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没有外卖，没有饭店。”
孟砚辞的语气很平淡，做饭的样子堪称行云流水，还特别有观赏价值。
他看着站在门口的孟芊芊，让她出去：“饿了少吃点水果，别等下才吃不下饭。”
“小舅。”
孟芊芊笑着凑过去，谄媚地拉着孟砚辞的袖子。
孟砚辞挑了下眉：“说吧，什么事？”
“嘿嘿，你能不能多做点？我也想让顾玄知尝尝咱家的饭菜。”
“你怎么不自己做？”孟砚辞脸色有点黑。
孟芊芊理直气壮地说：“咱们家女的有几个会做饭的？你也不看看，我做的那些吃的，都是快餐文学，完全不需要任何技术含量的。我倒是想给他做一份送过去呢，可我的厨艺也不行啊。”
“他又不是没吃的。”
孟砚辞委婉地拒绝。
“这不一样，这是咱们家的饭菜。”孟芊芊就是想让顾玄知尝尝她家的饭菜。
她拉着孟砚辞的袖子撒娇：“小舅，小舅舅！好不好嘛！”
“停。”
孟砚辞抬手，戳着她的额头：“你要是不出去，就没有了。”
“耶！”
孟芊芊转身跑出去。
还回头看看她小舅，小舅似乎……有点点高兴了。
她不知道小舅为啥心烦，但小舅是目前唯一能接近她的家人，她能为小舅做的事情很少。就是希望小舅能更快乐一点。
孟砚辞做了四个人的饭菜。
孟芊芊美滋滋地端着饭菜跑到仓库，给顾玄知送过去。
还不忘按下录音笔：“顾玄知，这可是我小舅亲手下厨做的饭菜。他做的饭可好吃了。小时候，我还是个幼儿园小朋友，我妈妈很忙，整天不在家。我就跟在小舅身后，饿了我小舅给我做饭，渴了小舅给我倒水。他做的饭菜，真的特别好吃。当初，知道他失踪的时候，我很难过。后来他回来，我还故意不理他来的，其实我就是生气，气他不声不响就走了。”
“现在我知道他是有苦衷的，就连我妈妈我和外公外婆都一样。再到后来，我也是下意识隐藏自己的秘密，只想保护他们。我才理解，小舅还是那个小舅。”
“哎呀，说了这么多废话，就是想告诉你，我小舅很好，厨艺更好。这可是我特意叫他给你做的哦，你快尝尝。”
孟芊芊回到屋，发现桌上的饭菜少了点。
孟砚辞坐在桌前，慢条斯理地吃饭，见她回来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
“喝口汤，别着急吃饭。”
“哦。”
孟芊芊坐下，端着碗喝了两口汤，身上暖和了点。她放下碗，好奇地打量孟砚辞。
孟砚辞皱眉：”你看什么？”
“小舅，看不出来啊！你们异能者都这么能吃吗？我就是出去一会儿，你竟然都吃下去那么多了！大半锅饭，竟然只剩下一点了。”
孟砚辞眉心拧的更紧，声音透着杀气：“不够你吃吗？”
“够，我就是感叹一下。”
小舅就是纸老虎，她才不怕。
*
孟砚辞看到桌上出现的家常菜，不多，但闻着很香，眼底冰冷像是暖阳下的湖水，泛起温柔涟漪。
“顾玄知，这可是我小舅……”
他听完一遍，又听一边录音，在孟芊芊的碎碎念念中，认真地吃完这珍贵的一餐。
贾午低声进来禀告：“主公，贾石派人来报，慕容旭醒了。他有话要对您说。”
几日后。
孟芊芊送来了崭新的被褥。
顾玄知留下最厚实的被褥给谢老夫人：“每人一份。”
“遵命！”
贾午喜的嘴角都咧到了耳根子后面。
不只是他，整个部落上上下下都抱着被子傻笑。
他们有被子了！
有的单身汉笨拙地套上被套，却舍不得盖，他们也想和香香软软的娘子一起盖新被褥。
部落上下一连几天都喜气洋洋的。
旭日初升。
霞光洒满地平面，金色的光芒让雪地也染上金色的光辉。
大军整装待发。
整个部落的男女都出来送行。
顾玄知全副武装，骑在马背上，身后是五百骑兵。
他沉声道：“三郎，祖母，舅母，部落就交给你们了。”
谢老夫人舍不得顾玄知亲自带兵出征，可没有一个开国皇帝是不会带兵的。
再舍不得，谢老夫人也没有表现出来。
她早就习惯送亲人出征了。
“还请殿下保重身体，一切以身体为重。祝殿下旗开得胜！”
谢清和大声道：“主公请放心，我会守好部落的。”
“那我走了！”
顾玄知调转马头，沉声道：“出发！”
冬季是出兵的好时候。
顾玄知想要趁着大雪封山的时候，趁早抢下一块地盘。建造乌堡，需要很多的人，他必须要抓来更多的奴隶才行。
队伍中，还多了一个人，就是慕容旭。
慕容旭身上受了重伤，还发了炎，要不是顾玄知这里有孟芊芊给的消炎药和退烧药，慕容旭这一条命就保不住了。
他醒后，第一件事就是跟顾玄知坦白。
“慕容翰此次出出使大庆，使团有一百三十人。三千骑兵，奴隶兵两千。慕容昭带走五百骑兵，拓野带走一千，上次逃回去的不足百人。”
不算奴隶兵，还有一千五。
是他们三倍的兵力。
顾玄知眼馋的是那两千奴隶兵。
奴隶兵说是兵，不过就是像牛羊一样被赶出来送死的。他们死了，还有会有跟更多的奴隶。奴婢很便宜，还不如一只羊值钱。
奴隶们吃不饱，天天挨打。
女奴更惨，怀了孩子，也会被毒打。
很多女奴怀了孩子都活不下去，连同肚子里的孩子一起死掉。
侥幸出生的孩子，也长不大。
大庆也有很多奴隶，边关的奴隶的日子，过得不比鲜卑人的奴隶强多少。
人无高低贵贱之分。
奴隶也是人。
是他现在最需要的人。
用得好了，这些奴隶会比其他人更忠心。
父母是奴隶，生出来的孩子也是奴隶，上位者不把他们当人，他们自己也认为自己不是人。但，奴隶中不全都是傻子，总有人会觉醒，会挣脱枷锁。
慕容旭猜出顾玄知的心思，不顾伤势，要给顾玄知领路。
他们赶了一天的路。
在距离慕容翰扎营地方的五里之外停下。
顾玄知沉声下令：“原地扎营，即刻休息，今晚夜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