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驼开来的是一辆奥迪q5,就他一个人。
冯子奇坐到了副驾位,柳海钻去了后排。
“冯先生,江长河在春城道上也算是个人物,所以你们在和他说话的时候要注意一下态度。当然,也不要太把他当一回事,有我在相信他不敢对你们怎么样。”
骆驼一面开车一面说。
冯子奇点点头:“嗯,放心吧,我知道分寸。”
“骆驼哥,我看他那家滚石夜总会应该还做了些见不得人的生意吧?”柳海问道。
冯子奇的眉头一挑,他明白柳海想要问什么,可是这问得也太冒失了,骆驼也是道上的人,而且和他们根本就没有任何的交情。
骆驼手握着方向盘,目光望着前方:“你是想问我滚石夜总会是不是涉黄毒?”
不等柳海说话冯子奇先说道:“夜场怎么可能都干干净净的。”
“太干净了谁又会去呢?”骆驼并没有正面回答,不痛不痒地说了一句。
冯子奇岔开了话题:“江长河是个什么样的人?”
如果再继续刚才的话题指不定骆驼就会起疑心了,冯子奇扭着看了一眼柳海,那眼神中有着责备的意味。
柳海不敢再说话,尴尬地冲冯子奇笑了笑。
“这小子有些本事,行事果断,也挺有手腕的,滚石夜总会在他的手里收益翻了两三倍,岳总曾想把他挖到公司来,只不这他的心气高,觉得我们的庙小,容不下他这尊大神。”
“哦?他居然不给岳总的面子?”
骆驼说道:“面子还是给的,人各有志罢了。”
冯子奇在心里对这个江长河就更加好奇了,这几日他可是没少做功课,岳池在春城可以说了黑白两道都玩得很转,实力背景也十分强大,还真没有几个可以和他掰手腕的人存在。
不过从骆驼的话语之中冯子奇也听出些味儿来,骆驼对江长河并不感冒,而骆驼的态度很大程度应该是取决于岳池对江长河的态度。
这并不是去滚石夜总会的那条路,冯子奇虽然是外地人,但这些日子他可是把春城的道路给摸得很熟。
“江长河很少在夜总会,大多数的时间都呆在滇池边的崇文会所。”骆驼仿佛知道冯子奇的心思一般。
“崇文会所?”冯子奇没有听说过这样一家会所。
骆驼笑了:“没错,这小子喜欢附庸风雅,没事就爱结交一些所谓的社会文化名流,这家会所就是春城的这些文化名流的聚集地。是会员制的,据说进入的门槛还挺高,当然,对于那些文化人江长河则是免费赠送会员给他们,只要他们能够经常去那儿坐坐,为会所提升格调就行了。不过这小子也不会做赔本的买卖,春城一些写字画画的经常在那儿现场写写画画,然后那些作品都留在了会所里。你们应该对这行不熟吧?我也不熟,但之前听小姐提起这个会所里珍藏了杨老的好几幅孔雀图,杨老的孔雀那可是一幅就差不多要卖十几二十万。”
冯子奇知道骆驼说的是那些大家的书画作品,他对书画并不在行,但他也知道,有些作品确实可以卖到天价。
没想到江长河还有这样的头脑,给这些文化人一个交流聚会的场所,然后借机收藏这些名家的作品,就算有些文化大家没有这些实质的作品,但凭着他们的知名度也能够为会所带来意想不到的收获。
大约半个多小时后车子停了下来。
这是滇池边上的一个大四合院,院门口挂着一个牌匾:崇文会所。
这四个字竟然是国内一个很着名的书法家所提。
三人从车上下来,到了院外就有两个穿着黑色中山装,看上去很是干练的年轻人给拦住了。
当他们看清楚走在前面的骆驼时,脸上都露出了恭敬之色。
“骆驼哥,江总在等着您呢!”
骆驼微微点头:“带路。”
进了院子,假山奇石,小树池水,让人感觉仿佛到了苏州园林,整个庭院的布置也是古香古色充满了雅韵。
他们被领进了一个房间。
房间里是一张不小的楠木茶桌,茶桌的正中坐着一个男人,他正在很认真地看着面前一个穿着唐代美人装的女子泡茶,而另一边则也是一个美人装的漂亮女孩在弹着古筝,冯子奇听出来那是一曲《高山流水》。
倒不是冯子奇对这玩意有什么爱好,纯粹是之前他的孩子报兴趣班学的就是古筝,所以对一些曲子他倒是也耳熟能详。
男人听到动静抬起头来,看着骆驼笑了:“骆驼,好久不见了。”
骆驼也笑了下:“江总好兴致啊!”
