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谢辰瑾带着江俏俏离开厢房后,江晚宁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碧叶,你把相国夫人和白姨娘带到晚桐院厅堂,再把王府最好的花茶给两位整上。”
“是。”
碧叶领命退下,杏儿转身去衣柜准备为江晚宁挑选合适的衣物。
“谁说我要更衣了。”
江晚宁把襦裙外边的大衫脱下随手一扔,转过屏风歪在床榻上。
杏儿捧着大衫有些怔愣:“王妃,夫人和白姨娘还在……”
“不着急,先睡觉再说。”
江晚宁把被子往身上一卷,安安稳稳的睡了起来。
厅堂里刘丹梅和白氏都是盛装打扮之后过来的。
当然鉴于刘丹梅是江浩文原配身边的丫鬟出声,白氏是正经商家小姐,二人财务基础有差距,刘丹梅把最华丽的衣裳穿出来,在珠光宝气的白氏身边还是显得非常寒酸。
最近白氏管着相府库房钥匙,刘丹梅在府中地位下降的不少。
所以这次江浩文吩咐的这个任务,刘丹梅异常重视,心里想着定要‘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感动感化江晚宁,让她松口同意睿王纳妾。
是以刘丹梅见碧叶带人奉茶过来,很客气地欠了欠身。
“有劳碧叶姑娘了。”
碧叶在王府历练过,进退有度,虽然在相府时针对过刘丹梅,此时也回了个笑脸:“江夫人,白姨娘请用茶。”
白氏接过茶碗揭开盖子后茉莉花的清香扑鼻而来,她陶醉的深吸了口气,小声道。
“看来如今晚宁当真很得睿王喜爱,这张大云家的茉莉花茶一两千金,一般大户都是用来招呼贵客的。”
“一两千金?”刘丹梅眼睛一亮,相府最好的茶叶不过五百两一斤的云雾毛尖,就这她每次都还舍不得喝,今日她得好好品尝一下这花茶。
想着刘丹梅捧起茶碗灌了一大口。
“夫人觉得如何?”白氏轻抿了一口不断点头。
“不错,不错。”刘丹梅面带不适的附和。
方才那一口喝的太大,茶味儿没品到什么,倒把她烫的两眼全是泪花。
不过味道确实是不错的,饮下之后唇齿留香,喉头回甘悠久,看来这贵的东西还是有贵的道理。
刘丹梅几口把茶碗的茶饮尽又给自己斟了一杯。
好不容易有机会喝到这样名贵的茶,她得多喝点。
有了这名贵花茶打底,刘丹梅和白氏皆认为江晚宁定然是重视她们这两位娘家人的,对此行目的信心满满。
谁知她们花茶饮了三壶,浓郁香甜的茶被冲淡到没了味道,也没见江晚宁出来。
别说江晚宁了,整个厅堂出了中间换茶的丫鬟外,她们再没见着其他人。
“不如今日咱先回去罢。”白氏坐不住了,这喝了几壶茶非常想出恭。
可奉茶小丫头似乎是个聋哑的,除了奉茶问什么都不吭声,只会摇头点头。
“不行,再等一会。”说是这样说,刘丹梅也忍不住打了个尿噤。
她站起身四处张望着,这半个时辰连奉茶小丫头都不见了,想去恭房都没人指路。
白氏憋不住了,起身带着贴身丫鬟往外走:“我不管,我要先回去了,人总不能被一泡尿憋死。”
“诶诶!”刘丹梅想拉住她,毕竟这次机会难得,她得做出点什么劝动江晚宁向老爷证明自己的。
话还没说话,白氏已经一阵旋风般带着人走出了院子。
刘丹梅原地转了两圈,等了这么久现在放弃太不划算,可再等下去还不知道要等多久。
“诶呀!走!咱们也回去!”
刘丹梅夹紧臀部半躬着身子往晚桐院外走,她刚走出厅堂尚在廊下时,碧叶带着人笑吟吟的迎面走了过来。
“江夫人久等了,奴婢看天色已晚想为夫人姨娘准备晚膳,请问夫人对吃食有什么忌口的吗,或者口味有什么偏好?”
刘丹梅正在尿点上,又被人拦住当下急得不行。
她扯出一个笑脸:“碧叶姑娘,我改日再过来拜访王妃。”
碧叶侧身往她面前一挡:“夫人这话见外了,哪有饭点把人往外赶的道理,这样旁人还以为我们睿亲王府不懂规矩,对王妃娘家人有意见呢。”
刘丹梅急得不行,两只脚都不自觉的叠在一起,她伸出手:“碧叶姑娘你们这恭房在……”
“母亲。”江晚宁从后出现轻拍了一下刘丹梅的肩膀,“方才王爷找我有点事儿让母亲久等了。”
刘丹梅全身注意力都集中在憋尿这件事儿上,此时猛然被人一拍,她浑身抖了抖,一股舒爽的通畅让她头皮发麻。
而后一滩黄色的液体把她的裙摆染湿,紧接着一股尿骚味儿从她身上散发出来。
江晚宁拧着眉退后两步,用手帕掩住口鼻,眼神里是藏不住的嫌弃和鄙夷:“母亲您这是尿裤子了?!”
刘丹梅的三急得到解决,身体舒爽了,其他方面开始遭受折磨。
她先对上江晚宁的眼神,神色难堪至极,扯出一个比哭还难堪的笑来。
“诶呀人有三急,可以理解的。”江晚宁很是善解人意,通情达理的站在刘丹梅的角度为她开脱。
刘丹梅感激的笑笑,还没等她把笑容收回,便看到江晚宁嘴角微微翘起,眼中晶亮的眸光微闪了一下。
江晚宁笑着一把抓住刘丹梅将她往尿渍旁边拽:“母亲,虽说是初夏,但这天色已晚还是有些凉气的,母亲您不能穿着尿湿的衣裙的。”
“来人来人快把江夫人扶到晚桐院去,烧水沐浴再换身干爽的衣裳!”
正值晚膳前夕,王府里准备晚膳的下人们都从廊下路过,听到这声音后纷纷侧目。
藏不住的议论声亦不断响起。
“这是王妃的母亲,相府夫人罢,这是尿衣裙了?”
“怎的这样大的人还像三岁孩童那般尿衣裙。”
“可不是么,莫不是有什么隐疾,三急无法自理?”
四面八方的声音像一枚枚钢针扎进刘丹梅的心上,她涨红着脸,僵着身子半天没法动弹,若地上有个缝,她都想把头扎进地缝里不出来。
浸湿的衣裙紧贴在腿上,黏黏糊糊的不舒服;鞋袜上也沾了尿液,站着都不好站。
刘丹梅生无可恋的岔着腿,在婢女的搀扶下一步步往晚桐院的浴室挪, 衣裙上的尿液在她身后拖出长长一条痕迹。
今日过后她刘丹梅在睿王府尿湿衣裙的事便会传开了罢,大凉京都所有的权贵命妇们都将知道她在大庭广众之下尿衣裙了。
往后她要如何在众人面前自处?等会儿她回去后要怎么交代?
刘丹梅心里懊悔万分,为何方才没有跟在白氏身后回去,为何要觉得花茶味道好便一直畅饮……
最可恨的就是江晚宁了,明知道她们来拜访还把她们扔在厅堂等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