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明哲抱紧怀里的人，心底软的一塌糊涂。
也愧疚的一塌糊涂。
即便娇娇性格独立，和他在一起做的所有事情都是出自于内心，从未有过任何委屈和不满，可依旧掩盖不了她的许多努力都是为了他。
若不是让他，依照她的性子，只管仗着自己的医术就可以生活的很好。有可能是藏在闹市，也有可能住在山野。
但不论在何处，她一定是随性且自在的。
“娇娇，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没有遇到我，你会过怎么样的生活？会不会比现在要好？”
盛如娇闻言一愣，但还是认真的想了聂明哲的问题，随后摇头：“我没想过。而且我觉得只有对现实不满意的人才会去想另外一种可能。”
聂明哲望着她，浓浓的深情好像要将人溺亡似的。
“我从未想过那种可能，就证明我对现在的生活、对你都十分满意。所以日后你也不必再有这些情绪。我过的是自己选择且喜欢的生活，并不仅仅是为了你。”
盛如娇眉眼含笑，说的都是真心话。聂明哲觉得自己为他牺牲良多，可同样的，她也是因为他才看到了生命的更多可能性。
“若不是你，我可没机会站在这么高的位置。你刚刚说若我只做一个大夫会过的随性自在，可我却觉得我现在站的高望的远，我可以帮助更多的人。治病是救人，现在亦然。”
“所以，不必觉得亏欠。”
聂明哲紧紧抱着怀里的人，只觉得心里的每一寸角落都被填的严丝合缝。
夜色漫长，两人安静的拥抱在一起。
原本盛如娇以为自己会睡不着，没想到一觉到天亮，睁开眼的时候，聂明哲已经走了，床边留下一沓纸。
盛如娇坐在床边仔细看上面的内容，上面写的都是对于西津科举的一些措施和改进，以及盛如娇如何不动声色掌控朝堂。
在看到这封信之前，盛如娇觉得自己做的还不错。看完之后，就格外沉默。
她没有穿帮真是要感谢之前诚王不得人心。
绿竹和刘慧过来的时候，她还在看那些东西，等两人走近了才将东西放下。
“之前和阿慧说的事情，咱们要安排起来了，阿慧你要先出宫去才行。等过两日就高调入宫。”盛如娇笑，“有没有想好要个什么封号？”
刘慧认真的想了想道：“李媚儿从前炫耀说皇帝独宠她，除了皇后的位置还给了无尽宠爱。那个不要脸的甚至说皇帝私底下叫她珍珍，珍宝无双的意思。那就请皇上赐我珍的封号。”
盛如娇：“……”
咱就说，不嫌膈应？
看出盛如娇的想法，刘慧大笑：“您又不是那个王八蛋，我有什么膈应的？膈应的应该是李媚儿吧？等我顶着倾城倾城的脸入宫，我非得去李媚儿面前炫耀。哎哟不能想，一想就觉得两天的时间也十分漫长。”
绿竹道：“你可悠着点，万一她搬出皇后的身份压你，你未必不会吃亏。”
“哎呀，我有皇上的疼爱，不怕她。在这皇宫里就，宠爱可比位份重要。再者，咱们皇上肯定会一心护着我的，是吧，皇上？”
盛如娇忍俊不禁，连连点头：“你只管闹腾，我都给你兜着。但你也要小心不要被人暗算了，万一吃亏了倒霉的还是自己。”
她挺喜欢刘慧风风火火的性格，小姑娘虽然打击报复李媚儿的想法，但主要还是为了帮着自己，她可不希望自己人受伤。
“我会当心的。”
刘慧摩拳擦掌，蠢蠢欲动。
盛如娇也是个动作麻利的，当天晚上就悄悄的将人送了出去。宫里这么多人，刘慧之前的身份是绿竹身边的一个小宫女，因此并不会有人留意到宫里少了一个小宫女。
两日后，盛如娇盯着诚王的脸，出门视察民情，丞相并六部尚书全部穿着寻常百姓的衣服陪同在侧，至于暗地里又安排了多少暗卫自不必提。
樊岳一直警惕着，生怕冒出来一个刺客将皇帝给弄死了。
西津的动乱好不容易结束了，可经不起再来那么一遭了，依照他的意思，现在皇帝就应该老老实实在宫里待着，就算不想看奏折，就跟那个宸妃娘娘在一起卿卿我我也行啊。
这下可好，出宫一趟，他的心都快要提到嘴里了。
“听说王城里的梨园行不错，走吧，今天公子请你们听戏。”盛如娇停到了一家梨园门前。
樊岳赶忙道：“皇……公子，戏园子里人群杂乱，恐怕会冲撞到您。若您想听戏，不若让宫里的乐人学了演给您看。”
“宫里都太一板一眼，哪里有民间的鲜活生动。况且有诸位早，难道还不能保证本公子的安全不成？我可知道，不只是我安排的人，你们也在暗中安排了不少人保护咱们。”
“你们阻拦我，难不成是对自己的安排没有信心？”
樊岳并六部尚书：“……”
皇上的话好有道理，无言以对。
六部尚书都暗暗看向樊岳，樊岳是丞相，这个时候要拿主意。
可怜樊岳觉得自己头发都要掉光了。
“我等自然是尽全力保护公子，就怕有……”
“我相信你，走吧进去。别扫了公子的兴致。”
话说完，盛如娇就率先迈步进去了，跟在后面的几个人压根没看到她上扬的嘴角。
怎么么哟，好像有点沉迷于扮演皇帝跟这些大臣斗来斗去。等到真相大白那一天，这些人什么反应她不知道，可她一定会格外怀念这样的趣事儿。
看盛如娇已经走在了前面，樊岳和六部尚书赶紧跟了进去，与此同时，藏在暗中的护卫也在最短的时间进了戏园子，先排查了最容易藏人的地方，接着就是找到最有利于保护盛如娇的位置藏好。
对这些，盛如娇只当不知道。
她坐在二楼距离戏台子最近的雅间里，看着戏台子身形利索的花旦，弯了弯嘴角。
刘慧是真会唱戏。
只看她唱念做打，就知道是正儿八经学过的，难怪主动提及要扮演戏子入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