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如娇叹气，在世人眼中皇宫是人间顶级富贵窝，却不知里面步步都是要人性命的明枪暗箭。
“皇上不可能看不出林皇后不无辜，为何如此轻轻放下？”
同样是主谋，对皇后和聂昊穹的处置可谓是天差地别。
甚至于林青钰也没处置，就让她跟着皇后一起回了寝殿。
这一点，盛如娇无论如何都想不通。
若景阳帝是真爱迷了眼睛，那为何不许林皇后有孩子？
之前她曾趁着搀扶林皇后的时候给她把过脉，她身体是被一种慢行毒药一点点败坏掉才不能受孕。
这毒药并不高明，若不是皇帝暗中授意，宫中太医不可能发现不了。
可皇后今日犯下这么大的过错，就轻飘飘接过去不提了？
盛如娇看不懂景阳帝的操作。
她问身旁的聂明哲：“刚刚我看你丝毫不觉得意外，是不是早就料到了这个结果？”
“习惯了。”聂明哲淡淡道，“从孤有记忆开始，父皇对林氏就一直如此。”
不管林氏犯了多大的错，只要她哭一哭、掉几滴眼泪，父皇就会妥协，天大的罪过也都会按住不提。
盛如娇皱眉，嘟囔道：“皇上看上去也不像是恋爱脑啊……”
“什么是恋爱脑？”聂明哲问。
“……”
盛如娇心中叹气，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在聂明哲面前如此放松了，竟是一点不担心他发现她的秘密，将她当妖孽烧死？
“不管对方做什么都觉得他做的对做的好！为了他什么时候都能去做，整个人就像没脑子一样！”
聂明哲摇头：“父皇对林氏不是恋爱脑。”
“那你知……”
“不知道。”
若知道，他一定早就踩着他景阳帝的软肋收拾了林氏，就是因为做什么都无用，才容了她活了这么多年。
“以后你不要随意跟林氏对上，免得她如今日这般痛下杀手。”聂明哲叮嘱，“若她再传召你入宫，孤和你一起。”
“放心，我不会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
盛如娇说完，忽然察觉到聂明哲看自己的眼睛在拉丝，心脏“砰”的一声开始加速，耳后迅速发烫。
她忽然有一种强烈的预感……
“一同经历过生死，现在你可明白了自己的心意？”
聂明哲看着盛如娇，狭长的眼睛里好像燃着一把火。
盛如娇心慌的厉害，头一次觉得自己好怂。
“非要现在谈这件事？有的事情实在不必搞的太清楚。”
糊涂一点也很好啊。
她心乱如麻，手指下意识的搅弄在一起，说话也失了惯常的逻辑。
“今日发生这么多事情，聂昊穹被褫夺封号禁足府中，朝堂局势骤然发生变化，明日消息传开就是天翻地覆的大事情。”
“如此紧要关头，你怎的还闲心跟我讨论这些有的没的？”
盛如娇一口气说了许多也没听到聂明哲的声音，疑惑的抬起头却对上一双含笑的眸子。
太子人如玉，不笑的时候已是姿容万千，如今眼角眉梢染了笑意，真真的“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灼灼其华，炫目却又让人舍得不移开眼睛。
“真好看。”她喃喃自语。
听到耳边聂明哲的笑声，盛如娇才惊觉自己无意识中竟然将心里话说了出来，饶是她脸皮厚也忍不住闹了个大红脸。
她清清嗓子，正色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我只是说出自己的客观看法。”
强行挽尊，可还行？
盛如娇一遍遍在心中劝慰自己，只要她不觉得尴尬，尴尬的就是聂明哲！
但，聂明哲也是这样想的。
“得太子妃如此赞誉，孤荣幸之至。”
盛如娇：“……”
面前这个孔雀开屏一样的男人还是那个清贵高冷的明哲太子吗？
“还有……”
聂明哲盯着她的眼睛，红唇翕动，盛如娇的心瞬间提了起来。
“什么？”心跳的好像更快了。
聂明哲望着面前的姑娘，一字一顿：“刚刚孤问你可明白自己的心意，你说了许多，但唯独没有拒绝孤。”
盛如娇：“！”
还真是才思敏捷！
“那又如何？我承认对你好感，但好感又不能过日子！”盛如娇扬起脸，想象自己气场两米八，声音又大了些，“我不可能跟别的女人共事一夫，从开始，太子殿下就不是我的良配！”
“和太子殿下同行一场也算缘分，我们好聚好散不好吗？”
明明知道一定会结束，何必说的那么明白？
既说清了，日后还怎么继续装糊涂？
聂明哲脸上笑意不减，眼底却多了几分认真，他看着盛如娇，不让她避开自己的眼睛。
“是孤说的不够清楚？盛如娇，孤的身边有你足矣，不会有其他人。”
盛如娇心尖一颤，多动人的话啊。
但她理智犹在。
“太子殿下在开玩笑？你是要做皇帝的，纵观史书，哪个皇帝是守着一人的？”盛如娇坚持。
后宫佳丽三千，皇帝能一直给结发妻子敬重就已经十分难得了，更不要说宠爱妃子冷落原配的事情不胜枚举。
她不矫情，非要一个古代人遵守现代的一夫一妻，但她可以选择不招惹聂明哲。
既知要伤情，就不必开始。
“今日说开了也好，太子殿下已经明白我的想法了，日后就也不必屡屡问我了。”盛如娇幽幽叹气。
一个晚上问两遍，他听不够她都解释腻歪了。
不过若跟聂明哲闹开了，她要去哪儿？
金满楼肯定能收留她，那两座荒山也在她名下，加上她的医术和空间，想来日子也不会太难过。
“今日在宫宴之上，你说若孤身边有了别的女人就会离开孤，现在是不等孤身边有别的女人就要离开吗？”
“承认吧，你心里有孤，所以才会考虑这么多。”
他在盛如娇耳边，一字一顿：“孤不会让母后的悲剧在你身上重演，若违背此言，就让母后神魂不安。”
盛如娇心口狠狠一震。
她清楚聂明哲有多在乎元后，这样的誓言足以代表他的决心。
盛如娇看着面前认真的男子，忽而一笑。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