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是个老实孩子……”
赵宁妄略微有些委屈地说着。
一旁李格差点没将我信你个鬼写在脸上。
“不敢欺瞒君父,更加不敢欺瞒娘娘,说实话,那天臣早就觉得不对劲了,有人在镇北侯府附近暗中打探,所以臣便让锦衣卫大张旗鼓地暂且离开,迷惑他们视线……”
赵宁妄忽然有些无奈地说道:“可谁知道,那天郡主驾临侯府,与婉儿一同想要出去赏雪,臣担心他们被歹人所害,便提出一同出行……”
然而皇后根本不听赵宁妄的这些解释。
“这些话不用多说,要是真的有一千名刺客,你有什么办法逃出生天?”
皇后娘娘狐疑地问道:“难道就靠着那些火枪?”
赵宁妄点点头,“娘娘说的对,但也不全对,火枪只是其中的一部分,臣上次出去,带了一些炮仗,算作是底牌。”
“一些炮仗就能当做是底牌了?”皇后明显还是不相信。
不过都不用赵宁妄解释,李格在一旁激动地说道。
“母后可别小瞧了那些炮仗,儿臣见过那炮仗的威力,不,那不是炮仗,那是炸药包,一包下去,一栋楼顷刻间夷为平地!”
皇后略微有些诧异,这炮仗威力真的这么大?
她不了解赵宁妄,但是她了解李格。
李格能有这样的表现,那就说明了赵宁妄的话语不假!
皇后娘娘找补了一句,“纵然如此,你也不能以身犯险,何以千金之躯,面对数百贼人?”
“娘娘说得对!”
赵宁妄忽然用一种追悔莫及的语气说道:“臣方才也在想着,就算臣有了万全的准备,可是天有不测风云,万一那些手段没有奏效呢?”
“娘娘教训的是,臣下次再也不敢了!”
李格有些奇怪,明明是他们在理。
为何老赵还要用这样的语气说话?
不过赵宁妄说完,皇后娘娘的声音也柔和了许多。
“是个不错的孩子,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赵宁妄故意认错,给皇后娘娘一个台阶下。
这件事情就揭过去了。
不过李格却在一旁看着赵宁妄,又看了看皇后娘娘。
母后你这么快就改变态度了?
赵宁妄拱手道:“谢娘娘夸赞!不过娘娘,您……”
皇后娘娘很是大方地说道。
“有什么话尽管说便是,本宫不是那等堵塞言路之人。”
赵宁妄恭敬地说道:“臣有些不解,您为何要将严世蕃贬为平民,以他的罪责,足以判处流放!”
李格跟着一起说道:“是啊,母后,为什么不将那个严世蕃给弄死,儿臣早就看他不惯了!”
皇后娘娘淡然说道:“本宫念着他父子对朝堂的功绩,所以并没有下狠手,要不然别人会说本宫不念旧情。”
“行了,你们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吧,本宫有些乏了!”
皇后娘娘这一句话相当于是逐客令了。
赵宁妄微微沉思着,忽然像是明白了什么。
而李格还是杵在原地,疑惑道:“母后你找我们过来总得有些事情吧,难道只是说这些废话?”
皇后无奈的声音传了过来,“母后累了,皇儿明日再来请安便是!”
李格一听这话,有些无语,但也无可奈何。
“是,儿臣告退!”
赵宁妄同样拱手,“臣,告退!”
出了景阳宫之后,李格拍了拍赵宁妄的肩膀。
“老赵,你说母后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就是为了找你过来骂一顿?”
赵宁妄想了一下,而后才说道:“殿下,娘娘方才不是说了吗,她念着旧情,没有下狠手,但我们和严世蕃之间有什么情分吗?”
“怎么可能,那狗东西,不知道暗地里骂了咱们多少回,哪里来的情分!”
李格怒骂一句,“单单朝堂上,当着大臣们的面训斥本宫的,就属他们父子最多!”
“那不就行了,殿下,咱们既然没有情分,还需要留手吗?”
赵宁妄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娘娘让咱们该干什么就干什么,那殿下说,咱们是不是应该落井下石?”
“我去,老赵你还真别说,搞不好母后就是这个意思!”
李格顿时激动起来,拉着赵宁妄的衣袍,“快走,咱们去痛打落水狗!”
“快走!”
严府,严介溪看着严世蕃,神情前所未有的凝重。
“回江西布政司,然后出海,要不然我儿必无生路!”
严世蕃不耐烦地说道:“爹,你是不是太小心了,我就在家里待着,我看赵宁妄能拿我怎么样!”
严介溪摇了摇头,用无法反驳的语气说道,“来人,将少爷绑了,送回江西!”
“别,别!”
严世蕃服了,“我自己走,正好趁着年关回乡拜祭一番先祖,过了年关我还得回来!”
严介溪没有多说什么。
“先离开京城!”
严世蕃还是一副无所谓的状态,但在宦海沉浮了几十年的严介溪,明显闻到了一股不祥的气息。
看似简简单单的罢黜,背后肯定还酝酿着杀招!
“少爷离开京城之后,直接安排船只出海,不要回去了!”
临走之时,严介溪悄悄吩咐了一句。
严世蕃并不是一个人出城的,他跟着江西道监察御史胡为一起,作为胡为的仆从。
不过名义上是仆从,但看起来,胡为更像是仆从。
马车当中,严世蕃坐在首位,胡为陪坐在一旁。
“小阁老辛苦了,等出了京城,下官再为小阁老换一辆马车!”
“无妨,本少爷又不是什么苦都吃不了!”
严世蕃动了动肥硕的身躯,一层层肥肉挤在狭窄的车厢当中,的确不是太舒服。
“大人,我们出城了!”
江西道监察御史的马车,城门的守卫根本不敢阻拦,甚至只是匆匆看了一眼文书便放他们过去。
胡为总算是松了口气。
只要出城,那么什么事情都没有了!
然而就在他们出城没有多久,还在繁华的官道上,忽然听见兵甲摩擦的声音。
伴随着一声暴喝!
“站住!”
马车急匆匆停了下来,胡为心中咯噔一声。
“敢问这位官爷,咱们犯了什么事情?”
马车车夫笑着跳下车,从袖子里拿出来一叠厚厚的银票递了过去。
“谁他娘的要你的臭钱?”
锦衣卫千户沈炼走到马车边,抽出来腰间的绣春刀,挑着帘子。
见到马车当中的胡为和严世蕃之后,沈炼笑了。
“来人呐,将他们的马车扣留下来!”
胡为立刻怒了,“你们锦衣卫想要干什么,本官乃是江西道监察御史,奉命巡查江西!你们这么干,就不怕本官参你们一本?!”
沈炼笑了,“不好意思,胡大人你奉命巡查,下官也是奉命巡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