男人便是江长河,他招呼骆驼坐,可是却看都没看冯子奇他们一眼。
骆驼咳了一声:“这位是冯先生,我们岳老板的朋友,今天约你是因为他们想要见你。”骆驼倒是直接就把冯子奇他们给推了出来。
听到骆驼介绍自己冯子奇上前一步:“江总好!”
江长河眯着眼睛看了冯子奇一眼,冯子奇感觉他的目光中充满了阴冷。
“你就是那晚在我的场子里动手的那家伙?”江长河冷冷地问道。
骆驼微微皱眉,他也没明白江长河这是唱的哪出,难不成是想给他们一个下马威吗?自己可还站在这儿呢,怎么说刚才自己也已经向江长河说了,冯子奇是岳老板的朋友,江长河这样可是不给自己面子,也不给自己老板的面子。
“江总,你是什么意思?”骆驼有些不悦,要知道那晚的事情是因为岳池的掌上明珠嘟嘟而起,要不是冯子奇他们仗义出手的话嘟嘟不知会被那些家伙欺侮成什么样子。
按说自己有资格找江长河的麻烦,在他的场子里让自己家的大小姐受那样的委屈,现在倒好,江长河还想先发制人了。
江长河也感觉到了骆驼身上的那股子杀气,他说道:“我就只是问问,没别的意思。对了骆驼,那晚的事情真是不好意思,出事的时候我正在这边招呼一个派对,后来听说岳大小姐居然在我的场子里遇到那样的事情我也没闲着,马上让人把那小子给找来了,按着规矩给了他教训,希望岳老板能够满意。”
江长河说这话的时候却并没有一点的诚意,就像是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人我们已经惩罚过了,不劳江总挂心。”骆驼可不会买他的账,他哪会不知道这是江长河做的面子活儿。
江长河尴尬地笑笑,也不再提这件事情。
他望向冯子奇:“说吧,找我有什么事。”
冯子奇看向骆驼,他原本以为骆驼已经把自己要找江长河做什么的事儿事先和江长河说了,可听江长河这么问好像根本就不知道他们的来意。
骆驼淡淡地说道:“我只负责牵线搭桥,你们的事情自己谈吧。”
说罢他端起茶水来喝了一口,然后很享受地闭上了眼睛,也不知道他是真的懂得品茗还是装出来的,反正他这样子让冯子奇知道他是不掺和自己的事情了。
冯子奇咳了一声:“江总,我是从桥城来的,我们都是大泽公司的销售人员。”
听冯子奇提到大泽公司时江长河的瞳孔收缩了一下。
大泽公司是他表哥杜洪泽的公司,而杜洪泽已经死了。
“江总,杜总的事情您不知道听说了没有?”冯子奇问道。
江长河的脸上没有一点表情:“我们很少联系,他的事情我不太清楚。”
“杜总被人开枪打死了。”冯子奇说着叹了口气。
江长河像是吃了一惊:“你说什么?到底是怎么回事?”
冯子奇就把杜洪泽遇害的事儿说了一遍,当然他也是照实说的,这个时候他不能有立场,因为他此刻并不是肖刚的兄弟,不是警察,而是大泽公司的员工。
“说算是这样你们来找我的意图又是什么?”江长河问道。
冯子奇将之前的那套托辞说了出来,江长河听完脸上露出了笑容:“你的意思是你们想请我回公司去主持大局?”
冯子奇点点头:“没错,这不是我自己的意思,我和杜家的人也谈过了,他们说杜家实在是找不出能够当些重任的人,所以我们就想到了江总您。虽然我进公司的时候您已经走了,可是很多老员工可都对您赞不绝口呢!来找您回去主事杜家的人也是同意的,还希望您别拒绝。”
“冯先生,能告诉我你为什么对这事儿这么热心吗?你只是一个打工的,大泽倒了,可是也还有那么多的地产公司供你求职,我想冯先生能够坐到销售部副经理的位置上工作能力应该是没得说的,干嘛非得在一颗树上吊死呢?”
这回是柳海开口了:“江先生,我们也想走啊,可是公司还欠着我们的工资,就算是要走也得先把这账给结了吧?”
“这么说你们找我来是要账的?”江长河冷冷地问道。
冯子奇说道:“江总别误会,我们只是希望江总能够回去主持大泽公司的大局,您回去了,公司重新走上正轨那个时候我们的工资也就不是什么问题了不是吗?”
江长河这才缓和下脸色:“你们说我表嫂失踪了?”
“是的,失踪有些日子了。”
“那些警察是干什么吃的,我表哥被人害死了,我表嫂也不见了,这么长时间了警方却破不了案,简直就是浪费纳税人的钱!”江长河很是不满地道。
冯子奇和柳海的脸色都变得不好看,他们怎么都有一种被人指着和尚骂秃子的感觉,可是他们却又不能说什么,总不能为警察辩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