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人竟然跟丢了?”梅映雪接到小王和小李打来的电话时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
“你们是干什么吃的,让你们盯个人都盯不住,还能干什么?”
电话那头小李说道:“梅队,我怀疑我们被人给耍了。”
梅映雪骂了两句气也消了许多:“什么意思?”
“刚才我想了一下,或许我们跟的那个人并不是江文波。”
梅映雪皱起了眉头,继续听着。
“我们盯了江文波两、三天,他还从来没有戴墨镜和口罩出门的,可是刚才那人虽然身高体型以及衣着看上去与江文波差不多,可墨镜和口罩却把脸全都给遮挡住了。我们一直跟到了万达广场,在广场里蹓跶了一会就去了卫生间,然后就一直没有见他出来。我和小王赶紧进去,哪里有他的影子。”
梅映雪也听明白了,他们盯上根本就不是江文波。
“看看能不能查到当时都有哪些人从卫生间里出来,逐一排查!”
小李却道:“卫生间这边没有监控,而且有两个步梯,一个是安全通道,另一个是备用消防通道,安全通道是有监控的,可是备用消防通道却没有监控,因为一般没有人会从那个通道离开。”
小李说到这儿又补了一句:“我和小王在卫生间外面守了差不我二十分钟,前前后后至少有五、六十人进出,这还只是男的,加上女的就更多了。我们甚至不能判定那个人到底是男人还是女人。”
梅映雪知道万达广场的卫生间是进去以后一个男女公用的洗手池,然后左边是男,右边是女,只从外面看根本就看不到人是往哪边走的。
她没有再责怪二人。
在这种情况下要想不跟丢只能贴身跟着,那已经不叫跟踪了,那叫膏药,是盯梢的大忌。
她赶紧把这事儿和凌力说了,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里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这个江文波会出事。
凌力听了之后也皱起了眉头,在他看来他们盯江文波无非是范诚曾去打听过江文波这个人而已,他们甚至都不能真正确定江文波是不是和张严被杀的那个案子有关系,依着他看原本就不应该在这个江文波的身上耗费太多的警力。
他安慰梅映雪:“不会有事的,再说了,这事情也怪不了你们,我们对他的怀疑也只是因范诚而起,连范诚为什么要找他我们都不知道,总不能把人家给带回来看着吧?老谭那儿我去说。”
从凌力的办公室出来梅映雪就掏出手机,对着那个陌生的电话号码出送了一条信息。
“江文波跟丢了。”
她可以肯定这个号码就是范诚的。
她去售出这张卡的地方查过,售出的时间与买走卡的人都与范诚能够对上。
否则她也不会一直往那卡是发信息了。
范诚看到这条信息的时候脸色大变。
江文波跟丢了?
范诚预见到了两种结果,要么他脚底抹油,逃之夭夭,要么他会被那些人给杀了灭口。
无论哪一种结果都不是他想要的。
他轻轻地叹了口气,自己错了,如果自己能够早一点让梅映雪知道这个江文波就是杀害张严的凶手的话那么或许梅映雪会重视,不会那么轻易把江文波给跟丢了。
其实梅映雪并不是不重视,而是对方的手段很高明。
没有人会想到独居的江文波会用这种李代桃僵的金蝉脱壳之计。
就连江文波本人都想不到,更何况其他人了。
范诚拿着手机,在想着是不是该回一条信息,这些天来梅映雪一直很执着地联系他,这让他心里总是觉得亏欠梅映雪似的。
终于,他回了一条信息:江文波就是那个杀手。
手机上显示信息已发出之后他就关了机。
过半小时再看看江文波会不会联系自己。
青云湖公园原本是一座水库,后来改造成为了一座休闲公园,只是离市区较远,若是白天这儿有不少的游客,但晚上来的人却是不多。
那日黄小岚与冯子奇就是约在这儿见面的,只是冯子奇走到的时候黄小岚已经不见了。
如今江文波也被约到了这儿来。
江文波很警惕,他并不是完全没有戒备。
他的口袋里揣了一把卡子刀,如果对方真想杀他灭口的话他就和对方玩命。
他靠坐在离湖不远的一座亭子里,这儿的视野广阔,无论从哪个方向来人他都能够看得见。
看看时间,他早到了一刻钟。
点上一支烟抽着,不时地观察着风吹草动。
等了大约七、八分钟的样子,他听到了脚步声。
是个女人的脚步声,高跟鞋的跟叩响古板路发出来的脚步声。
应该是她来了。
江文波将半截香烟扔在地上,用脚碾了一下,然后手伸进口袋里,握住了那把卡子刀。
他的心没来由地有些紧张起来。
和这个女人是见过的,可是却根本没看清楚人家的庐山真面目,电话倒也通过好几次,女人给他印象最深的是她的声音,听着让人感觉很舒服也很放松。
这次女人没有戴墨镜和口罩,也没有戴帽子。
所以他一眼就认出了这个女人。
“是你?”江文波很是惊讶。
“没错,是我,我以为我们那次见面的时候你就能够认出我来的。”
这个女人江文波是经常见着的,只是从来没有说过话,那次见面的时候虽然女人尽量把自己的脸包裹得严严实实确实还是让江文波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但他却一点都没有联想到眼前的这个人。
“再给我一笔钱,我会躲到国外去,从此以后不会再回来。”
女人微微一笑:“你想要多少?”
