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潇潇有些着急了,上午才大吵了一架,结果这会儿警队那边就又新找到了新的线索,这双方又该如何和好。一段合作关系里,双方都不再彼此需要,又该拿什么维系下去。
武潇潇瞪了卫晨浩一眼,挤眉弄眼的示意卫晨浩帮帮忙。
卫晨浩瞠目结舌的望着武潇潇,我能有什么办法,这两位神仙大佬打架,我一个小卒能插得上嘴,你没看我都是找的沈冰姐这位逍遥散仙来救得火吗?
“你俩在这儿演哑剧呢,晨浩,电脑。”凌安楠有些头疼的扶了扶额,这俩算是看明白了,一有机会就眉来眼去的,对眉来眼去。
“哦,我这就去拿。”卫晨浩临了转头走回房之前还做了个口型给武潇潇,读来就是:“姑奶奶,您只能靠自己了。”
这边,武潇潇气的有跳脚的冲动,硬生生的抑制下这个想法,郁闷的坐回沙发上,捏着衣角忧虑着该如何跟政阳哥沟通,毕竟在武潇潇看来,政阳哥和凌老师的合作,是这么的顺理成章,而且两人也十分的默契,就这么散了实在是可惜。
沈冰见凌安楠都有些头疼两人,不禁有几分失笑,冲着凌安楠做了个口型,凌安楠也含笑点点头,的确,这两人可真谓是冤家啊。
沈冰作为女性特有的敏锐和心理咨询师分辨情感变化的天分,说出冤家倒还有另外一个含义,烟花记里却是这么形容的:情深意浓,彼此牵系,宁有死耳,不怀异心,所谓冤家。看着武潇潇和卫晨浩两人打打闹闹,也不失为一种增进感情的方式。
卫晨浩从房间里把电脑取了出来,“安楠哥,需要我做些什么?”指了指楼上,凌安楠示意众人上到书房里说。
在书房里坐定之后,凌安楠像是理好了所有的思路,“我们之前没有从凶手以往的犯罪历史中去思考问题,然而根据结合现实数据的判断,我们现在所面对的凶手极大可能是一个连环杀手。我们首先要做的就是,找到他所犯下的所有案例。”
“晨浩,辛苦你一下,把近一年来的市里周边发生过的杀人案都调出来,按照杀人数量,手法,再加上案件是否侦破为归类方式。”
“行,没问题。哥,你瞧好吧。”
卫晨浩手指在键盘上上下翻飞,调取一年内的命案资料并不是一件很轻松简单的事情,先一步一步来,将所有当地媒体报道过的有关凶杀案的新闻资料都归类出来。
屋里只有卫晨浩敲击键盘的声音,无论是凌安楠还是沈冰,两人都有足够的耐心等待,这么些年的心理工作,早就知晓了越触碰到关键的时候,越要静下心来的道理,道理简单,能做到就绝非常人。武潇潇坐在一旁,眼神有着几分呆滞,不知是在想着些什么。
武潇潇望着卫晨浩认真的侧脸,这已经是第二次看着卫晨浩操作电脑了。和平日里有些闷头闷脑的样子不同,电脑前的卫晨浩显得格外的耀眼,专注的神情仿佛丝毫不会受到外界的打扰。只是武潇潇还是有些担心,凌安楠的本事,武潇潇还算是了解。政阳哥虽说平日里是平易近人,由着自己来,但是都与公事无关。如果双方都查出些进展之后,怎么才能够让双方互通有无呢,就现在的情形,自己就像是连接双方的纽带一般,该怎么发挥自己的作用,让武潇潇有些困惑。
用力按下最后一个回车键,卫晨浩开心的看着满屏的档案资料,“哥,我把所有的公开资料都整理了出来,你和沈冰姐先看看。要是有什么想要详细了解的我再去深入挖掘。”
“晨浩,你还记得四个月前纪队长在酒吧,希望我帮忙分析的罪案吗?先把那起案件调出来。”那件案子凌安楠记得很是清楚,那是在酒吧的时候,自己消沉的时候,纪队长不巧的撞到枪口上了,而且还这么凑巧的同名。
卫晨浩打开列表中第一个档案,指着图上的一个中年男子解释道,“黄波,五十二岁,是市里一家地产公司的保安队长。五月八日接近凌晨的时候被人发现死在了小区前的公园里,死状极其惨烈,死后其右臂被整个割下,至今下落不明,同时死者遭到了死后阉割!”看见阉割两个字眼,卫晨浩语气瞬间上扬,这不是和这起案件里面李少鹏死后遭到的待遇一模一样吗?
“阉割!凌老师,你说这起罪案和我们目前处理的罪案是同一个凶手做的吗?”武潇潇同样被阉割惊得从沙发上站起,几乎一模一样的犯罪标志行为,若说不是同一个凶手所为,那也很有可能是模仿者。
凌安楠拍了拍武潇潇的肩膀,“先看看,不着急下结论。晨浩,警方有找到这起凶案的凶手吗?”
