有人来偷袭?
不一会,他便缓缓的闭上了沉重的眼皮,昏睡了过去。
姒禾见他头一歪,彻底昏睡了,才缓缓靠近,同时也打量着卧室里的情况。
卧室里,弥漫着驱邪香,床架上贴了许多符纸,一张张错落有致的排列着。
有风吹拂进来时,符纸轻轻飘扬,氛围诡异。
她站在距离较远的地方,都能隐隐感受到其中的符力。
从这些符纸上绘制的符文来看,制作这些符纸的法师功力不错。
她目光下移,那床榻上躺着的‘老夫人’已睁开了眼睛,正吃力的转头看向她。
才一些时日不见,老夫人的面容似瘦了一圈,眼下青黑,十分憔悴。
这残魂,还未被驱离出来,但这情况不好受。
此时,‘老夫人’的身上不仅贴了几张符纸,手腕上还各系着一个镇邪的小铃铛,铃铛上的符力是每时每刻都在折磨着它,若这般下去,估计再过不久,它就会一点点消磨的灰飞烟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