江文波抿了抿嘴:“一百万。”
女人坐了下来,从坤包里摸出一包烟,掏出一支放到嘴边点上,准备把烟放回去的时候仿佛想到了什么,又掏出一支来递江文波:“你也来一支?”
江文波接过了烟,女人凑过来帮他点火,他闻到女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香水味,心神有些一荡。
两人点了烟,女人幽幽地说道:“之前我们可是说好的,一锤子买卖,四十万。我甚至是全款预付给你了的,可是现在你又狮子大开口,江文波,做人不能太贪了。”
江文波说道:“可现在我要跑路,没钱怎么行?”
女人不说话,红唇轻启,吐出一个华丽的烟圈。
“再说你可没?有事先告诉我想要陷害警察,早知道是这样我根本就不会答应你。这不是公然向警方挑衅吗,他们不会放过我的。”
江文波越想越是不忿,如果不是因为他们陷害了范诚那么自己就不会在命案现场被范诚撞见,自己根本就可以做到神不知鬼不觉。
“好吧,钱可以给你,不过不可能你说给多少我就给多少,我最多能够再给你二十万,你拿了这笔钱最好立马给我滚蛋,滚得越远越好。”
江文波没想到对方一下子砍了自己八十万。
他有些急了:“二十万怎么够?估计我还没出国就花光了,你放心,这是最后一次,以后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再向你伸手了。”
女人站了起来,扔给江文波一个大白眼,然后踏着小碎步出了亭子。
“你别走,我们还没谈完呢。”
女人淡淡地说:“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好谈的。”
江文波不由得怒火中烧,这女人还真没把自己当一回事啊。
他站起来,想拦住女人,可人刚刚站起来就晕倒过去了。
这烟有毒,看来自己还是大意了,怎么就着了这女人的道呢?
确实是他疏忽了,但他也不算冤,从见面的那分钟开始他就已经落入了女人的算计之中。
先是女人以真面目出现,让他感觉到了错愕,其次女人在拿出烟来的时候看那样子原本并没有打算也给他一根的,是后来想起来的。
女人先把烟叼在了嘴上才给江文波点上,这样江文波根本就生不出一点的怀疑。
再加上江文波接过烟女人马上就凑上来替他点火,女人身上的那香味也有些让他迷乱。
这是一环扣一环的。
女人之所以和他说了这么多完全就是在等那药效发作。
见江文波晕了过去,女人的嘴角弯出了一抹弧度,目光中也满是不屑。
一个粗壮的男子走过来把江文波抱起直接将他扔到了湖里。
这原本就是一座水库,所以湖水很深。
“走吧。”女人对那男子说,男子跟在她的身后离开了。
出租车司机看了看时间,那小子已经去了二个多小时了,说好的只等他两个小时的。
不过看在江文波已经给了他二百块钱的份上他决定再等一会,心里甚至还盘算着若是江文波再晚来些自己是不是可以让他再给加点钱,那自己这一晚的任务就算是完成了。
现在出租不好跑,一个月除干打净能够有四、五千的收入就已经很可观了,而要达到这样的收入那么一个班他至少就要跑出二、三百块钱来。
如果那小子再给加一百他决定今晚就早早的收班,然后好好安慰安慰自己的媳妇去。
可是他左等右等还是没见到江文波的身影。
他想一走了之,不过想着江文波的东西还在车上,自己若是走了到时候江文波反咬自己一口丢了什么东西的话那他就得不偿失了。
他决定上去叫一下江文波,顺便看看这小子是不是真在那上面打野战。
他一面往山上走,一面龌龊地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