“没有更多的相关新闻,应该是没有锁定嫌疑犯。”卫晨浩摇了摇头,要是警方抓到了凶手,如此灭绝人性的行为,一定会在舆论上引起一番轰动,但是网上一直都是风平浪静,没有丝毫相关信息。
凌安楠眼前一亮,又是一宗悬案,“晨浩,今年市里没有侦破的凶杀案还有哪些?”
“没有了,安楠哥,其余的案件要不就是抓到了嫌疑人已经移交相关司法机关,要不就是锁定了嫌疑人,只不过嫌疑人在逃,发布了通缉令。”
沈冰有些惊讶,如果年内一共只有这两起悬案的话,警方的侦破效率可就真的是非常可观了。看着满满列了一页的资料,这可是说明了成都市警方的案件侦破率到达了百分之九十以上,这个数据粗看起来不代表什么,但是对比往日里的高达百分之五十以上的悬案率来说,足以说明现在的警察系统在侦破案件上的能力。
“这是当然,我爹…公安局局长都说了,自从政阳哥担任市局的刑侦队长之后,市内的凶案侦破率那是大幅提高,就没有抓不到的凶手。也就是最近这几起凶手的行为实在是残忍的令人发指,现场留下的可供侦查的线索又太少,政阳哥才找凌老师寻求帮助的。”武潇潇提起破案率,脸上还是不自觉的扬起了一丝得意,在老爹和政阳哥的努力下,市里的悬案率在全国都算得上是最低的城市之一。
凌安楠有节奏的敲击着桌案,带着深意的盯着黄波的照片,“把黄波的案件的详细资料调出来吧。估计是八九不离十了。”话音落下,沈冰也跟着点了点头,的确,从心理学的角度来说,虽然两起案件的行凶手法不尽相同,但是标志行为却是一致的。从这点看来,阉割对凶手有着很特殊的含义,再加上凶手的性功能障碍,两条线终于交叉上了。
屏幕上闪现出所有和这起案件相关的资料,重复的信息有很多,大多数的报道都提到了凶手对死者死后的极端行为。
“等等,安楠,你看这里。”沈冰突然叫停了卫晨浩继续翻阅的动作,指着一则报道说道:“死因是受到钝器击打头部致死。”
“这和李少鹏一家的死因完全不同,安楠哥,这怎么解释。”卫晨浩挠了挠头,这不是和安楠哥说的行为一致不符合吗,犯个罪还可以这么复杂?
“沈冰,你什么看法?”
“不好说,从钝器击打到勒死,如果只是一起罪案就能够成长这么大幅度,凶手幻想的发展速度太快了些,而这么快的发展速度,两起凶案之前却间隔了两个月之久,说不通。”
凌安楠心里十分赞同沈冰的分析,凶手的冷却期长度和幻想的发展速度确实不同步。一个人的成长总是合乎逻辑的,倘若说是有什么突然的转变,也是因为生活中突遭的巨变,也许是天降福运,也许是注定要比旁人多一番磨练。对于凶手已经如此成熟的虐待幻想,凌安楠一直都是这么理解的,就像是吸毒一样,总是会从一开始的浅尝辄止,到最后的欲罢不能。凶手对杀戮的依赖性已经接近于毒品晚期依赖者的境地,单靠回味公园这起不痛不痒的罪案,万万是压抑不住心中的渴望。
“要么中间还有另一起罪案,只是凶手躲过了警方的视线;要么对于凶手而言,每一起案件的杀人方式,都是一种仪式感,是设定好的桥段。沈医生,你觉得呢?”
沈冰琢磨着凌安楠用的字眼,是设定的行为吗?的确有这个可能,不过问题在于,两者之间的联系是什么,或者说,李少鹏这位公司老总和黄波这位保安队长有什么看不清的联系,“为什么是黄波?”
武潇潇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疯狂的拍着卫晨浩的肩头,“快点快点,查一查黄波所在的公司是不是就是李少鹏的。”
“欸,你别拍,我查就是了,马上马上。”武潇潇一激动起来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下手可就不算轻。卫晨浩强忍着肩头的刺痛,是以往两倍速度的就调出了黄波的生前工作单位,“查出来了,姑奶奶欸,别拍了,疼。”
“怎么不是,凌老师,怎么这黄波不是恒宇集团旗下公司的保安队长?”武潇潇没有想通,若非说两人之间有什么联系,这就那最大的可能性了,一个是高在云端的集团公司总经理,一个是埋在泥里的保安队长。凶手同时针对了两人,可是除了阉割之外没有任何的共同点,这番言论就是武潇潇这样无条件信任凌安楠,也很难去说服自己。
“凌老师,会不会这两起案件根本就不是同一个凶手。”武潇潇带着几分小心的声音,在屋内气氛逐渐凝重的时候响起,有着一丝疑问,更深层次里,似是多出了一丝不再完全信任。
卫晨浩停下了双手,努力的咽下了口水,有些替武潇潇的大胆担心着,居然质疑安楠哥,这还是真不怕死,安楠哥严肃起来的时候,自己可是大气都不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