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她肯定是骗他的。她的乖巧都是装出来的。
凌桬滑腻如丝带的双臂主动缠上唐书亚的脖颈，轻吻着他的薄唇，吐气若兰地轻语道：“今晚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他眉头轻轻挑了挑，心头不由一喜，“真的？”
凌桬抿了抿嘴唇，温顺地嗯了一声。
唐书亚又亲了下她的唇，这才将她的手松开，抬脚往外面走。
很快，之前的服务员重新回来试衣间帮凌桬穿好了婚纱。
当凌桬从试衣间走出来的时候。
唐书亚抬眼，不禁一愣。
她穿着婚纱，宛如一朵盛开的百合，清新而莹洁。
细腻的蕾丝，柔软的绸缎恰如其分地包裹着她，为她渡上了一层圣洁而纯净的光。
她的美丽，在这一刻被放大到极致。
总有人说，穿婚纱是女人一生当中最美丽的时刻。
唐书亚对这个说法嗤之以鼻，他这个对婚姻毫无憧憬的人，怎么会认为女人最美丽的时候是披上那种浮华的婚纱。
女人最美丽的时候，应该是在床上。
但此刻，他竟然觉得凌桬比他以前看过的任何时候都要美丽。
不可亵渎。
对，他脑海里不停浮现这个词。
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一如初见时那样，是那般无瑕至纯，纯洁地不可侵犯。
他的确是卑劣到骨子里的人，内心深处充斥着最阴暗的欲望。
她越是这样圣洁，他越是忍不住想要拥有她，想要玷污她，想要霸占她，想要在她那一片洁白上浸染着他的颜色。
她就像是云端之上的圣女，不食人间烟火，不知人间疾苦。而他，却想要用尽一切办法将她从神坛上拽下，让她跌入凡尘，与他共尝这人间极乐极苦，在欲海中贪欢沉沦。
疯狂的火光在他漆黑如深潭的眸中跳跃，他敛了敛眼睑，心在短暂的一瞬涟漪之后，很快就平复了下来。
唐书亚扶了扶眼眶，站起身走向她，牵了她的手，赞叹道：“你很美。很适合你。”
语气倒是有几分真心。
旁边的服务员起哄了，“对对对，凌小姐，我就没见过穿这套能穿得这么好看的，与你先生站在一起，真是天仙配！”
听到“先生”两个字，凌桬局促地舔了舔唇珠，暗想他才不是我的先生。
相比凌桬的窘态，唐书亚对于这个称呼十分泰然，甚至眼角眉梢都染上了愉悦的笑意。
他们两人若是乍一看，实在不像是一路人，但偏偏，站在一起后，却又那样的和谐，夺目。
服务员趁机提议，“两位，我们这里还有婚庆一条路服务，婚纱照，婚礼布置等等我们都是有的。”
“不用了。”
凌桬神色疏冷地拒绝，转身想走。
服务员却不依，仍在努力劝说道：“凌小姐，别着急呀，要不你和先生过来试拍两张婚纱照，试拍是免费的，看看效果，觉得满意才下定嘛。”
唐书亚他伸出手，一把攥住了她的手腕，把她扯到近前，低声说道：“试拍一下，又没什么损失，你觉得呢？”
凌桬抬眼看他，他只是温柔的凝视着她，真实的情绪被镜片隐藏得彻彻底底。
在搞不懂他到底想干什么，最后她无力地低了眉眼，淡淡说了一句：“那就拍吧。”
唐书亚似乎有配而来，身上那套西装比店里任何一套都要矜贵与正式，所以不用换，直接就可以拍了。
在摄影师的镜头前，凌桬面上极不自然，他手臂虚虚揽住她的腰，对她的抗拒视而不见，只是轻声问她：“你以后想要个什么样的婚礼？”
凌桬斜睨着他，真的有些忍不住了，便开口讽刺他：“唐总，你玩过家家玩上瘾了吗？真的想跟我结婚？”
他笑笑，手掌在她腰间轻轻摩挲，低眸看她，“要是这样好像也不错。”
“疯子！”
凌桬牙缝挤出一句咒骂。
唐书亚只是笑。
摄影师不满的声音响起，“新娘，注意下表情，别太凶狠，笑一笑，身子往新郎那边靠靠，亲密一些……”
凌桬倒是要靠近他一些，但是身子不受控制，就像两块放反的磁石相斥，只要靠近他一分就自动弹出两寸。
感受到凌桬的僵硬，他轻喝道：“别闹，听话。”
放在她腰间的手一用力拽到自己怀里。
她回头横他一眼，在这么人多面前只能还用眼神表示抗议，身子还是被他搂着。
“对对对，这就对了，笑得甜一些，保持，好！”
镜头中，凌桬就好像是一个提线木偶一样，随着他们的指令一下下的调整着动作。
随即几声快门按下的“咔嚓”声，唐书亚眉眼弯弯，笑得温雅，而凌桬表情僵硬，扯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这场闹剧结束，她就接到了方熙的电话，话筒里的声音显得有些沉，“桬桬，选完婚纱了吗？”
“嗯，选完了。”
“选完回家一趟吧。”
“好。对了，刚才的小车祸，你没受伤吧？”
“没有，回来再说。”
出了婚纱店，唐书亚已经在门口等她，淡笑着提醒道：“今晚来南庭找我，不要再耍什么花样。”
凌桬抵住嘴角，淡淡地点了点头。
韩肃接唐书亚上了车，发动了车子，一眼看到了不远处在路边打车的凌桬，“唐先生，是凌小姐。”
唐书亚眼皮微掀，隔着玻璃看了一眼，她一边看着手机，一边着急地看向马路，似乎在等车。
韩肃想了想，启唇问了一句：“唐先生，要送凌小姐回去吗？”
唐书亚神色慵懒，冷笑了一声，说道：“送什么，人家忙着回去见男朋友。”
韩肃不笨，早就察觉到唐书亚对凌桬不一般，至于是什么感情，他不敢乱猜。
他从后视镜里察看唐书亚的脸色，字字斟酌道：““唐先生，其实您想要让凌小姐分手，或许可以从她父亲那边下手，她父亲快出狱了……”
唐书亚鼻腔间溢出一声轻嗤，“谁说我想要让她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