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媛公主语气不悦,牙齿冻的打颤。
江正业听到她的声音从花船里钻了出来,上前拱手:“公主殿下。”
走近了,兄弟二人才发现和媛公主身上披着婢女的衣服,跟在后边的婢女则抱臂佝偻着背,在寒风里瑟瑟发抖。
他们两个相视对望一眼,各自咽了咽口水。
这种天气,让奴婢们穿着单衣走在湖面上,回去后这两婢女肯定会风寒,没准脚还会被冻坏。
没等他们开口谈举荐信,和媛公主破口大骂:“你们两个是不是有病!几天没找你们麻烦你们皮痒了是罢。”
西越在大凉西南,常年四季如春,他们过来时大凉刚入秋,她还能适应。
入冬后,她几乎是整天都是在府里抱着暖炉渡过的。
而江正业偏偏把她往最冷结冰最厚的未名湖上喊,这不是存心要她受冻吗。
并且为了提防和媛再去使唤人找江晚宁麻烦,银玖和慕容甫撤走了她身边会武艺的侍卫,只给她留了三五个奴婢。
这两奴婢肩不能提手不能抗,这么冷的天她觉得冰面太冷不想走动,想让她们背着的。
可方才刚背着走了两步,婢女就体力不支,害得她差点摔了下来。
这两人办事不利不说,还这般折腾她,真是没把她放在眼里!
江正业和江兴业二人见和媛公主这般劈头盖脸的一通骂,都愣住了。
特别是江兴业,他本就觉得和媛公主没那么好侍候,现在更是心里不安到极点。
他悄悄瞅了一眼江正业,不知所措。
江正业也不知和媛公主是什么意思。
他刚想说些什么,和媛公主伸着脖子往四周扫了一眼,面色更加不悦:“江晚宁呢?”
“你们最好能让江晚宁遭受最惨烈的羞辱,让本公主高兴高兴,否则今天本公主定饶不了你们!”
江氏兄弟二人更加发懵了,他们不是收到和媛公主的信,过来拿举荐信的吗,管江晚宁什么事?!
和媛公主扫了一圈没有见到江晚宁的影子,把手从怀里的暖炉上移开一巴掌抽在江正业脸上:
“江正业你什么意思?大半夜的戏耍本公主?”
“你不是写信告诉本公主,说会把江晚宁带过来,让本公主过来折磨她吗,人呢!”
江正业傻了,他什么时候给和媛公主写过信?!
他们半夜过来难道不是因为和媛公主给他们写了信吗。
坏了!中计了!
江正业满头大汗,脑子里嗡嗡响,根本摸不清目前的状况。
但他本能的感觉他们要感觉出事了。
他们要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江兴业则直接差点说漏了嘴:“什么江晚宁,公主殿下我们是接到……”
“公主殿下!”江正业背后冷汗淋漓,提高声音打断江兴业的话。
即便是中计了,他也绝对不能让和媛公主发现,否则以和媛公主的脾性,还没等他想到离开这里的办法,就会被她先用私刑责罚。
“公主殿下莫急,我们是想把江晚宁带过来的,可她不老实得很。”
“过来的途中又吵又闹,我俩怕惹得旁人注意,便把她先关在其他地方了。”
和媛公主皱着眉,口里喷着白雾:“什么?那你大半夜的喊我过来作甚?!”
“这个…微臣当时以为能把江晚宁给拖过来的。”江正业含糊解释。
江兴业吃惊看着兄长,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
“兴业哥,你什么时候又把江晚宁给关起来了?!”他小声询问。
江正业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江兴业赶忙止住了问话。
在这件事上他是个没注意的,既然已经过来了,那剩下的就看正业哥的了。
和媛公主冷哼一声,跺着脚转身:“那走罢,带本公主去找江晚宁。”
一股冷风卷着湖面的雪粒吹了过来,和媛公主裹紧外边披着的婢女外袍,嘟囔着:“冻死了,快走快走!”
穿得挺厚的江正业忽然后背一凉,一股寒意自心底蔓延,他边跟在和媛公主身后,边试探商讨:
“既然今个公主殿下这么冷,不如先回去歇着,明日一早微臣再喊公主出来。”
江正业想的简单,他根本没有绑江晚宁,目前只有能拖一时就拖一时了。
没准今天晚上回去了,他还能想到法子把江晚宁给诓骗出来给和媛公主送去呢。
和媛公主颤着牙:“西越的使臣过些日子就要回国了,没看到江晚宁受磋磨,本公主心里别扭得很!”
“早点过去看戏,也不枉费本公主这大晚上的受冻这么久!”
江正业再想不出其他拖延理由,跟着和媛公主往岸边走。
卷着雪粒的寒风吹得他们睁不开眼,就在这一阵呼呼的风声里,江正业似乎听到有女子的声音。
那声音说的是:“听说你们在找我。”